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T实验室
虞知这个样子, 其实有些刻意了。
一时间，就连丁游这样的绝世憨憨都觉得怪渗人的。
丁游看着虞知问：“学长……你开玩笑的对吧。”
虞知眯着眼睛，嘴角带笑, “肯定呀，毕竟我们轻装简行，根本没带炸药。”
于是大家都松了口气。
程淼笑着缓解气氛：“虞知不爱开完笑吧, 以前都没见过你开玩笑。”
白景山也接话道：“就是啊，突然看你开玩笑还有点不习惯。”
虞知心想，我这不就是在帮你们习惯吗？
但他嘴上还是附和道：“那看来以后得多开开玩笑。”
众人：……还是算了吧。
怪吓人的。
秦霄玉正想加入话题, 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玻璃墙上的裂痕越来越严重，即使光靠听, 也能知道它马上就要裂开了。
他牵住虞知，然后对大家说：“玻璃马上就要碎了, 一会儿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冲出去, 直接去门边, 赌一把。”
众人点头附和, 蓄势待发。
虞知其实看不见，在黑暗环境下跑起来全靠对秦霄玉的信任。
他心里也比较疑惑，为什么这一层的丧尸行动那么快？
按理说, 丧尸在黑暗环境下, 应该都看不见。
他做好打算, 回头如果要清理这一层的丧尸，不能全杀了。
他还记得之前那个预知的幻境，在幻境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举步维艰。
他不认为未来是不可更改的, 如果不可更改，他早就死在秦霄玉的木仓口下了。
所以，如果能够获知这些丧尸行动敏捷的原因，以后就算真到那一步，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这些不是现在该想的，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见到林修谨。
丧尸在黑暗环境下行动敏捷的原因，林修谨应该会感兴趣。
他牵紧秦霄玉的手，暗暗想，如果楼下的人真的不开门，那即使没带炸药，他也一定说到做到破坏这层的楼道门。
到时候，这些丧尸跑下去，应该能吃个饱。
他一边注意玻璃破碎的声音，一边听秦霄玉数秒，随着一声“跑”，他完全是被拽着跑了出去。
紫色的电光闪过，挡在正前方的丧尸被电流的尾巴扫到，它们速度确实很快，不然这一击会正中它们的脑部，将它们烤焦。
好在即使只是被尾巴扫到，丧尸的神经也被麻痹了，那只有半秒的停顿足够大家突破包围圈，程淼甚至还顺便补了刀。
可惜，二级丧尸恢复能力不错。
毕竟不是人了，比较扛电。
程淼的风刃堪堪划过它的脖颈，它瞬间逃离。
夜视仪的成像效果还行，但始终比不上白天人眼看到的那种效果，当丧尸猛地一跳，大家视角受限，再追踪它的身影已找不到。
剩下的丧尸步步紧逼，大家一边跑一边分心阻拦。
队友D的土系异能格外好用，他将土墙变薄变硬，在能起到阻拦作用的同时尽量减少异能损耗。
秦霄玉所在的前方也有丧尸冲来，因为丧尸速度太快，想要击中并不容易。
还是那句话，在黑暗的环境下，即使有夜视仪，人类也并不能占到多少便宜。
所以即使是秦霄玉，在明知没法击中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战斗策略。
他将伤害性极强的紫电改为细小电流，电流密密麻麻搭建成了一张电网，电网密集犹如一堵墙，虽然很难对丧尸造成伤害，但可以阻止丧尸靠近。
和土墙不同，电网可以随秦霄玉移动，而且可以一定程度发光。
虞知记忆力极好，每次眼前有电光闪过，他都会快速记下一闪而过的画面，然后在脑海中凭此构造出前面的通道。
即使看不见，他也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更何况，还有秦霄玉牵着他。
秦霄玉一边阻拦前方的丧尸，一边观察门边的情况。
他必须做好没人开门的打算，如果门没开，他们得以最快速度闪进一间可以封闭的实验室。
然后就需要在丧尸再次撞破玻璃墙之前定好计划，击杀丧尸。
他觉得虞知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大家的生命安全倒是不用担心。只是这样，虞知难免被怀疑，他不愿意让这种情况出现。
他暗暗决定，要是二层的人真的不开门，回头杀了丧尸打进去，一定要弄死出主意的人。
他紧紧盯着楼道口，一行人快抵达的时候，门口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不得不说，虞知之前打电话，时间掐得真准。
可能是下一层依然有电的原因，这一层的门没有像上一层那样缓慢打开，而是非常丝滑地打开了。
众人面露喜色，不必拼命当然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
借着楼下渗出来的光，虞知回头看了一眼。
早前那只一跃之后消失不见的丧尸，竟然一直扒在天花板上，起先它畏惧于秦霄玉的电流，一直没有动手，现在趁大家松懈，竟然朝队内最弱的叶仪扑了过去。
实话说，叶仪的反应算是相当迅速了。
他听见声音、抬头、发现丧尸、躲避，这一系列动作都在瞬间完成，并且他成功躲过了这一击。
问题是，在躲过去的同时，他狠狠撞在了墙上。
他的夜视仪被撞飞，人摔在地上，再次扑来的丧尸近在咫尺，他脸上满是绝望。
那一瞬间，叶仪被死亡的恐惧笼罩。
他惊恐地睁大眼，丧尸干瘪的身躯近在眼前，再远一点的就是打开的门。
希望那么近，但是希望不属于他。
不是说其他人不会救他，而是其他人就算反应再快都不可能救得了他。
除非丧尸的反应能力表变慢，不然这种情况，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他。
不知道是不是太渴望了。
他感觉扑过来的丧尸真的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一只修长的手从丧尸的脑袋边伸了过来，那只手拉住了他，细长的五指扣住他的手腕，他被巨大的力道拉着往侧前方一晃，堪堪躲过了丧尸的第二次扑咬。
虞知拉着他冲进了楼道。
叶仪有些缓不过劲，后边的队友下饺子一样一股脑冲进来，门快速关上，危险被阻隔在身后。
刚才的惊险一刻大家都看到了，不过除了叶仪外没人注意到丧尸短暂的停顿。
而叶仪也被劫后重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忘了虞知是情敌。
将他从死神面前拉走的手松开了他，他却下意识追着过去抱住了手的主人。
他欣喜地抱住虞知，差点没哭出来。
其他人看他安然无恙也都感到高兴，甚至秦霄玉都勉强忍了他抱虞知这事。
可是半分钟过去，看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秦霄玉黑着脸拉开了他。
“差不多得了，还有正事。”秦霄玉冷声道。
骤然被拉开，叶仪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
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抱虞知有多不合适，不管是从个人感情出发还是从别人的感情出发。
虞知不仅是有对象的人，还是他情敌。
抱虞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抱歉，”他不好意思道，“失态了。”
虞知看着他，没接这话茬。
“不用谢。”虞知驴唇不对马嘴地说。
他抬头看虞知，瞬间意识到虞知这话是说，救他只是看在秦霄玉的面子上帮他一把而已。
只是帮一下，不为别的什么，所以……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拽什么拽，他暗自不爽，不就抱一下吗，太激动了而已。
不过他也暗自决定，以后虞知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一定在所不辞。
大家缓了两分钟才从刚刚那种惊险的氛围中脱离。
“您好，”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我是这里的主管，也是实验室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请问你们，谁是负责救援行动的人。”
他一副很弱势的样子，全然不见刚刚耍小聪明的嚣张，不过听声音能听出来，几次电话都是他接的。
而且，他也是话里有话。
主管说完也有点忐忑，他当然知道自己干得不地道。
只是刚刚隔着一层楼板，所以敢那么振振有词。
从某一点来说，他这个高知分子和网上的九漏鱼杠精也差不多。
都是凭借着没面对面，对方不可能顺着网线打过来，所以格外嚣张。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虞知说炸掉楼层时，他马上慌了。
因为阻隔不存在了，他们是真的能顺着电话线过来打他。
可见，学历并不能百分之百代表人品。
甚至正是因为他脑子还算灵活，所以杠起来花样也多，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自己开脱。
他想，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他只是想要保障自己的安全而已，何错之有？
而且，他又想，这些救援人员就是干苦力的，哪有他们这些知识分子金贵，所以就是上面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追责。
他甚至还为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他一上来就说明了自己是主管加项目负责人，就算这些救援者心里有气，也不敢做什么的。
不过，想归想，像他这种人，隔着电话线嚣张，现实里碰上总还是怕的。
秦霄玉又那么有压迫感，他只敢偷偷抬头往上看，想看看秦霄玉什么表情。
然后一个放大的拳头直冲面门，他被打得摔倒在地。
因为他没觉醒，秦霄玉这还是留手了的，不然他会被打飞出去。
“你凭什么，你怎么敢……”他立刻嚷嚷起来。
秦霄玉冷着脸靠近他，整个人没有表情：“你该感谢你开了门。”
于是他不再说话。
只是表情依然愤愤。
这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觉得秦霄玉对他太过分，准备回头告一状，让秦霄玉吃个处分。
秦霄玉倒是不怕这个。
这人在实验室待太久，又和外界断了联系，现在根本不清楚异能者地位怎么样。
虽然说研究员也金贵，但是他这种。未必实用。
他想去告秦霄玉，以卵击石而已。
实话说，秦霄玉就是直接弄死他，回头报告上也只是多提一句有伤亡。
虞知一直没说话。
看见他愤恨的眼神，这才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虞知看他的时间连半秒都没有，然后就转动目光看向后边那一群人。
有些人胆战心惊，像是怕秦霄玉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有些人微微低头，一副很愧疚的模样。
虞知倒是能看出他们有差别，这里面一定有人不赞同主管的做法，只是在虞知看来，差别都不大。
因为最开始通话的时候，大家都在，虞知能听见他们的欢呼声。
只要有人在后边说一句密码错了，之后小队成员也不至于陷入那种惊险的境地。
他也不用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救人。
不反对，那就是赞同。
都是该死，没什么两样。
他又看了一遍人群，确定真的没有林修谨，便转头问主管：“林院士呢？”
主管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服气。
虞知真是气笑了，这个主管，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实际上，还真是五毒俱全啊。
自私，狡诈，贪婪，嫉妒。
这些人性的恶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之所以不服气，无非是因为林修谨现在被授予了院士称号。
末世前，这是很多科研者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称号，是实打实的荣誉。
被年仅二十五的林修谨获得，确实破例了。
不过林修谨的研究成果拯救了上千万的人，以后可能还会拯救更多。
所以这样一个虚衔，和他作出的贡献，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主管真是又蠢又毒，小心思一堆，看似聪明，却连末世的基本形式都看不见。
但你说他看不见吧，他又知道林修谨贡献巨大，小队是冲着林修谨来的，他还想拿林修谨当筹码。
虞知自己就是搞研究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种脑满肠肥的主管，表面上是项目负责人，实际上项目内容是什么可能都不知道。他只是惯会捧高踩低，做事圆滑，对上谄媚对下抢功劳，所以爬得高升得快而已。
末世后，这种人没什么用的。
所以，连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东西，更不需要留了。
但虞知面上还是笑着：“林院士没和你们一起吗？”
主管莫名觉得有些渗人，便心虚道：“林院士在下一层。”
他大概以为虞知才是救援队负责人，而秦霄玉是干活的，所以虽然对上秦霄玉不怎么服气，但对上虞知却讨好地笑了笑。
“我知道林院士的项目很重要，”他谄媚地笑着，解释道，“所以我特地安排林院士去了更安全的下一层。”
“是吗？”虞知笑了。
“是是是！”主管连连点头。
虞知觉得再分他一个眼神都嫌多，便不再询问只叫他带小队去见林修谨。
他领着虞知他们到了下一层的门口，然后按了密码，临了临了，还殷切地问虞知，什么时候能救他们出去。
虞知回头看来他一下，“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可以开门出去。”
于是主管便不说话了。
秦霄玉的小队没人理他，很快他就关了门，
地下三层环境简陋了很多，完全没有生活气息，感觉冷冰冰的，甚至不像是有人活动的样子。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程淼和丁游都能看出，这不像是被优待的人该有的待遇。
丁游：“说什么下面更安全，假的吧。”
虞知笑着回道：“当然是假的，他要是真的为林修谨的安全考虑，那这一层的开门密码，他也该不知道。”
不然如果二层沦陷，人们慌乱中开门往下跑，林修谨对上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不是比和他们一起更危险吗？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也没什么好猜的，回头问林修谨就好了。
他们不清楚林修谨具体在那个位置，不过三层的面积明显变小了很多，现在不着急，慢慢找也没问题。
忽然，虞知感觉前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到只剩残影。
他拉住秦霄玉的袖子，用眼神询问了下，秦霄玉看着他点点头。
果然，秦霄玉也看见了，这不是他的错觉。
虞知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不会是前有狼后有虎，只有二层是安全的吧。
如果是这样，林修谨八成凉了，那这一趟不是白跑？
但他很快就否绝了这种猜想。
主管还等着他们救人，不可能明知下面有危险的东西还让他们来。
秦霄玉指尖亮起一点点电光，正想叫大家警戒，远处又是黑影一闪，一个身影站在了走廊最末端。
“是救援人员吗？”一个声音问。
“是。”秦霄玉回应道。
有脚步声响起，黑影靠近，可以看出是个身形高大的alpha，身高和秦霄玉差不多。
他没打抑制剂，身上的信息素是金属的味道。
不太好具体形容，有点像铁但又不完全像，就是一种未曾使用的金属器材刚拿出来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气味都挺有攻击性。
在场的几乎都是alpha，闻见这味不由皱了皱眉。
“抱歉，”他声音爽朗，有一点点痞气，“条件有限，水资源紧缺，有几天没洗澡了。”
不过他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看不出来。
他扫了大家一眼就判断出秦霄玉是队长，然后友好地伸出手，“严斯，你可以当我是林修谨的保镖。”
秦霄玉和他简单握了个手，正打算问林修谨在哪儿，他就先说林修谨还在忙实验，希望大家等一下。
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保镖，话里话外都代表了林修谨。
他说林修谨做实验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希望大家稍微等待一下，然后还拿出了几瓶矿泉水分给大家。
虞知接过水，转头对秦霄玉说：“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秦霄玉：……嘤嘤嘤嘤嘤老婆只体谅别人！
其实他本来也是打算等等的，他还比较尊重末世后有真才实干研究员，毕竟人家干的都是他干不来的事。
而且也不急。
但是，虞知说出来，他就止不住酸。
他觉得虞知这就是觉得林修谨重要，所以不希望打扰他。
“你不急着见他吗？”秦霄玉酸酸地问。
虞知：“……”
虞知想他好好的，我见不见有什么关系，这有什么好急的，于是便回道：“也不急在一时，反正也好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