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梦与记忆

黑暗横行，残尸遍野。

一场横跨大陆的宏伟战争愈发激烈。

他站在那里，眼中，却是灰白的滤镜。

画面似乎放慢了数倍，残酷的战斗无声地进行，在他的眼里，却似乎显得那般无趣。

不时有目光投来，敬畏，崇拜，忌惮，恐惧......

有人死了，有他的族人，他的部下...

但灰白的色彩没有任何变化，是那般的淡漠，那般的虚无...

或许，之所以存在着，仅仅是，同样也没有死去的理由......

但这或许是他最后的使命了，结束后，他想要离开...去哪里呢？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该为自己，寻一个真正的......名字了。

那黝黑色的瞳孔不断放大，仿佛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其中所蕴藏的悲伤，就如同身处于空无一人的宇宙尽头，万年...亿年...乃至忘记了时间...

其存在本身便是时间存在的印记，但时间的长河中，却没有他的影子...他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因为什么而诞生？过了越久，越找不到答案...

“吾之生，有何意；吾之死，有何哀......”

......

清晨，神界大陆的光，自天边升起。

一家旅店，躺在床上的李吴倏然睁开眼来，眸中那茫然的神情中还余留一丝悲伤，他坐起身，失神地看向窗户外。

李吴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但是现在，他已经忘记了对方的模样。不过他清楚地记得，那双眼，从那双不断放大的眼睛中，他感受到了对方的彷徨，与悲伤......他和他就好像同一个人，经历着无尽岁月的孤寂...

自半年前的灾难过后，李吴已经很久没有做曾经那些古怪的梦了，这一次好似新的内容，醒来回味，他忽然觉得自己与梦中的那个人有些地方还是蛮像的，同样的彷徨，同样的...在寻求，生的意义......

唯一的不同点在于，李吴还挺怕死的，或许是因为生物本能的畏惧，但也更因为家人朋友的存在。那个人...似乎一直是一个人......

“说起来，那场面，还真是恐怖呐......”

李吴回忆起脑海里模糊的，关于梦里那场战争的画面，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生物，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思绪流转，脑中却是骤然一阵刺痛！

李吴闷哼一声，疼痛间，一道记忆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哒哒哒”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李吴，你在吗？”

带着剧烈的喘息声，李吴一手按着脑门儿，面色有些狰狞地强行振作起来。那一阵剧痛转瞬即逝，但残余的痛感却叫人一时难忘。

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道记忆，李吴站起身来，走过去开了门。

“你...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武若依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年，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进来坐吧。”

深吸了两口气，李吴总算好受了些。

昨天测试结束他便在体育馆附近找了家旅店，同时将地址告诉了武若依，毕竟还得拜托对方给自己送修行功法，只是没想到她大清早的便就过来了。

武若依走进房间，李吴这才看到对方手中还提着一些豆浆包子之类的...

“这些...”

“噢，我想着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就顺路带了些过来。”

少女小嘴微翘，看似随意地将一大包早餐放到了床头柜子上。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李吴好笑地看着那一大包食物，但心里却是乐呵极了，看着少女的目光越发柔和。

“我不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嘛...”

武若依瘪瘪嘴，转而故作凶狠地冷哼一声：“哼，爱吃不吃，不吃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