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原来如此

阎王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莲池，又看了看青天眼底的忧伤，他知道青天的痛不是一壶酒能够解决的，还是得让他向前看啊。“白阳说你们一拍两散，几个意思？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青天望着莲池，“以后，她不再是我的徒弟。”

“这不至于吧。你也知道这天上地下，只有你能教导他，你这个神仙老大，何必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神仙计较，凡事还要以大局为重。”阎王知道青天只是一时难过，一气之下才做了那个决定。不过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很少见他感情用事，想必这次是真的触到了他的伤心事。现在最好让他把注意力转移一下，或许能让他暂时忘了过往。

青天冷笑一下，他活了那么久，经历那么多，一直以大局为重，但作为代价，牺牲的那些人，弥补不了的那些遗憾，就都不重要了吗？做错事情，总要付出代价。我有错在先，妄图她能再回神界，又处处在她身上去寻她的影子。现在这莲池被她所毁，许是告诉我，莫要再生虚妄。“我已无事，想要自己静静，谢谢你的酒。”

阎王见他无心说话，只好先行离去。出了“日月星辰”，他就给白阳打电话，约她见面，两人约在不远处的一座仙山上见面。阎王远远见白阳走来，才发现她不仅换了装束，而且左臂还打了石膏，之前匆匆一眼，都没有注意。

“你这胳膊还好吧？”

“啊，没事了。再养养就行了。”

“那就好。话说你这次把你师父气得不轻啊。你说你一言不合就拆人家院子，你当自己是孙悟空啊。”

白阳撇撇嘴，“我也是被气的，他凭什么说做我师父就做我师父，说监视我就监视我，我也应该有权力对一切说不。”

阎王听了，笑了，“新时代的神果然不一样，我们这些旧时代过来的神，早已习惯对青天大人的话言听计从。不过话说回来，青天大人自打开创神界，一直以创清明世界为己任，从无半点私心，所以我们这些神对他非常信任。”

白阳心想，你们追随他那么多年，总不能要求我一个新来的和你们一样信任他。但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地拆了人家心爱的池子，也觉得有些过火，就问阎王：“我看青天大神已经修好了池子，又装了水，为什么他看着还是那么……伤心？”

阎王看了看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长出一口气，给白阳讲了个故事。

三万年前，青天到大千世界游玩，走到一处山脚下。只见那山顶积着白雪，到半山腰处，白雪融作溪水顺势而下，到了山脚汇成一汪湖泊。湖泊周围花草丛生，蝶飞蜂舞，野趣盎然。因着湖边有一瀑布，正是山上雪水飞溅形成的，瀑布四周水汽萦绕，阳光一照，便是一道彩虹。青天看着这彩虹，便像走桥一样，从这端走到那端，刚巧在彩虹的另一端是一片莲叶，上面有一颗很大的水珠。青天见那水珠通体黑色，不像是这湖水，更像是天地孕育的灵物，就连带着整株莲花和那水珠带回了神界，之后便留在他的莲池里。

他给那水珠起了个名字叫做露珠，每日走过都要瞧上一瞧，偶尔还坐下同它说说话。那露珠后来经过万年的修行，成了神仙，又做了青天的徒弟。

“那她算是我师姐了，可我从来没听青天大神提起过。那她现在在哪里就职？”

“她早在一万年前魂飞魄散，消解了。”

白阳心想，怪不得青天生气。自己斩断了青天与爱徒间最初也是最后的联系，而且他与那露珠神灵永隔，想必每次见他在池边坐着都在悼念他的爱徒吧。白阳越想越觉得愧疚，对阎王说道：“我不知道那池莲花对他那么重要，阎王老兄，我还有什么办法弥补我的过错吗？比如你有办法让那些莲花起死回生吗？”

阎王皱着眉说：“那些莲花被你斩得支离破碎，只能死着了。青天现下也不愿与我说说心里话，整日呆坐在莲池旁。或许你去同他服个软，道声歉，让他做回你师父，这样他每天训练你，注意力就能转移开了。”

白阳心想，我顶着他的气头回去做徒弟，那他训练时不得玩死我。“我怕他现在见到我更生气，更难过，我最近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无论如何，你最近帮我多照看着点青天，过段时间如果他还不能自愈，咱们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