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钟清凌转身看向前方，鼻子轻轻一嗅，她只闻到了人类的气息。看来丧尸群距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只是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着丧尸群，可她腹部的伤可不是丧尸能造成的。

“前方是发生了什么？”钟清凌看着眼前刺眼的红色，不禁伸出手按住伤口，想着鲜血能流慢一些。哪知她一触碰到血液，手掌几乎快被这滚烫所热得颤抖着。

她的手太过冰冷，如今人类正常温度的血液对于她来讲犹如岩浆一样。这也让钟清凌更加明白，她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女人努力地抬起眼皮，嘴巴艰难地张合，声音不断如带：“危险……我没有力气……杀了我自己。”

“求求你们……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活着。”说到这句时，女人浑身抽搐，眼睛泛白。

钟清凌嗅到了一种腐烂的味道，女人即将在一两分钟后死亡成为丧尸。她看着女人悲惨的模样，拿起枪对着脑袋，可几秒之后还下不了手。直到女人停止了颤动，再次睁眼后已是眼球浓白。

“砰。”子弹打中了脑袋，丧尸睁着眼倒了下去。

楼淋收起了枪，歪着头看着钟清凌，她不解地问：“姐姐，你为何下不去手？”

钟清凌呼了口气，垂眸盯着手里的鲜红许久，她徐徐道：“她……还是人类。”

楼淋望着这双纠结的眼神愣了片刻，她在外面从未见过有人会有这种眼神，无奈、悲恸，乃至震惊，“我从有记忆起便觉得，人类比丧尸更加可怕。”

“丧尸没有思想、人性，就意味着人类都能完整地保存么？”

钟清凌眼神一颤，看着楼淋的背影远去，继而站了起来紧随其后。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到这里也仅仅不过几天，还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心中建立起二十多年的规则仍然没有被击碎。

钟清凌上了车，望着前方的道路踌躇不前。这条道路据楼淋所说的，可以直接通往东部基地，如果她们不走这条路，又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绕路。

“我们稍微往前探一探，如果前方情况着实严重，那就只能掉头绕路了。”最后，钟清凌决定再往前开一段路。她并不惧怕丧尸，到时候就由自己下去查看情况，而楼淋待在车上比较安全。

“好。”楼淋在后排补充弹药，擦着刀。

钟清凌开了有十几分钟，终于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前面的路好像是一段下坡，她把车子先停了下来。

“你先别下来，我去前面看看。”说这话时，成千上百的嘶吼声一同响起，被惊动的鸟类飞到空中盘旋。

钟清凌抽出枪，小心翼翼地往前方走去。丧尸的气息离这里还是有点远，否则的话这条路早就被丧尸占满了。

“这就是真正的丧尸群……”钟清凌停了下来，此时她正站在悬崖边，在下方是一片城市的废墟。黄昏时的光辉洒满了这座城，城市似乎陷入了沉睡，而数以万计的丧尸喧嚣着在展示着“生命力”。

钟清凌的视线转到了这条下坡路，在路的中间有一辆车翻倒着，看这样子似乎是先前擦肩而过的车辆。是发生什么事了么？她走了过去蹲下身查看了一番，车里的两个男人头部中枪而死。

不好！这附近有人！

钟清凌赶紧往回赶，她刚一踏上平坦的道路，两把枪就对准了她。

“别动啊，小美人。”两个男人笑着逼近她。“怎么让小美人过来探路啊？”

两人大摇大摆地靠近，“把身上的武器全都丢到地上，否则车里的小鬼可就没命了。”话音刚落，钟清凌就看见楼淋被枪指着，双手举起往这里挪动着。

看这情形，钟清凌只好将枪扔到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真的没了？”一人贼心四起，伸出手想着搜寻着钟清凌的身体，没想到手刚一碰到她的手臂，就被刺骨的冰凉惊到缩了回去。

“操！你他妈怎么这么冷！”他骂道。

钟清凌嘴唇紧闭，一声不吭，她与楼淋对视着，对方似乎给了她一个眼神。

“老大！车里搜到了食物和衣物。这东西也太少了吧，还以为这次能赚个大的。”一个人拿着车里的东西走了上来。

“既然东西不够，那就让这个美人弥补。虽然全身都是血迹，可也挡不了你的美貌啊。”一人靠了过来，手摸着钟清凌的脸庞。

脸上仿佛是虫子掠过，泛起阵阵恶心，当手指到达嘴边时，钟清凌再也压抑不住直接咬了上去。

“你他妈找死？！”男人气急败坏，狠狠地朝着钟清凌的肚子踢了一脚。钟清凌尝着嘴里的血腥味，在地上滚了两三圈，停在了悬崖边。

男人死盯着食指上的血迹，气汹汹地来到了钟清凌面前，又给了她两个耳光。“谁给你的胆子？！”

这种教训的举动打在身上，钟清凌装作着一副痛楚的样子，而事实上她早在成为丧尸的时候，就将人类的痛感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