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站在时代上
在雪代巴的认知里。
当卫宫士郎拿出剧本的时候，和心太见面的次数总共也不过才两三次吧？
雪代巴不太能够明白为什么卫宫在他创作出来的剧本里，心太的格和剑心的格会如此相似。
虽然心太这个人的格其实并不复杂，不难理解。
但仅凭几面，或者说十几个小时的相处，就能完全了解一个人，这放在现实中看，怎么都是不可能的事吧？
……
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了。
听着从心太嘴里说出的温柔话语，现在，唯有一点雪代巴能够确定。
这样的心太，无论是在剧中，还是在现实里。
雪代巴一定都会无可救药地上他吧。
小木屋内十分安静。
绯村心太的话语落下之后，现场便转瞬陷入了半分钟的沉寂。
“为什么还不喊停？”
这个时候，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一段疑惑。
片场内的雪代巴只是轻轻低着头，好像并没有想要出声念台词的意思。
像这种明显是卡住了的况，监督应该要第一时间喊‘停’吧？
连一旁为场记的远坂凛都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监视器后，表专注，但却已经像是在魂游天外的青年，不知所言。
作为剧组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只要卫宫没有出声，那么，拍摄就要继续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给雪代巴拍摄近特写的摄影师看见了摄影机的显示屏上，雪代巴再一次轻轻抬起头。
“我也有些话想说，可以吗？”
在摄影师的感受里，雪代巴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以前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就很容易让人升起一股浓浓的亲切感。
但这一次，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
语气中所蕴含的绪和之前说过的话，似乎有着一点点微妙的差距…
坐在雪代巴对面，绯村心太应了一声，面色平静地望着雪代巴。
只有在他的眼神中，那一双闪烁着的黑色眼眸，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衡。
“我的家在江户，父亲是个下级武士，略通文武，待人很好。母亲体弱多病，生下缘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所以对缘来说，我既是姐姐，亦是母亲。”
“缘是个可的弟弟。”
“我们的生活称不上富裕，但总算不愁衣食，而我，也早已决定了…我的婚事。”
长久以来的恬静生活，让雪代巴不断在与恨的边缘行走着。
这是剧中雪代巴第一次向剑心透露自己的世来历，迈出这一步的雪代巴，其实心里已经有所觉悟。
初次听闻雪代巴已经有未婚夫的时候，心太瞪大了双眼，满是错愕，好像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到剑心这个角色之中。
“对方是下级武士人家的次子，和我是青梅竹马，婚事决定之后，弟弟大吵大闹，除此之外，婚礼应该能顺利举行。”
“但是他在结婚前，到了动的京都…从此再也无法回来了…”
雪代巴的语气到这里越来越哀伤，许多人还隐约察觉到了背后还潜藏的一抹名为纠结的绪。
片场内一片安静。
只余下雪代巴在中央，轻轻述说着。
“听到他的死讯后，我坐立不安，马上赶到这里。”
此时的雪代巴紧紧和服，体微微颤抖着。
“后来…我就遇到了你…”
以她的份，在剑心面前，说出这番话，到底需要经历多少的痛苦？
所有人都不是很清楚。
但他们都能隐约感觉到房间里快要溢出来的悲怆。
这间狭小温馨的木屋，何时已经变得如此拥堵，让人不想要逃离这里。
“这就是我了…对不起…”
在镜头前，卫宫能清楚看到雪代巴嘴唇都在颤抖着，这种状态，恐怕是最近几天以来，雪代巴状态最好的一次。
刚才的等待，果然没错。
以心太说出的温柔表白，对于雪代巴而言，杀伤力确实太大了。
从前雪代巴还问过他一件事，说他有些不太能够明白，雪代巴为什么会喜欢上一名杀害自己未婚夫的人。
现在的巴，应该明白了吧？
“对不起，我…对你…”
这一幕的最后，画面转入黑幕，留下雪代巴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
片场休息时。
雪代巴先行告退，前去更衣间换下一戏服。
而后绯村心太也在旁工作人员的接引下，准备去换戏服。
拍摄进入了短暂的暂停时间。
先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剧组成员们，到了此时，也逐渐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话题自然是离开不刚才那一场令人惊心的表演。
聊着聊着剧，部分人不把话语开始往卫宫上扯。
“其实这还算好的了，当初我们拍摄《秒五》的时候，那一大段又一大段压抑到快要爆炸的剧，让大多数剧组成员，包括很多男的都哭了出来。”
跟随卫宫已经闯了两个剧组的成员，又开始向剧组新来的后辈，述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场面是相当惨烈啊，我们哭完之后，最重要的事，是又要拿起摄影机，继续拍摄，然后看着剧发展的同时，一边稳住摄影机，一边又哭了出来。”
“有这么惨吗？”
“呵呵。”
剧组老成员冷冷一笑：“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些小场面，《浪客剑心》的剧你又不是不清楚，前三话的剧算是温馨的了。第四话的剧看了没有？”
“看了。”
新人立即点了点头。
“而且看完的那天晚上，心里难受了好一阵子。”
“这就对了。”剧组老成员语重心长地说道：“心太和巴的演技，今天我算是完全见识到了，绝对不会输给以前的明里和贵树多少，所以到时候等拍摄第四话的剧时，你就知道什么叫作哭了又拍，拍了又哭了。”
“……”
新人沉默片刻，然后转过头看了眼正专心记录着什么的卫宫，不从内心感慨道：“算上《秒五》，这应该是卫宫监督拍摄的第二部以悲剧收场的电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