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正面碰撞
33
姬天顺眼皮在抽搐。虽然作为异族的他本体是没有眼皮的。
姜越青虽然是神魂方面的高手，但是不代表离开了神魂攻击就完全失去作战能力了，姜家作为玄武商盟的一份子，暗牧的首领，不敢说把极品神器当大白菜，起码凡品神器是大把的有。
别看是凡品神器，那也是神器，这些年流传在外的凡品神器看似作用已不大，却不知在神级与非神级的手中，同样的神器，威力可能就是天壤之别。神级以下只是借用神器之力，而神级乃至神将级别的存在，已经将法则融汇于身，与神器中的力量交相辉映，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发挥出远远比1+1大于2的能力。
此时的姜越青正驾驭着一把金黄色的雷光大锤，一面震鼓，以法则强度的灵气催动，雷声大作，鼓声震天，在潇潇雨歇之畔，阴云密布中愣是敲出了一种恍如末日的感觉。
罗天困阵之中，风雨大作，姬天顺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站位在阵法枢纽的手下心中惊惧战栗的感觉。
那是发自心中的害怕，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轩辕北川原来有这么惊人的战斗力，在恍如末世的烟雨中，腾身如龙，飞雨如矢，尾翼一展，便好似亿万玄机齐发，箭如雨下，雨如箭鸣。站位在罗天困阵的他们，几乎正面对抗了所有的压力，每一滴雨都好似敲击在心中的震鼓，嗡嗡发麻。
而在旁掠阵的轩辕南辰同样不容小觑，漫天阴云，便是他的杰作，末世烟雨，同样是不可缺少的一环。阴云之下，漫天雨幕都似乎笼罩在阴影之下，磅礴的暴雨，硬是下出了山呼海啸的味道，而且不是错觉，如果说轩辕北川的雨是无坚不摧的钢针，那么轩辕南辰就是钢针背后的压力泵，好像那迎面而来的不是雨，而是山，是海，是星辰，尚未战时，人已怯了三分。
而短于正面作战的姜越青居然硬扛着和两人站了个平分秋色。
这让一直琢磨着要不要落井下石，突然撤阵阴姜越青一手的姬天顺犹豫了。
这好像真是不得多得的二狗子啊。
姜越青是个固执的难以想象的人，一旦倒戈，就是彻头彻尾，姬天顺之前还怀疑他只是作戏，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因为场上但凡一方有一个失误，反应不及，就是暴毙当场的下场。若是作戏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也认了。
他却不知场中的险象多是轩辕南辰鼓捣出来的气势，能将一片乌云的阴霾渲染成世界末日而借势，操作这种现象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要他在关键时刻松懈一些，就能让姜越青作出躲避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样。
而轩辕北川是不知情的，此刻完全是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也让这出戏变得无比真实。
姜越青脸上的血色也在战斗中肉眼可见的褪去，姬天顺一开始没注意到这一点，直到看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提醒道。
“姜家主，注意灵气损耗。”
虽然姜越青一直在避其锋芒，游斗中消耗着明心见镜的时间，但是他本身就是状态不佳，轩辕北川损耗不轻，他则消耗更大。
“撤去困阵，助我全力施展震鸣杵。”姜越青沉声开口道。
“可如果撤阵的话。”姬天顺犹豫了。
“借助天时地利，虽然我灵气不继，他们也是强弩之末。此时用震鸣杵破他们的明心见镜，只要神魂不设防，便是战局已定。”
若是定了战局，所谓困阵也没什么必要了。
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姬天顺下定决心，高呼道。“撤去困阵，将全部力量灌入那柄大锤之中。”
以轩辕家的底蕴，神器绝不会少，不过却也没富裕到纷发到每个人手中，征用家族神器都是要申请的。轩辕北川两人等于是空手和姜越青打了半天，自然知晓那柄大锤的不俗，看见异族四面八方分出，张牙舞爪，看着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轩辕北川大叫一声，灵气氤氲成雾，笼罩在身前形成了一道蔚蓝色的水玉，迎面撞去。
而此时，姜越青手中的大锤也在不断释放金光，终于在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时，如千鸟鸣川的喧闹之声忽然静如空谷，下一刻，万道雷光撕破死寂，连同大锤一起震碎成渣，破锤之后，更是雷霆万钧，山呼海啸而来。
面对这种气势的雷霆，连轩辕北川也心中发怵，心里没底。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只手按在自己肩膀之上，蔚蓝色的水玉好似被激活了一般，奔流不息，好似奔腾的星海一般，气势之炽，比之雷霆更甚。
转过头，看见轩辕南辰神情镇静，淡淡的点了点头。
一些不该涌起的回忆纷至沓来，让一向形态乖张的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有多少年了，咱们兄弟俩有多久没有携手作战了。”
“好，今日就让这些晚辈看看，那只穿梭云霄的雨龙当年是如何不可阻挡。”
下一刻，蔚蓝色的水玉泛起云烟，真就在天地仅剩的金色雷光中阴影无限拉长，化作了一只龙形长枪，如墨苍穹中云霄为托，海天尽头的地平线为弦，势如长虹，直灌雷霆！
“沉势之法，贯穿之法。”
雷雨之中的枪龙仿佛就此定格，成了一副永恒的画卷。即便身为对手，姬天顺看见这一幕，也忍不住产生深深地敬畏之色。
轩辕家，无论如何争权夺势，面对异族的坚定，便恰似这一柄龙枪，一往无前。
雷霆与龙枪相交的瞬间。
万籁俱寂。
天地仿佛成了一个原点，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在原点之中碎裂，爆炸开来！
“轰！”
好似来自亘古的一声怒吼，天地变色，尽落于小小的沧水城内，姜家宅邸的所有阵法都在洪水般的灵气洪流中灰飞烟灭，尽数成为尘埃中的一员。
幸好沧水城是玄武商盟经营多年，有层层符印加固，连时空裂隙都不曾摧毁。才终于将可怕的灵气荒流吸收干净。
对于沧水城的居民来说，就好像天边突然打雷了一样，纷纷跑了出来，看着天边姜家方向灵气交织，气象万千。
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入姜家老祖的耳中。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姜家宅邸。
雨散云歇，蔚蓝色的苍穹之上多了一段如虫洞般的空白，而脚下则是一片深不可及的巨坑，整个姜家宅邸，都在巨坑之下，成了历史的遗迹。
姬天顺狼狈的趴在地上，全身好似爆开一样，全是裂纹，如同一条死狗，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而其他的异族，则已经没有了一个是完整的，横七竖八，碎了一地。
姜越青躺在他不远处，一根石锥洞穿了他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看起来比姬天顺更加凄惨，眼皮泛白，不知死活。
明明是针对他的攻击，结果在关键时候枪头忽然一转，对准了姬天顺等人，这才导致异族几乎全灭，而姜越青，孱弱的躯体也由此留下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不过姬天顺却怪不得他，因为很明显他也是拼命的，只是轩辕家对异族的目标太明确了，无论何时何地，异族都是首要目标。
这么凄惨的代价，换来的战果呢。
姬天顺艰难的撑起身子，看着支离破碎的大地延伸到远处，忽然目光一凝。
只见目光尽头，两个佝偻的人影相互搀扶着，尽管脓血与伤口混成一团，看起来几乎不成人形，但是对方还是站着的。
高下立判。
不过轩辕家两人同样不怎么样，尤其是主攻的轩辕北川，整个脸都挤成了一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肉瘤一样，眯着的眼睛粘稠的液体止不住的流淌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恶心的口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