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萧珩单膝蹲下，拂开李卿凝脸颊的长发，李卿凝一直在哭，泪珠晶莹透彻，和满脸肮脏的血污成了一种极致的对比。

“对不起，我来晚了。”萧珩低声道。

李卿凝咬了咬唇，呜咽着嗓音：“萧珩……我打伤了人……我打伤了阿左阿右，我还想咬迢迢和绿漪……我还咬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李卿凝一直在道歉，她看到了萧珩手腕上和脖颈上缠着的纱布，纱布之下的伤痕都是她咬出来的，她只是想报仇，但是她没有想过要伤害身边的人。

“我手上好多血，怎么擦……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我只是……只是想给怀安报仇，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我也做错了好多事……”

萧珩把李卿凝抱在怀里，李卿凝埋在萧珩的胸膛上，湿热的眼泪很快在他的衣襟上浸染开，像是在他的心口烙上一个一个印子。

李卿凝攥紧萧珩的衣服，闷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变成毒尸就好了，变成毒尸……不会痛也不会死……只要能报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如了尘所劝的那般，满心执着于憎恨，她就会看不见身边的人。

死去的人带来的痛苦永远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怀安死了所以她在痛苦中挣扎，如果她死了，萧珩又会变成什么样……

萧珩抱着李卿凝的力道慢慢收紧，隔着衣服布料紧紧相贴在一起，让彼此都有了片刻心安的感觉。

“李卿凝，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但是我要你活下来，不准想去死的事情。”

萧珩的语气近乎是在强硬地命令李卿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他在害怕李卿凝死去这件事，在李卿凝被毒尸控制的那段时间里，他从来不敢想李卿凝会死的可能。

李卿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在向萧珩道歉：“对不起……萧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混乱的场面终于落幕，李卿凝的身体疲惫不堪，但是却一直没有困倦之意。

萧珩把李卿凝抱进浴桶，看到她手掌上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当时那把被李卿凝捏断的戒尺把她的掌心扎得血肉模糊的。

“忍一忍，不把里面的碎屑清理干净再包扎的话，明天这伤口得溃烂了。”萧珩手中拿着药和干净的纱布，端了一把椅子坐到浴桶边，要给李卿凝处理伤口。

李卿凝光着身子沉进水里，然后把左手伸到浴桶外，哭过之后的眼睛还有些红肿，眼神游移地看向萧珩。

看到萧珩还泛着冷色的神情，小声怯怯地问道：“你还在生气吗……好痛！”

从伤口挑出木屑的过程实在是痛苦又煎熬，李卿凝的手都痛得发颤。

“不是生气。”萧珩一边回着李卿凝的话，一边动作放得更轻了一些，“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这样，有些像以前的我。”

李卿凝一愣，不太明白萧珩这句话的意思。

“为了报仇，豁出性命也无所谓，更没有舍不得的人或者东西。卿卿，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几年，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在这条路上走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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