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人得罪不起

有什么不同呢？

诞诞一路上都在想。

直到到了丞相府门前，诞诞终于想到了！

以往的时候公子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回来的，而是开始琢磨着新点子怼回去。

今天却一反常态的什么话都没说。

真的是因为秋影？

“诞诞，想什么呢？”

凤澜的声音终于将诞诞的思绪唤了回来。

“爷，咱们今儿不逛了？”

凤澜一指敲到诞诞头顶，声音带了笑意，“想什么呢，这可是到家门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笑眯眯的自家爷，分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总令他想到那块被捏成碎末的羊脂白玉，他的头，可没那玉硬。

脑子笨了点，倒还会察言观色，不算无可救药。

凤澜将手拢在袖子里，一手握拳，一手微曲，在手背上轻轻叩击。

“诞诞，你跟了爷多少年了？”

“六年了。”

“六年啊，爷今日不问你别的，就问一句，若是爷要把你换成门房的小路子，你会如何？”

“爷？”

诞诞不解，凤澜没费力气再多说，而是负手离开了，只淡淡丢下一句话，“你自己想清楚了再来寻爷吧。”

诞诞突然悚然一惊，他看着凤澜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自己并不是爷身边无可取代的。

若是有人妄图取代他的地位，甚至若是爷动了这个念头。

他会如何？

他定会让自己成为无可取代的，但是，无可取代，这真的可能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小路子犯错，打消爷的念头。

打消……

诞诞突然惨白了脸色。

他一个小小下人尚且如此，若是地位更高的人呢？

他都能想到的道理，和自家主子斗了多年的珉郡王会想不到？

明明外头是艳阳高照的晴空，诞诞却突然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主子说过，知道得多了死的就快了。

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诞诞白着脸回了院子，并没有追上去。

凤澜入了凤府便直奔凤逸书房而去。

然而，在书房外却遇到了她绝对不想遇到的人。

凤暄！

凤澜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不喜欢就话都不要说了。

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转身要离开。

“澜弟。”

澜弟？

呵！

多大脸。

“听说你要入宫伴读？”

“太子天人之姿，并非市井小民。”

哟，这还连她为什么入宫都自以为明白了啊，虽然他猜得挺对。

凤澜无视凤暄，凤暄也习惯了她的无视。

只不过从不影响他自以为是的关心就是了！

“澜弟，我知道你有一些江湖朋友，可是你可想清楚了，江湖市井与皇宫禁院并不相同。那儿不是你可以任性妄为的方！”

凤澜终于冷了脸，语气嘲弄。“然后呢？我爹都不管了你是要怎么着？大、少、爷？”

“澜弟，你莫要置气。”

“置气？你算什么东西，爷要同你置气？爷是正正经经嫡出的主子，什么阿猫不狗都值得爷动气？爷的事爷自有分寸。别跟爷说教，爷还没沦落到要同莫名其妙的大少爷说话的地步！”

“你的身份呢？被发现了你要如何？”

凤暄终于急切，他一脸怒容的看着凤澜。

凤澜先是默默地看着他，片刻后，突然嗤笑出声。

“你果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呢！”

“澜弟。”

“澜弟？”

凤澜偏了偏头，笑着道，“这称呼真让我恶心。别忘了当初是谁选择做一个下人的。这么多年了，澜弟澜弟的叫着，也不怕以下犯上？

“你还气我。”

“爷心眼可是很小的，心眼小的人呢，记仇，但可从不记什么情分啊！谁让爷一时不痛快，爷能让他一世不痛快。情7分？算了，爷还记得四岁时溜出府去被东街买烧饼那小老板坑了两个铜子的事，到现在只要爷路过他家铺子，必得让他破一次财。所以你说，爷要不要记得什么情分？这么说呢，只是希望某些人可别多想了，若是你那边自我感觉良好了，我可是很困扰呢。”

少年笑得风轻云淡，眉宇间透着与这个年龄不同的妖冶。

她总是很张扬的，就像一支荆棘满布的沙漠之花，张扬在荆棘丛的美，可远观而不可近赏，因为这花会扎得你满身是刺，痛不欲生。

可是那样的美啊，那样致命的吸引力，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仍旧吸引人不胜向往。

可是，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她讨厌他，不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