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理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柔和的光线重新笼入视野。
入目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竹厅，不大，却井井有条。
刚刚那个色彩斑驳的世界，果然又是一场梦么？梦里的一老一少，又是谁呢。
林有些迟钝的意识刚刚回归，后知后觉的想着。
但很快，他就愣住了。
竹厅中央，木质的圆桌前。一个鹤发童颜的青衫老者，一个红衣飘飘的小丫头，正坐在那儿，目光看着他。
不是梦中的那一老一少，又是谁！
林有些愕然。
“林哥哥。”
俏生生的呼唤声，将林的意识拽了回来。感受着手心的拉扯感，林低下头，正看到温丽小丫头晃荡着自己手臂的动作。
见到林有了动静，温丽小丫头才松了一口气，道
“林哥哥，你怎么了，从你走出内屋到现在，就一直发愣。医神爷爷也查不出名堂。”
“还好，你总算醒过来了。”
说着，小丫头指着一个方向。
“呐，那个就是救治我们的医神老爷爷。”
顺着方向，林看到了一个衣衫朴素，身形佝偻的身影，正在墙角的药架上整理着什么。
听到动静，那身影转过身来，露出了他的相貌来。
这是个看起来很是亲和的老人，皓首苍髯。岁月在他的面孔上久经雕刻，让他看起来如风中残烛，饱经沧桑。但他那浑浊的双眼中，却分明闪烁着比任何人都要矍铄的精气，岁月蹉跎
仿佛更像是锤炼，让他的精气神愈发殷实。
这是个绝对不凡的平凡人！
林顿了一下，随即立刻醒悟，向着老者躬身道谢。
“老先生对我们的救助，感激不尽，若有差遣，必当尽力。”
虽然交流无碍，但林有些奇怪的口音，还是让老者有些不适。不过跟小丫头也交流了这么久，也已经习惯了。
听明白林的话后，老者慈祥的一笑，洒脱的摆摆手。
“这样的话，我都听过了无数次了。我辈职责，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你。”
老者神秘的一笑
“我要有猜测，米来历不凡。看来果然如此。方一醒来，就神游天外，看来是有强者有约啊。”
“不过还好，看来那个强者没有恶意，让你回神过来。”
林有些悻悻的撇了一眼那边端坐的青衫老者。但很快，便发现无论是医神老先生还是温丽小丫头，似乎都对那边的一老一少视而不见，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似的。
“不必多想了。他们是看不见我的。”
青衫老者儒雅的一笑。拍了拍衣角，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小友，不妨随我走一走，如何？”
林有些迟疑，还不知道如何做决定时，就听老者随后的一句。
“我会给你一个，生存下去的意义。”
林定下决心，转过身来，有些歉意的向老先生道
“老先生，我想先去外面走一走，可以么。”
在林没有注意到的角度，老先生意味深长的向着圆桌旁空荡荡的桌椅上看了两眼。
“你是自由身，我当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老先生笑呵呵的看着两人，然后道
“小丫头就先留在这吧。你去散心，她跟着也不方便。”
林感激的点了点头，安抚了有些不满的小丫头。向着门外追去。
——
“爷爷，那个老家伙好像发现我们了呢”
竹屋外的青石上，两边林木潇潇。红衣小丫头撒娇似的拽着青衫老者的手臂，在青石上漫步。
“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老者好整以暇的抚弄着长须，
“大灾在即，这种有趣的人越多，越好啊。”
听得身后匆匆的脚步声，老者笑了笑。
“小友不必急切，随老头子我多走两步吧。听我慢慢跟你说。”
林皱着眉头，沉默不言，亦步亦趋的跟在老者身后。
当然，一门心思和不解的他，并没注意到身边的环境正在生起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漩涡，一点点的扭曲着。
“那杯茶水的滋味如何。”
老者忽然冷不丁的道
林一愣，有些迷茫。虽然不知道那杯茶水的真实作用，但身体里那股说不出的惬意，以及暖洋洋的，充盈的感觉不似作假，遂道
“很不错，感谢老先生的恩赐了”
“那点微末的东西，算不得什么。”老者摆摆手
“我此来，只是看小友脸色茫然，心如死寂。恐怕不是长念之人。故而，来与小友聊聊，顺便开导一下。再不济，也不能让小友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犹如行尸走肉般生活着不是？”
“我？”林楞了一下，随即黯然道“一个心灰意冷的等死之人罢了。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背负那么沉重的仇恨，却与世隔绝的来到了这个世界。那边种种，终是云烟，再也难以企及。世界之大，却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虽然得到了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但那有如何。林心中的温暖，早随着那场交战而烟消云散了。双亲离去，就连仅有的妹妹，也是听闻噩耗。就算林运气不错，在心生绝望之际，遇到了那个蓝发女子，无微不至的关怀，始终守护着林心中仅存的温暖。但如今，就连那个女子，就连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是再也回不来了。这世间，留给他的，只有仇恨了。
可是如今，坠落至此，回去的道路，渺茫无迹。就连最后的仇恨，都倾泻不了。他又能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没有疯疯癫癫的去将这份仇恨带给他人，祸害他人，已经是他心中可以恪守的极限了。这样的他，又如何不浑浑噩噩，心如死灰呢。
但可惜，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这世间，又会有人，明白他，了解他，帮助到他么？所以林只是一笑，便这样了吧。
老者却是不紧不慢，安然道“小友可知，这里是何处，你生存的地方，又是何处。”
林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又如何。”
“这里，是由西野鹤州，北牧腾州，以及东边板块的东昊麟州，三个大洲的板块组建而成的大陆。当然，这是古时的叫法，现在的这里，公称阿拉德大陆，被各方势力争据逐鹿。其中最大的三个势力分别是西陆的贝尔玛尔公国，东陆的虚祖国以及北方由各个部落融汇的雪域。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纷杂，共同组成了阿拉德大”
“而在海域包裹的这个大板块中，再向南，便是一座孤独的冰川大陆，南羽滦州，面积极大，却人烟稀少。向西千万公里海域，则是西边最偏隅的西胜金州，此地地广人丰，资源丰盛，人才济济。而再往东边，便是神秘至极的蓬莱仙州。再很久以前，这片空间是没有这个仙州的，而是在另一个位面。不过万年前，有一个大能，将那个位面打的支离破碎，蓬莱仙洲，也因此掉落下来，落在了东海之上。不过即便如此，此仙州也是神秘至极，人迹罕至。”
老者老神在在的讲解着，却见少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继续道
“其实，这世上本该只有5个大洲组成。但如今，却有七个。除了被打碎位面脱离出来的蓬莱仙州外，还有一个州，可是本来就连接在这块大陆块之上的。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西陆鹤州和西边的金州之间，会有如此宽广的海域么？”
不等林回应，虽然看样子他也不会回应。老者继续道
“那是因为，有个家伙，为了一个承诺，以浩瀚伟力，将那整整千万公里的陆地，提取了出来。再以浩如烟海的时空法则，将其封闭起来，隐与这世间。天地法则，自成一系。故而单独成立了一州。也就是你说生存的，被下面的人称之为天界的地方。当然，他并不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的前辈先人，不过是顺带被扔上去的。所以，你们所占据交战的地方，其实不过是天界的一小块风光罢了。”
“打碎了位面的是他，藏匿世界的也是他。他一个人，单独列立了两块大洲出来。可真是厉害的紧呢。”老者虽然言语淡淡，但心神恍惚的林却也能听出其中一种讥讽的味道。
不过他却没有去多想，而是听到老者说起居住的天界，不禁皱起眉头道，“你是说，天界是隐匿起来的？那我，不是更加没有回去的指望了么。”
“终于提起些兴趣了么。”老者笑呵呵的看着林，缓缓的道
“天界，毕竟只是一个伪造的世间，强行从这世间抽取出去而已。那人实力虽强，却也因为太强了，无法真正的创造出世界。故而，虽然他刻意留下了些漏洞，让这世间的‘气’和法则灌注进去，但可惜，那封闭的世界，是为另一个种族所建，弱小的人类，如何可以与那恐怖的种族相争。本就流入不多的资源，更是被他们抢夺殆尽。故而你们所生存的地方，其实是资源贫瘠，法则残缺的畸形世界。尽管他刻意留下了的机械文明的一方小世界，好让你们发展。但残缺就是残缺，你们虽然机械文明先进，却终究体会不到世间的强大。”
“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想要告诉你，真正的强者，绝不仅限于那些看似强大的火力，以及你那好似杂耍般的伎俩。”老者悠然的道“将眼界放开点吧，去感触这个真正的世界里的资源。你就会发现，所谓移山填海，并不是做梦。穿梭时空，也不是妄想。只要你够强，找到那个隐匿的世界，然后回去报仇，并不是空想。”
“一切的基础。只在你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