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纵横交错的几条街都张灯结彩，各色大小，形状各异的彩灯以不同的方式闪亮转动。贩卖小商品的摊位和各色小吃车排列在路的两边，热闹非常。人头攒动中三个人随着人群慢慢地移动，金蟒兴奋地东跑西窜，一会儿要个小灯笼，一会儿要串鱼丸，一会儿又要冰激凌，袁觉负责给金蟒付钱。木鱼看着喧闹的人群没有感到烦躁反而感到安逸，她回头看着袁觉手忙脚乱地应付着金蟒的各种要求，袁觉故作凶巴巴地不让金蟒再乱买东西。她不禁笑了，因为袁觉，她总是在笑。

木鱼看到前面有一个买糖葫芦的，一个一个鲜红果子裹着水晶般糖衣忽然就勾起了木鱼的馋虫。

她说道：“我去买串糖葫芦。”

金蟒马上说道：“我也要。”

金蟒说完并没有跟着木鱼去买糖葫芦而是跑去一个买爆米花的小摊前。袁觉没再管金蟒，屁颠颠儿地和木鱼一起去买糖葫芦，买完才回身来找金蟒。

金蟒看他(她)们过来了就嚷嚷道：“我要吃爆米花。”

袁觉发现刚还两只手满满地抓着各种吃食的金蟒，现在已经是两手空空了。

袁觉惊讶地说道：“那么多吃的，你这么会儿就全吃完了？你不会被打劫了吧？”

木鱼吃着糖葫芦，把手里的另一串糖葫芦递给金蟒。

金蟒咬了一口说道：“那还叫多啊？那么点儿东西不够我塞牙缝儿的。”

袁觉说道：“你的牙缝按米算吧？”

卖爆米花的大姐忍不住笑道：“你们父子太有意思了，这么点儿个孩子说起话儿来这个脆生劲儿。”

大姐看了看木鱼和袁觉说道：“像你们这么年轻就要孩子可是少有，小爸爸小妈妈带孩子没经验，这么点儿个孩子就扔在这儿不管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自己的宝贝儿丢了。”

袁觉说道：“谁要他，饭桶一个，再把偷他的人塞了牙缝儿。”

大姐差点把手里的爆米花笑撒了，说道：“两个大孩子带着个小孩子。”

金蟒抱着两大桶爆米花，边走边把脑袋直接伸到爆米花上吃，木鱼和袁觉在后面悠闲地溜达着，卖爆米花的大姐有些着急地在后面提醒木鱼和袁觉。

说道：“拽着点儿孩子。”

袁觉笑着回头应道：“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袁觉看着前面一路走一路掉爆米花的金蟒说道：“让我拽着他？我现在就想踹他一脚。”

袁觉扭头看着木鱼说道：“他是哪根经脉堵了？所以一直这么一副憋屈样。”

木鱼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给袁觉说道：“他是不想长大，他就乐意当个小孩儿。”

袁觉吃着木鱼剩下的糖葫芦说道：“当小孩儿可以任性胡闹，打滚耍赖，闯祸打架都没人怪罪。尤其是他这个模样的小奶孩儿，他就是把天地翻个个儿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本事大。很聪明啊。”

袁觉看了看木鱼，微皱着眉说道：“他在你这儿管用吗？”

木鱼说道：“管用，非常管用。你不知道我是个孩儿控？”

袁觉说道：“没看出来你是个孩儿控，我看你对金蟒挺暴力的。”

木鱼说道：“我那还叫暴力？你才跟他相处几天就已经想踹他了，我可是跟他……”

木鱼想了想说道：“我都算不出我跟他相处的时长了。我没掐死他就说明我有多孩儿控了，也说明我有多善良。”

袁觉说道：“我真是无法想象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木鱼说道：“有那么几次，我也挺想宰了他。”

袁觉忍笑说道：“我能问问你没下手的原因吗？”

木鱼说道：“忍住了呗。”

袁觉正笑着，金蟒忽然在前面对袁觉喊道：“我要这个！”

袁觉和木鱼走过去看到金蟒指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奶狗说道：“给我买这个。”

袁觉扭头四下看看说道：“这怎么还有卖狗的？”

袁觉又看向金蟒说道：“怎么？你是要改吃活物了？”

金蟒忽然撒娇地抱着袁觉的大腿说道：“给我卖吧，我想让它陪我玩儿。”

袁觉随口问道：“这狗多少钱？”

卖狗的是一个一脸的尖酸刻薄样儿的中老年妇女，天生刻薄的脸愣是要装出一副和蔼的表情说道：“两百。”

袁觉一咧嘴说道：“你这不就是只小土狗吗？有这么贵吗？”

刻薄妇女继续装和蔼，说道：“小伙子，两百块钱还贵啊，现在的两百块钱还叫钱啊？”

她边说着边用她的一对三角眼来回看着，这时来了一对年轻的情侣。

其中的女孩儿看着小狗说道：“好可怜啊，咱们买回去吧。”

金蟒一听不干了，一把从地上把小狗拎起来抱在怀里说道：“不行！这是我的。”

袁觉说道：“你的，你有两百块钱吗？”

年轻情侣中的男孩儿说道：“两百呢？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