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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八十三章:夜与暗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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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浩眸底阴郁不明,敛声和席勒说:“你让邬柏跑一趟雨大找虞斐,借口你自己想,让他尽快去查今晚江北大桥监控。我出去一趟,天亮前回。”

席勒正了神色,心里虽疑惑,但事关萧念,点点头也没多问。

临走前,尤浩又多加了一句,“除了北淼,任何人不能靠近萧念病房半步。”

“麻利滚!”

席勒赶人,手里点开一款小众学习软件给邬柏发消息,小公举意识到事情重大,用词尤为谨慎。

而急诊手术室前,龙翔背靠在长椅假寐,一副只管守着人活着推出来的气定神闲模样,只是他气息并不稳,呼吸声略微沉,空荡的脉搏跳动异常,掌心经脉微颤着。

忽然间,柳汐沅出声扰了这平静。

“龙寻腰腹被猫撕咬出大块血肉,流浪猫很多,但并不是野外,并且现在处于夏季,排除流浪猫因为难以饱腹对人发起攻击的可能性。”

龙翔掌心微微震颤,胸腔中一股气在横冲直撞,他不露声色睁眼直视柳汐沅,沉黑眸子像把锋锐长箭直直戳进柳汐沅心里,看得她心里一颤。

“柳警官应当知道空口无证诽谤他人不合法,也须得清楚这身警服的职责所在。”

四目相对,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各自挺直腰板也都各有立场。

“萧念十五岁来到雨城,你给她请过心理师,你大可以说她在景洲捅伤乔文桀已经私了,那庞車的腿伤怎么算?如果不是警方及时赶到,庞車只怕活不过那天!她心理状况不容乐观甚至已经上升到精神问题!你以为让林家把她送出去国外,对外声称陪同照顾林夏侯养病就可以掩盖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吗?”

柳汐沅疾言厉色抖落一桩桩往事,手里却把警帽扣得死紧,她仰头深呼吸,然后继续和龙翔对峙,“龙寻和萧念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就那么巧让龙寻遇上联系上看上了?萧念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她那样的小公主自然是看不上龙寻这等人。可事实是她不仅给了龙寻机会,甚至打算在今晚做些什么!”

然后就是那么巧的,那只猫来了,不知道从哪里跑进酒吧,直扑向龙寻就是好一阵撕扯啃咬,像只发了狂的野兽,亮出獠牙攻击了人类。

龙翔面不改色听完这一句句判定,也仅仅只是听,他仍旧看着柳汐沅,目光淡漠沉着、笃定一切所以不屑置辩的,宛若在看一出小丑跳梁。

“你不信是吗?”柳汐沅冷笑,“是啊,你可以养她一辈子,可以毫无底线护着她,怎么会相信我这无关紧要人的一面之词?”

柳汐沅转身走了,心里想:她要让龙翔看看,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到底是个怎么不择手段、冷血没有道德底线的毒蛇!

“汐沅。”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柳汐沅脚步陡然定住,她只觉得后背僵硬,攥紧的手无声息开始松动。

身后的男人音色沉而稳重,他说:“生而为人无须为他人变得负累不堪。”

尤浩离开出走还是回了家,那处不算宽敞、也没有冬暖夏凉且时时会挨饿的四合院,他回的不是家,是甘愿跟了龙翔,许多人忘了甚至不知道龙家老三从小也是遭人白眼、受寒挨饿长大的,可龙翔养大了尤浩,尤浩知道他的好。

静谧的医院走廊上,柳汐沅没有回头,她站在原地戴好警帽,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远,眼泪悄无声息汹涌如潮。

手术室灯仍旧亮着,龙翔手自掌心蔓延至腕间青筋暴起,他闭眼下颌紧绷着,眉头锁出一道深深的褶子,突然间一道浓黑雾团在他周身显露,空气仿佛被无形凝聚,在他额角两边有微弱银光若隐若现,维持数秒,最后随着黑雾团的消逝一同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楚辞的病房内,急诊科医生正和温老爷子小声交谈病况。“也是奇怪,片子上看没有内伤,可他老说两眼发黑直晕,我看有空仔细拍个核磁共振查查看,年纪轻轻没得埋下病根。”

老爷子点点头称是,直叹气,“麻烦宋医生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言一语,并未发觉病床上的少年眉间落了一团黑雾隐隐约约盘旋着,不过数秒消失不见踪影,而一颗黑珠圆润地滚出病房直到撞上一人的鞋后跟。

虞美然正要踏出急诊大堂,有所感地回头低眼一看,发觉这珠子很是眼熟,她方才拾捡起匆匆觑一眼,那边庞述控制轮椅来到眼前,“是我家主子的串珠,烦请虞小姐交于我。”

庞述掌心铺开帕子,此时那上头正放着八颗整整齐齐的珠子,远远看上去,像颗颗圆润饱满的黑提子。

虞美然挑眉,指腹捻着珠子将其归还,她看一眼庞述,“陈向脑袋被萧念砸了,怕是得缝好几针,你有个好老板。”

那日她在九天会局,偏生那般巧合的让她撞见陈向在狗粮中做手脚,若不是听闻双方私下了解,她将是个有利人证,而物证嘛……萧念既知道把酒瓶对向陈向,显然是打算有后文。

庞述把帕子叠得规整,对虞美然笑得温良,“大小姐温善,替人打抱不平常是有的,虞小姐深夜回家还需注意安全。庞某告辞。”

很简短一句,把话的意思便扭转,虞美然看着轮椅远去,这才笑笑离开,龙翔可不养驯良的马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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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北淼和F一同出现,见龙翔气息沉沉,闭眼静坐,恭敬喊了一声自觉在旁静候。

话音刚落,龙翔却猛然往旁倒去,而后从嘴角溢出一行淤黑血液。

“主子?”

F急忙上前一步托住,还算沉稳,只是疑惑,北淼也在旁委身关注。

两人不可见的,龙翔额角两边分别落了三角形状的阴影,他缓缓睁眼,瞳孔金光褪散,而后渐渐漫上红,像是眼睛充了血,从脉搏处连动的青筋归于平静,空荡的腕膊上多了圈红痕,血红色,代表鲜活的生命力。

龙翔静默不语攥起拳,那圈血红竟成了直线,灵活的虫子般侵入脉络,并且很快顺应而上消失于皮肉,胸口出沉寂的心脏热烈跳动,声声都让龙翔红了眼。

“主。”这回是北淼喊的,“需要帮您联系医生吗?”

跟着萧念日子久了,北淼简直十项全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刀山火海,赴得了鸿门富贵席。

空气中安静片刻,龙翔声息微沉,问道:“警方什么证据?”

F随即撤开,恭谨回答:“是大小姐的腰带,入酒吧前,大小姐送龙寻的。猫嗅觉敏锐,腰带应当是沾染了特殊气味,动物加以训练便可直接猛扑。“

龙翔拭去嘴角血红,抬头看向北淼。

北淼垂眸道:“小主子查到龙博忠暗中豢养动物,将其驯成斗兽贩卖,黑猫是二夫人爱宠。”

这二夫人是龙博忠养在外边的情太太,一次不忠的男人遍地都是野花,萧念要的就是警方深查,送腰带当作龙寻领带使用本就是插曲,算不得铁证,让这只咬人的猫引起警方注意,一则引出龙博忠的地下生意,二则加深离间龙家两房的关系。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还有部分北淼选择保持沉默,一仆不侍二主的理北淼懂的,只看小主子醒了如何处理。

就目前而言,这明面上的局便算作明了。

小主子利用龙寻引出龙博天,以旧事为钩子让龙博天相信小主子有意搞事情,从而把警方成功牵扯进来,再利用柳汐沅女性嫉妒心理作祟,落实这只猫是小主子是蓄谋为之,再以当晚在场的人群自媒体口口相传作舆论引导大众心理,把猫的事情加深印象。

那是一则,纵然查猫查到龙家身上,警方或许有人刻意包庇,但二来有车祸事情作为后续,警方是查也得查清楚,不查自然也有人让他们查清楚,毕竟今晚牵扯的人可不止一个龙家。

一旦牵扯到群众利益,就不止一个官官相护的事了,很容易群起而攻之,引发众怒的后果就是群众大可以联名写书,一封信就送到省局,那时可就不止一个雨城的事了。

北淼沉默,这局看似漂亮天衣无缝,其实是场死局,一旦哪个环节出纰漏,小主子就是最先入坑的人。

凌晨一点半-

雨城龙家宅邸,灯火大亮,正前厅的主座以及两边偏座整齐坐满人,皆是西装革履的人到中年的男人,有的还不晓得是从哪个温柔乡爬出来的,衣服皱皱巴巴不说,那香水味儿简直是飘香十里。

“龙爷,大老爷这好端端出了这祸事,你说说这是报应不爽?”

“哼,鼠辈教不出翔龙!说白了不就让女人给闹的。”

有人冷笑嘲讽,也有人上门讨要公道,譬如陈家人,身后不仅带了律师,院子里还有一排保镖,誓要为自家儿子讨要一个公道!

“龙爷,这可算不算是你御下不严谨?我儿子昨个儿好好一人,现在头上缝了针不说还一直没醒!这事…你不得给我交代?”

说话的正是陈向他亲爹,名叫陈大刚。

龙家商会集团光陈家就占了百分之二十五,说起来可谓底气十足。

陈家早前靠煤矿发家,那时候钱能生钱最是值钱,龙博天计划反家之前就是巴结上了这位来雨城做生意的煤老板,一个是首屈一指的地头蛇,一个是不缺钱财傍身的土肥豪,各自协商了好处一拍即合,最后才能成功游说老商会众人开办起如今的商会集团。

陈大刚算是老来得子,他倒不算野,就一点特别重男轻女。结过四次婚,头婚是糟糠之妻,过的是一起吃窝窝头的苦日子,有个闺女,早年家里老婆婆嫌弃姑娘没钱途,打发卖了钱,这一卖可把媳妇气够呛,当即气病了床,后头没钱治病死了。

或许是有了这前车之鉴,陈大刚后头再婚,老婆怀孕时就先去医院打听打听是男是女,女孩当即做掉,完全不留情面,二婚就是个例子;后来那三婚,纯属是生意做起来了,陈大刚这个煤老板阔气上头心也飘了,正逢二婚老婆流产坐月子修养在外边和人搞上了,二婚家里是个家底还不错的,女方硬气离了婚,这三婚可想而知也是个女娃,加之煤老板玩腻味就和人离了婚。

这四婚可就有得说了,煤老板这些年只身走南闯北,竟也文艺一把怀念起那病死的糟糠之妻来,来来往往阅人无数,想着找不回当年那感觉,就想找回当年那张脸以解相思之苦也好啊!就在雨城逗留几个月后的某天,龙博天带着那张脸悄悄出现了。

一时间钱财装得满兜,美人如玉在怀,可是把陈大刚得意坏了,竟觉得龙博天和自己比作伯乐相马,也不知道是寒碜了谁!后来这女人安分守己作人妇,任劳任怨陪着陈大刚打江山,小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生了个儿子,更是让陈大刚离不开她了。

“嘿哟老陈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也是难做人呐!儿子不是儿子,大哥不是大哥,我这也是两头不收好啊!我这侄子也就那资质大家也都清楚,想怎么着各位尽管鞭策敲打,只是可不敢说大哥的不好!只是那孩子只怕是不好动……”

龙博忠一直以来保养得当,人到中年,气质沉淀下来倒称得上一句俊郎的老男人,两鬓斑白更平白添几分儒雅的文韵,此刻脸上堆着笑,说话间太极往来,又是一番欲言又止,好一副圆猾的做派。

陈大刚当即便摔了茶杯,怒了,起身破口大骂,”什么人我陈大刚还不好动?一个小娘们居然敢动老子儿子?什么东西!”

这茶杯一摔那几个零散的股东纷纷起身佯作安抚,很快有用人上来麻利收拾残局又重新上了一盏茶。

“老陈你有所不知,那小姑娘可有来头!”一个灰衫股东神神秘秘。

陈大刚看过去,等着听后文。

紧接着有人凑过话头去,“这姑娘叫萧念,景洲人氏,是龙翔养在身边的宝雀儿,金贵着呢!”

方才那灰衫股东又接过话,“呵,那可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捧着端着,城南那头可是一人一句小公主给人哄着的,柳家那柳汐沅知道吧?好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还是一个美艳人儿,竟生生比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呦!”

龙博忠在主座但笑不语,只看着陈大刚在那气的跳脚,等到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念叨完,他方才适时开口。

“陈兄!老陈兄!哎呦,我说咱们这把年纪可犯不着为小辈气坏身子,要我说就要不就算了?改天让龙翔带着人到家里给你道个歉行了,让一个小丫头坏了老陈兄的气度可不值当!”

龙博忠这明面儿上一句句好言相劝,实则底下那几个零散股东心里哪能没点底?这是想玩借刀杀人呢!大房最近接了个大单子正是春风得意,手底下人自然也猖狂,要不怎敢跑到南边闹事?龙博天想这刀使得好了是他收益,不好了他也能摘个干净,顺便还能除掉陈大刚这个见识短还爱说大话当大哥的股东,可不是进退都是他龙博天百利而无一害?

陈大刚也如预料之中,火气冲天,恶狠狠连新茶也没品,火烧火燎就离了龙家说要找龙翔讨问个明白!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后又是一番新的品茗,所有人默契的没提及那只猫的事情。各自心里却隐约有了猜想,都是老一辈的,谁又能没听过龙翔身边有个姓萧的,前两年死了才把萧念放到龙翔这来,至于怎么个死法不太清楚,保不齐就跟今晚大房一样,好端端车子失控撞了不该撞的地方呢!

正厅又是一阵热闹客套,殊不知陈大刚还没到大门口就收到了一条新的彩信,上边赫然是张照片,一个女人双手被捆绑在床头,四面白墙,女人发丝凌乱眼里惊恐十足,镜头里出现一把银光森森的刀,正指向女人圆滚滚的孕肚。

短信内容嚣张又狂妄:你做的很好。可要继续听话才行啊。

陈大刚脚底板生凉,只觉得一阵发软,脑袋里哪还有什么火气?正逢一个佣人路过,见他突然瘫软在地,上前询问:“陈先生需要帮助吗?”

只是可怜陈大刚还没说出口的话立马被腰背上的长筒口给扼制在喉,女人明面上扶着他,实则威胁的话都在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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