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雪衣受伤了
间不容发，江雪衣剑中游龙倏忽而出，一口咬在了那蛇矛上。蛇矛顿时被带偏了准头，贴着沈辕的耳朵朝江雪衣飞去。江雪衣避无可避，手腕上金光一闪，用那腕甲拍开了蛇矛。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齐刀刀还来不及喝彩，那蛇矛轰然炸开，顿时将江雪衣炸倒在地。
爆炸威力不大，却是震下了一大堆的碎石。沈辕和齐刀刀灰头土脸地从碎石中爬了出来，却见江雪衣面如金纸，躺倒在十丈开外。
沈辕冲过去，一把抱起了她便撒腿朝外面冲去。此刻他再也顾不得问齐刀刀是怎么到的这里了。齐刀刀撇撇嘴，收起那金铁，跟着跑出去了。
幸而一路上并无阻碍。沈辕跑到蘅芜谷的时候，罗传谕正在收拢学生。一见沈辕抱着江雪衣出来，罗传谕的树皮脸一阵抖动：“将她放在地上！怎么回事？！”
沈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一只长右，只有。。。只有山羊大小的长右，炸开了一根蛇矛。炸。。。炸伤了。”
罗传谕既然能教如何辨认仙草，对岐黄之术自然颇有了解。见江雪衣呼吸既细且长，又十分不稳，立刻拿出一颗弹药给她喂了进去，吩咐道：“所有人立刻回学院。承卓去请葛婆婆，善芸去请殷教谕！” 抱着江雪衣，飞奔而去。
沈辕略一沉吟，一拉齐刀刀：“你也来！”
罗传谕走得快，沈辕跟不上他，索性安步当车，慢慢朝学院走去。回头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的齐刀刀，问道：“你怎么在那里？那长右到底怎么回事？”
齐刀刀长叹了一声：“我被关在那洞里，已经三年多了！”
沈辕更是惊讶：“三年多。。。你是说，你上次下山，其实没有下去，反而是被关到那洞中去了？”
齐刀刀点点头，黯然道：“他们杀了胡方长。”
胡方长便是那位在稷山求学的妖族耆宿，本来要护送齐刀刀去齐云山的。沈辕大惑不解：“谁抓了你？抓了你，又不觊觎你的妖丹？”
齐刀刀呸了他一口：“我的不是寻常妖丹，是仙丹！仙丹好不好？”
沈辕一把抓住了它的嘴，沉声道：“闭嘴！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
齐刀刀伸出爪子拍开了他的手，悻悻道：“稷山上能看破我行藏的人有的是！”话虽如此，声音还是低了不少。环视了一下四周，忽然一捏法诀，忽地一下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身黄衣，唇红齿白白白嫩嫩，十分可爱。
沈辕上下打量了它一下，讶道：“你已经修成人形了？这么快？怎么你。。。你是个小姑娘？”
齐刀刀见他惊讶，本来还挺得意。一听他把自己当成了小姑娘，顿时恶性恶状地朝他张牙舞爪：“呸！你才是小姑娘！老子明明是男的！”
沈辕低笑道：“你。。。哈哈，好吧你是男的。”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脑袋上的两个小红辫，笑得十分可恶。
齐刀刀气得呲牙裂嘴。但是他自知嗓音犹如稚儿，的确男女难分，一时不知如何分辨。眼见四下无人，拉下裤子，当场表演了一番高山流水，泉水淙淙。一收裤子，朝沈辕恶狠狠道：“看到没！老子是男的！”
沈辕哈哈一笑，不再提此事，问起他别后之事来。齐刀刀言道当初他随着胡方长下了稷山，本来一路顺风顺水。不料在齐云山下遇到了埋伏。那些偷袭者也不知道是何路数，武力高强，胡方长一刻钟都没有坚持到，便横尸当场。听到这里，沈辕忍不住问道：“胡方长是武院的解谕对吧？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齐刀刀沉着脸摇摇头：“埋伏我们的有人有妖，好像还有别的族类。那时候天光昏暗，我也看不太清楚。胡长老最后祭出内丹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我在十几丈之外都被震晕过去了，那边却只伤了两个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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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刀刀再次醒来，就已经在那山洞之中了。若不是今日沈辕误打误撞进了那山洞，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来了稷山。不过那些人也没有虐待它。只是将他的丹田锁了起来，又用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然后派了那长右来看守他。
脱险之后，沈辕总是忍不住想起那长右的血红目光。当时来不及细想，现在仔细一思量，总觉得它的眼睛妖异邪气，浑不似一般的神兽，倒是和典籍里记载的魔兽十分相仿。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齐刀刀，问道：“所以你就一直和那长右为伴？”
齐刀刀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有一个竹竿一样的家伙，还有一个胖子，有时候也会到那洞中去。他们一直都蒙着脸，也不怎么说话。”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好像他们在等长右打完这块铁。”
沈辕讶然道：“这几年这长右一直在打铁？”
长右臂力极大，但是野性难驯。传说当年蓬莱派开山始祖浮籍道人有一只长右常伴身侧。除此之外，似乎就没听说过有谁驯化这种末流的上古神兽了，更别说训练来打铁了。
齐刀刀嗯了一声，道：“那长右傻乎乎的，一点人话都听不懂。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说到这里，忽然嘿嘿一笑：“不过我也算因祸得福。没人打扰我，我反而能静下心来好好修炼。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就修成人形了呢。”
沈辕失笑道：“是！今日我打扰了您老人家的清修，可真是抱歉了。”
齐刀刀摆摆手：“算了算了。都老朋友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沈辕斜着眼睛看了看他：“要不我把你送回去继续绑着？”
齐刀刀白了他一眼：“生命诚可贵，修炼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跟你个凡夫俗子说话就是累！”
二人说了一路，沈辕也没得到太多关于那山洞的信息。快到学院的时候，一道瑶光飞射而至，停在了二人面前。沈辕一愣，朝来人行了个礼：“见过左教谕！”
左自闻一年前由解谕升任教谕，是登临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谕。朝沈辕点点头：“上来吧，殷教谕有事要问你们。”
那剑光风驰电掣，一盏茶功夫，三人已经来到了登临部最核心的正气堂前。齐刀刀有些畏惧地看了看那黑底金字的牌匾，抓住了沈辕的手。
正气堂中，殷白羽靳鸿时秋水渝武大娘罗传谕都在，还有一位中年白脸文士，仙风道骨五绺长髯，沈辕并不认得。见沈辕和齐刀刀跟着左自闻进来，秋水渝朝他们笑了笑，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靳鸿时看了看沈辕，木然道：“雪衣没事。只是受了震伤，又中了毒，并无大碍。说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