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幸与不幸（三）

珠玉喂完了药就退出了房门，完全没有明白自家公子刚才的意思。

宋清合看着端着空碗出来的珠玉，不由得手中都积满了汗水。

虽然很想问：你咋么出来了？但是还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珠玉，母亲咋么样了？”

“太太喝下了药，感觉要好很多。”珠玉哪里知道宋清合的想法，其实哪有那么神奇，喝下去就好了很多，只是珠玉安慰自家公子的话。

宋清合也没在说什么，一行人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正巧，这会儿醉醺醺的宋泮昔回来了。

本来宋泮昔还在尚书府喝酒，应该半夜才会回来，可是虽然向妈妈被拦下了，宋泮昔还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急急忙忙的告辞归来。

“父亲，你咋么回来？”

“你母亲呢？”

“还在里面。”到底是几岁大的孩子，在人精，也是孩子，看到宋泮昔忍不住想哭，声音呜咽着。

“母亲，晚钥可还好？”

“老爷莫要怪老婆子来迟了，我也是刚到不久，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可这都几个时辰了，孩子还没生下来。”几句话绕来绕去，也没有具体说张氏现在的情况。

邓氏更是有眼力劲儿的，见到宋泮昔回来，把刚才哭着对老太太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还添加了不少词。

“起来，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太太在里面听了也心烦。”宋泮昔人也不傻，虽然喝多了，也知道这其中有门道，不过也得等自己清醒点才好具体盘查。

这时稳婆把门打开了，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出来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生了一个千金。”

宋泮昔急忙接过稳婆怀里的婴儿看了看，脸色却变了，婴儿面色发青，完全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

稳婆看出来了宋泮昔眼中的异样，其他人自然也明白这个孩子肯定有问题。

“这位老爷，孩子在娘胎里憋太久了，这才是这个样子，好好养着能好。”杨稳婆解释着。

宋泮昔本来想问问会不会留下病根，这时杨稳婆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语调不似刚才欢喜，用一种悲呛的语气说着，“宋老爷，你快去看看太太吧，怕是这最后一面了。”

“胡说八道什么，”宋泮昔听着杨稳婆说的，明明是大喜得事，却败了兴致，“给我撵出……”

“不好了，太太大出血了。”宋泮昔还没有说完话，屋子里候着的丫鬟就大叫起来，宋泮昔也来不及训斥杨稳婆了，急急忙忙的进了产房。

“晚钥！”宋泮昔踏进门看着床上已经脸色苍白的张氏，终是红了眼圈，忍着泪水，在床尾跌倒了，摔得生痛，也抬起头坚毅的爬到了床头，痛苦的唤出了张氏的闺名。

张氏眼角已经是肆意的泪水了，虚弱无力的右手，缓缓抬起，捧着宋泮昔的右脸，“泮昔，我真的恨你，为什么要娶邓氏，为什么？”宋泮昔听着想要开口解释安慰自己的发妻，但是唇瓣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声音。“但是…但是，这一刻我不恨你了，三…三～妻四妾很…很正～常～我不能陪着～你…你了。”

“不要瞎说，我叫人去请大夫，你等着。”宋泮昔说着就要起身，其实现在谁都明白，请大夫已经为时已晚。

张氏用尽了所有力气，扯住了宋泮昔的衣角，“别～别走。快给我看……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