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华启怔怔地看着插进他身体里的断剑，轻轻的笑了。

忽然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被云煜扶住了。华启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身体里的脏器被那一剑刺破，血顺着被割裂的血管喷涌而出如同大水决堤般涌入腹腔。华启每一次咳都有鲜血从嘴里喷出。

“对…这样才对嘛，哈哈”华启道“既然带兵进了这离阳城就不能想着给自己留退路了，自然也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软肋，我活着会变成你的软肋”

“师傅您说的并不是真的对吗？”云煜问。

“真假对你来说还重要吗？”华启的体温正在渐渐变低，身体止不住的发颤。他仿佛看见了东方地平线上渐渐升起的太阳，就如同当年在北境戍边夜巡完回营时一样，那样的大那样的亮。

“带着我…我的刀…去吧”华启艰难的说着。

他真的看见了当年一起戍边的兄弟们，他们骑着马从戈壁的远处朝着他跑来，“你小子又在这偷懒”他听见他们远远的朝着他喊“快点！李将军摆了酒席吃了这顿就回中原了！”

“这…这就…来”华启嗫嚅着。

二十八年前离阳城

云煜从一个死去的小孩身上脱下了一身破旧的衣服，把一柄小刀插在腰间，混在人流里准备逃出城去。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声，让云煜停下了脚步，他望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在一个墙角，一个敌方士卒把一个女孩逼到了墙角，女孩惊恐的看着那个士卒的脸，那个士卒的脸上流露出欲望，一种生来具有的欲望。女孩拼命的挣扎着，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怎么可能挣脱得开，士卒把女孩的上衣撕破了一个口子，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面，士卒贪婪的用手去捏女孩裸露在外的部分，捏的片片青紫。

云煜悄悄的靠近那个士卒，士卒并未发现他，此时士卒的眼里只有女孩白皙如雪的胴体。

云煜拔出了腰间的那柄小刀，当时只有五岁的云煜用尽了全力去扎那个士卒的腰，士卒感受到了腰间的剧痛，他一看一柄小刀正插在他右侧的腹部，士卒回头看见了云煜，一脚踢开了不知所措的云煜，正想拔剑杀了这个坏他好事的小孩，他一摸剑却不在腰间的剑鞘里，接着他就看见自己的剑正插在胸前，那个女孩趁士卒回头拔出了士卒腰间的剑，刺入了士卒的胸膛。鲜血顺着剑两旁的引血槽留了出来，士卒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倦意袭来，倒在了地上。

女孩拔出士卒胸前的剑，一剑接一剑的劈砍着地上渐渐冷下去的尸体。

云煜看着这一切，一切都是这么恐怖，惨叫声血腥味一直挥之不去。

“公子！”那名女孩单膝跪下右手搭在左肩，她认出了云煜。

云煜呆呆的坐在地上，他死死的盯着那名士卒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不能相信一名柔弱的女子竟能把一个强壮的士卒杀死，这世界疯了！这一切都疯了！

那个女孩虽然强装镇定，但四肢却忍不住的发抖，泪珠止不住的流下来，云煜见了用衬衣的衣袖给女孩擦了擦，确实是一张绝美的脸，只是这张脸此时只会给她带来灾祸。

“谢公子！公子还没来得及逃出去吗？”那个女孩皱着眉。

云煜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的父亲曾说过一定会带她出去，但到了现在还没回来，云煜明白他的父亲回不来了。

“来！走吧公子！我保护你！”女孩向他伸出手，本来自己都生死难料却还想着要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孩逃出着满是官兵围捕的离阳城。

“不知道她当时哪来的勇气”云煜说。

他们一路上走的小心，倒也没什么危险，很快就到了城门口，云煜看见不少的平民被官兵聚集城门口，每一个平民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

云煜蹑手蹑脚的靠近一个士卒身边，“真的要屠城吗？毕竟几百条人命呢”一位年青的士兵问他身边的一个年级稍长一点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