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章 归路
如此耽搁了几天，伴月岛谋定后动，备战完毕。发布了极具诱惑力的悬赏清单，同时也以奔雷之势，剿灭全能灵修会的已知的分会及成员。
让人颇感意外的是，随着伴月岛的行动，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势力之一，西方教廷，在第一时间站了出来，举起剿灭黑暗势力的旗帜。
这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对于西方教廷而言，虽然他们曾经和伴月岛有过摩擦，但是比起能够剿灭数个世纪的死敌而言，和伴月岛的那点摩擦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近百年来，西方教廷并没有和全能灵修会进行大规模的会战，但暗地里仍是摩擦不断。所以西方教廷对他们的势力分布也最为了解，有了西方教廷的参与，全能灵修会许多隐秘的据点被一一曝光，彻底暴露在各方势力之下。
在以妙玉真人和殷红衣为首的修士团体，清剿了敌人数个分会之后，各方势力也纷纷效仿，如同滚雪球一般，在世界各地开始了对全能灵修会的清剿。
短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不仅是哈布斯家族这类有着庞大势力的中立组织加入了围剿，甚至连联邦研究所，这类曾经和全能灵修会关系密切的组织，也因为种种原因，加入了这场战争。
东方修士群体，西方的教廷，北方的火王，联邦研究所的下属机构，以及各种身具异能的超级人类，在这几乎集中了全世界的超凡力量面前，全能灵修会所面临的，不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而是压倒性的屠杀。
血族世世代代的栖息地克里罗古镇，被现代的热武器夷为平地。再经过各个组织摧枯拉朽的扫荡过后，没有任何一名血族后裔能够逃离。当然，在热武器无差别的轰炸中，克里罗古镇的数万人类居民，也大多葬生火海。
愤怒的尼克拉伯爵曾经在战团中露过一面，但也不过仅仅是一面而已。不过片刻之后，他就被铺天盖地的各种力量打成重伤，仓皇逃回了古堡。
之后密室之中所发生的事情，都是柳守则亲身经历，在殷红衣的询问下，也尽数告诉了她。虽然柳守则所说平平淡淡，其中的生死磨难，殷红衣自然听得明白。
这件事说到最终，殷红衣感触极深，叹息道：“柳师兄，你能够想象么？在攻入堡垒的那一刻，除了我和师傅，还有伴月岛的众人在四处搜寻你之外，其他各个势力都在做什么？他们都在疯狂的抢掠。抢到最后，各个势力之间甚至开始了厮杀，他们不仅是为了争夺血族的藏宝而大打出手，有些人甚至为了抢夺一个活着的血族，都会兵刃相向，丢掉几条人命。那疯狂的场景，让人置身其中，觉得身边所有的陌生人，都可能会是你的敌人。”
以殷红衣有些傲慢和跋扈的性情，说到此处，居然有些心悸的摸样。也难怪如此，殷红衣在黄泉碧落宗从来是缺什么，别人就会送来什么，从不缺乏修炼资源，哪里见过旁人在欲望的驱使下，互相争夺的场景。
再者血族存在的岁月何其久远，他们所藏丰厚，恐怕连西方的教廷都远远不如，大家冒着风险杀了进去，大多都是各有所求，自然没人愿意空手而归。
至于那些抢夺血族成员的组织，多半是联邦研究所那一类的势力，那些打着追求生命奥秘的机构，往往比单纯追求财富的组织，行事要更加没有底线。
柳守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在久远的岁月之前，他曾经参与过天材地宝的争夺，那些不世出的宝物，所引发修真各派的混乱场景，他甚至不愿再去回想。
殷红衣为柳守则倒过一杯清水，在他身旁坐下，过了半响，忽的幽幽问道：“你怎么不问问左小落的情况？你舍身忘死助她脱身，自是对她用情极深。而你如此待她，世间任一女子，都会感动不已，无以为报。现在你们都平安归来，怎么你这数个月来，反倒只字不提，也不不问她在哪？”
柳守则沉思片刻，才开口说道：“我之所以救她，说到底，她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受到了连累，身处险境。当时的情形，我自然不会独自脱身。至于别的，红衣，你也勿要多想。她虽然也算是修道中人，但背后羁绊太多，行事认知也和我大相径庭，并非同道中人。道路既然不同，自然会远行越远。既然我做了当时该做的事，也知道她平安归来，至于她现在何去何从，我又何必多问。很久以前在至善妖僧的海岛上，她把苍云古剑丢到海里，离我而去的那日，我就已想通了。”
听着柳守则平静的道来，殷红衣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酸楚，素来不爱小女子姿态的她，忍不住眼圈发红。
柳守则顿了顿，继续道：“红衣，我和她之间，已是前尘往事，也不会再有瓜葛。你只需要知道，若是你身处险境，纵是刀山火海，舍弃了性命，我也会去救你。”
殷红衣眼泪夺眶而出，转身扑入他的怀中，任由自己眼泪肆意的流淌。她多日来的担心，对他的疼惜，以及心中的分纠结，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彻底的宣泄。
“我才不要你为我犯险，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殷红衣抽泣声中，传来她梦呓般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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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市，特修局直属医院，特护病房。
急促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中响起，左局长为首的一行人推开病房的门。
床上空空荡荡，原本应该躺在那安静修养的左小落，现在已没了她的身影。
晓是左局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见到爱女果然已经离开，想到她断臂之伤还没痊愈，就这么不辞而别，仍是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床头静静躺着一封信。
左局长走过去，拿起信仔细阅读。这信是左小落亲手所写，上面不过寥寥数语，他却反复读了数遍，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次日，左小落孑然一身，回到离火剑派。
祭拜过祖师之后，请出焚天剑诀，开始闭关修炼。焚天剑诀威猛霸道，乃是离火剑派顶尖剑诀之一，但因为要引地火纳入自身真元，修行过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会形神俱灭，近五百年来有过三位天才弟子尝试修炼，却无一人生还。
以左小落的天资，其实并不算是顶尖的任务。选了这门剑诀闭关修炼，等同是在闭死关。或许日后出来的是位不世出的绝世天才，也或许不久之后，闭关之处只有一堆燃烧殆尽的少女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