第68章 如履薄冰

柳姨娘思绪至此，心中也是悲恸不已。

当年她虽是在沐莞之后被纳入府中做偏房 ，但当时沐莞身为主母，待她也是极好，甚至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便是今日她的女儿也是在沐莞的帮助下，才得以顺利出生。

所以这一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中，几年前顾栖夏在乡下之时，她也偶尔托关系，暗中送去过一些银两和日常所需之物。

即使她没有能力将顾栖夏带回京城，但她也希望沐菀这唯一的孩子能够平安的长大。

而她在这些年顾府的日子里，也渐渐看清了顾师佑的本性。

他就是一个吃人饮血的魔鬼，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可以放弃一切。

即便是自己的亲人，现在顾府之中，看上去三个小姐都在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而努力，但其实这一切都被顾师佑掌握在手中，究竟哪一个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他心中自己有一番盘算。

但总而言之，最终他都会选择那个会给他带来最大利益的一方，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所以即便是他的亲生骨血，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一些为他的仕途做铺垫的垫脚石罢了。

想及此，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心中又涌出无限的哀伤。

她已在这顾家待了数十年，早已习惯了这些肮脏恶心的事情，但她的女儿却是无辜。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女儿不要明白，这顾家之中所有的腌臜事，更不要明白，她的父亲其实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

于是便收回心绪，定了定神，向顾雪颜道：“众人不提自然是有不提的道理，只是这些年苦了夏儿这孩子了。”

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绕开，但眼中对于顾栖夏的心疼也是真切。

顾雪颜看到柳姨娘如此神情，当下也是垂眸道：“是啊，烨王妃确实可怜，明明一开始就是被放弃的一方，眼下有了事情便想着让其出面为他们抵挡，这些人着实让人恶心。”

这府上能说出这番话的也只有顾雪颜了，但此话刚出，便立即被柳姨娘捂住嘴，慌张道：“此话自己心中知晓便可，就莫要再往外说了，不论你再布置的如何周密，总是隔墙有耳，未免日后麻烦还是要再谨慎些。”

“每日都是活的谨慎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人抓住把柄，这样的日子也真是无趣。”顾雪颜眸中现出几分激动神色，缓缓将柳姨娘的手从自己嘴上放下，然后神情嘲讽道。

而说完这话之后，她却也是闭口不言。

就如柳姨娘所言，她们现在在顾府的处境也并不好，整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没有半分自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