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电子侦察设备已到达北部山林，正在搜寻目标人物。”

张文锦看着眼前几百个的监控画面，有的画面聚集了上千头丧尸，有的偏僻到什么都没有。

“现在躺在医院里的钟清凌是什么。”高理操控着光脑，说了一句。

张文锦握紧拳，“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丢失的百分之二十。钟清凌跟我说‘她要成为丧尸了’。”

“若是以灵魂的方式远离国家，为何会受到丧尸的影响。”

张文锦抿紧嘴，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到了其一的屏幕上，十几只的丧尸围绕着一辆翻倒的车。

*

钟清凌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黄昏的尽头。那时候熙熙攘攘的丧尸群早已散去，只剩下三四只徘徊在车周围。天边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使得面如死灰的脸庞好歹有了点生气。

车子在被推倒后，满车都是玻璃碎，她的身体也扎进了数几片的玻璃渣，可此时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钟清凌望着那抹余晖，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体却在车子里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逼仄的空间。

等身体真正爬出车，黄昏刚好结束迎来了黑暗，她忽然听见身体在轻轻嘶吼，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打死自己，妄想着会有一线生机，没想到最坏的结局还是降临了。她成为了一只丧尸，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权，独留着思想被禁锢在身体中。

在这里，她仿佛闻到了一种腐烂的气息从深处散发出来，无边无尽的黑色死死捆裹着自己。这就是成为行尸走肉真正的绝望么？

钟清凌看着旁边的几只丧尸，它们呆滞地站在空地上望着上方，上面则是一望无垠的黑暗。直至黑色褪去，白昼来临，她才看到了光。

成为丧尸的时间太过漫长了，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钟清凌不记得自己看过多少次的白昼黑夜交替了。身体不知疲倦地行走着，越过一座山丘、踏过一条河流，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钟清凌被困在身体里，感觉自己都快麻木，她甚至开始渴望有人出现解决自己。可这种想法在想到国家后，又全然消失。

国家的科学技术远超这个世界几千年，应该很快研制出相关的解药，只要她能让身体到达南方，那么还是有挽回的机会。

可目前这种状况，她根本无从控制身体的行动。就像现在，身体好像闻到了新鲜的血肉气息，疯狂地往前方跑去。

这是人类的气息。

钟清凌成为丧尸后，鼻子变得十分灵敏，她只要轻轻一嗅，就能在空气中分辨出气息的来源。四周的丧尸也同样闻到了气味，兴奋地嘶吼着。

身体跑了十分钟后，终于看到了大致情况。一个人类被同伴从车里扔了出来，他的腿被砍了半截流失了大量的血，也正是这种血腥味使得丧尸死追着这辆车。

男人从地上坐起时，恐惧占据了他整个身体。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眼前若干只丧尸袭击了。几十只丧尸围着男人进食，他的哭喊声响遍了四周。

钟清凌惊恐地呐喊着身体往后退，可身体已经被人类的血肉迷了眼，拼了命地想要挤进丧尸群分一杯羹。

“不能这样做！”钟清凌拍打着自己的大脑，却无济于事。她绝望地看着身体挤了进去，这个男人的内脏已经被吃完了，还有四肢的肉残留着。

身体伸出手，想要抓着其中的一块肉扯下来，可在这时这具尸体兀的颤动了几下，随之而来的便是熟悉的嘶吼声。

它已是一具死尸了。身体放开了手中的肉，在原地停留了会往其它方向走去。钟清凌大口呼吸着，差点陷入了崩溃。

为什么她还有着思想？这世界的所有丧尸其实并不像之前了解到的完全没了思想力，只是和她一样被困在了黑暗中？但这也是她的猜想而已，又或者只有她是这样。

晚上，身体行走在一片比较偏僻的山林。这里的丧尸廖廖几只，都直直站着似乎在沉睡。走了半夜，钟清凌没有嗅到一丝人类的气息，直到后半夜一股熟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身体发了狂似地赶去，气味就近在咫尺，身体却不小心滑倒，一只脚被卡在了岩石的缝隙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拉不出来。

前方有三个人类，距离很近，她都能听见说话声。

“不行了，即使及时砍断了大腿，可病毒还是传遍了全身。”一个男人奄奄一息，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看见了……”女人小声哭泣着：“你的脸开始发紫了。这可怎么办，你离开了我们怎么活下去，基地又不要我们，孩子也才这么小。”

“别哭啊。”男人咳嗽了声，“带着孩子去东部的基地吧。”

“没人会接受我们的，你忘记十九个基地都已经拒绝我们进入了吗？最后一个基地也同样会拒绝的，没人会要一个外来的女人还带着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