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总裁的惆怅

人都散了，蒋毅朝着黑暗的小巷中走去，有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在等着他。

“我们第一次打交道吧？以前我好像没见过你。”

对方采用寒暄的技巧来试探我，这也是个生意人啊。

“听你的口音不是平燕人吧。”

“越州的。”对方用方言回答蒋毅的问题。

这就好办了，张睿茜老家也是越州，那里的事情我也大概了解一些。

“我也是越州的，桓义那里的。”

“蒋家王爷怎么可能是桓义人呢？”

“你大概也听说过蒋家小王爷是私生子吧。”

对方表现出恍然大悟样子，蒋毅乘胜追击，继续说道，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听了这话，对方在胸前交叉的双手也放下来，这是放下警惕的表现。在对方放松下来之时，谈生意就简单多了。

“你的预算大概有多少？”

“够买十盒差不多吧。”

蒋毅做出一副纠结的样子，随即说道，

“这样吧，我们是老乡，我可以送给你五盒象棋，让你试试效果，之后如果觉得效果好，再买也可以。”

“感谢你了，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男人朝着巷子外走去，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来，

“我叫王李宏，到时候来王家书院报我名字就行了，期待你给我解棋。”

“昨天事情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啦。近期大概能赚到十几银两银子。”回到府上的蒋毅声音有些沙哑，他这具身体的主人嗓子似乎十分脆弱，只是在街上吆喝两天就不行了。

“小安，快去给小王爷倒杯茶。”

小安是丫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张睿茜对她特别好，女人之间的事情，蒋毅也不会去太多过问。

“你带好这五盒象棋，明日一早去找王李宏。”

“为什么是我啊？你自己去不行吗？他万一对我做一些图谋不轨的事情怎么办啊？”张睿茜扭捏着身子。

蒋毅看见她这副模样皱起了眉头，大姐，你好歹是蒋家大王爷的正房啊，连我都不敢做那种事情，更何况他呢......咳咳又想歪了。

“这是你来做生意啊，我只不过是来帮你的。”蒋毅递给张睿茜一个信封，并嘱咐她交给王李宏。

平燕一带经济繁荣，织造业发达，在这方面，最大的两家布行分别是蒋家布行，王家的天华布行。王家在造布这方面比不过蒋家，所以开创了一个名为“王家书院”的教学模式，简单来说这种方式的学费比上私塾要便宜的多，能让平民们都上的起学。不过教学内容肯定是比不过私塾的，大多就是织布的教学，学有所成之后可以直接去到王家工作。

执掌王家的是姐弟俩，姐姐负责织布厂的大业，她让弟弟一手操办王家书院。王李宏不想让孩子们织一辈子布，也不忍心让他们的童年全被繁琐的业务所支配。所以他看上了象棋这种既能开发智力又能娱乐的东西。

在商业方面，王家和蒋家是死对头，如果以我的身份和王家进行交涉的话，等蒋俊豪回来，离gg就不远了。如果是张睿茜去的话立场就不同了，虽说她已与蒋介石成亲，但她对外的说法是以个人名义经商，不用蒋家一分钱，事实也确实如此。

啊，有情报的感觉就是爽啊，就好像我连对方底裤是啥颜色都知道了，对方却连我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这还得归功于那个小孩，蒋毅再一次想起与他的第一次对话。

那次是在等待张睿茜拿来象棋的时候，玉龙河边有一个眺望河远方的小孩。

“俺叫汤皓文，俺娘希望俺能上学。”

“皓文，你帮哥哥做些事，哥哥让你去读书好不好啊？”

“你可要说话算话！”

“好好好，咱们拉钩。”在蒋毅的认知里，拉钩就是和孩子之间最好的契约——这比合同管用多了。

明天哥哥就让你上学，蒋毅看着张睿茜手中的信，心里美滋滋的，自己也算做慈善了吧。

秋日的清晨，东方的天气刚刚露出微微的光芒，乳白的雾气浮动在古老的城市当中，玉龙河上渔舟缓缓行驶，掩映在一片一片的浓雾间，犹如浮于天际的玉宇琼宫。

深秋的浓雾中，张睿茜一边哼歌一边沿玉龙河边的道路走着，两旁砖木结构的古朴建筑时多时少，各种各样的树木，偶尔看见船工出现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