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关
涣之的语气有些懊恼。
“那...那咋办?
“没时间了。”
“啊?”何宸疑惑道。
“既然公主在这边有着还算不赖的家庭，那倒还算是件难得的幸事，只是大宇苍生已等待不起，我必须即刻启程。”涣之语气间无不是严肃。
何宸扣了扣头，一瞬间找到了好多槽点。
嘿嘿！正常剧情不该是你就此长驻下来，然后带着我一路打怪升级，走向人生巅峰嘛，喂？你这一副像是马上就要去赶赴刑场的悲壮语气是要闹哪样？
“答应我，照顾好她。”
“别让她受委屈。”
“我…我…”何宸憋了半天，“知道了。”何宸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还是选择了面对命运。
仅是一刹那间，像是出窍的灵魂又再次回归，何宸只觉浑身舒畅。
但涣之那最后的留言，何宸却不知究竟是嘱咐还是托付。
……
“是时候上路了，陛下。”涣之正身襟坐在稻蒲上，双眸突然睁开，眼神凝重。
窗外虽是磅礴大雨，但残破的庙宇内却是热得像个蒸笼。
宇皇神色匆忙地赶至涣之身旁，颤颤巍巍地说道：“紫云…紫云为什么没回来？她…她还好么？”
“公主的神识还在沉睡，贸然带回绝不是上策，公主她很好，陛下尽可放心。”
“她…她没有受委屈吧？”宇皇怜声说，湿润的眼眶仿佛随时要迸发。
“臣以性命担保公主她在那边过得很好，但现在可不是叙家常的时候，陛下。”
“王将…或许庞帝是解。”宇皇牟地靠在墙边，沉缓了会儿徐徐说道。
“庞国？虽说大宇与庞国交好，可在这风口浪尖之时，寻求他国君主的帮助，臣不得不说这是极其危险的决定。”涣之脸色十分严肃，“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昔日的雄狮如今早已是爪牙寸断，险峻的密林内更是兽夹遍布，陷阱丛生，每一处阴影都可能藏有猎人的刀剑，如同深陷沼泽泥潭，壁布天日，无路可退。
“虽说如此，但尚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宇皇背过手去，舒缓了口气，像是作了什么决定，忽又扬起右手示意涣之凑过身去。
宇皇在涣之耳旁说了几句，涣之听后却甚是震惊。
“臣明白了，如此看来，虽说是一步险棋，但依仗已是不少。”涣之又说，“目前我们距洛俞已是不远，想要顺利到达庞国，还需通过三道关卡和最后的边界，前三关倒是好过，当年洛俞闹大水，潘氏主动请缨在洛俞附近挖掘了地道，如今早已废弃，我们可以通过地道绕过防守，只是这边关把守，平日本就严苛，在这战争时期，防守自然是更加严密。”
“潘氏……”宇皇摇了摇头，缓缓坐上稻蒲，眼里写满了疲惫，“不能直接通过楔么？”
“楔太过神秘，倘若在没有烙印的情况下贸然使用，很可能是会传至旁域……那里，即便是臣伴陛下左右，恐怕也难以护陛下周全。”
“那看来…是避不开了啊。”宇皇缓缓抬头望向窗外，豆大的雨滴顷刻砸落，头顶投下一盏孤灯，两个男人背对而立，寂静无声。
............
大雨渐停，乌云横空。
急烈的骤风拂起，呼啸沉迅，成群的芦苇左右荡漾，遍地沙石起伏连荡，窸窣作响。
交裹的风沙里，一对宛若熔岩般暗红的烈焰燃起，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蜡烛，可波动的火焰就是不见衰减。
涣之像是地狱的魔主，双眸间赤焰肆虐，艳如神霞。
术式—妄眼！
在涣之眼里，周遭的一切都宛如抽丝剥茧般拆开呈现，了无虚妄的劣表，直达本源。
涣之突然有了方向，笔直的向前走去，突然他弯下身子，长满杂草的陈旧铁板赫然现于脚下。
“这就是潘氏当年修的地道？”
“恩，看来我们找到了。”
涣之揭开陈旧的铁板，顿时烟尘滚滚，一阵恶臭从洞中猛地袭来。
两人皱起上衣置于口鼻缓缓下了洞口，涣之伸出右手，掌心瞬间亮起了火焰照亮了这阴暗的甬道。
破朽阴沉的通道内空间还算较大，但四方却是污水横流，臭气熏天，遍地飞走的蟑螂老鼠也许就是除了涣之和宇皇以外这通道的唯一几件活物。
两人顺着通道淌着及脚脖的黑水行着路，嘈杂的窸窣声不绝于耳，不时还传来阵阵滴水的闷响。
两人即便是摒着口鼻，仍是会闻到空气中弥漫地腥腐。
突然，涣之掌间的火焰熄灭，他一把拉住身旁的宇皇藏进了旁边的转角。
转角外亮起丝缕光芒，脚步声愈来清晰，涣之和宇皇紧缚在满是青苔的残破石壁上屏声蔽气，涣之的耳朵轻振，仔细的窃听着来人的脚步。
一个？
不对。
两个？
还有，四个!
涣之眉头紧蹙，口中呢喃着什么，右手急速拂过双眼，双眸顿时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涣之微亮的眼眸穿过坚厚的石墙看清了墙后的四人...
小孩！
涣之轻吁了一口气，本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喂！那里可以出去！”一男孩昂起火把指向前方。
“走，去看看。”另一位男孩走向前去，攀上腥锈的铁梯，用力顶了顶上方厚实的铁板。
男孩涨红了脸，铆足了劲，可铁板没有丝毫的起伏。
女孩紧紧攒住另一位男孩的衣袖，面容苍白，浑身微微颤栗，“娘说了……不能到处跑……这下完了，我们出不去了。”
女孩眼里稀碎的闪亮就要落下，身旁男孩见状立刻一把搂住，“阿妹不要哭，不要哭，哥哥有办法出去。”
他走上前换下梯上的男孩，来回观辨着厚实的铁板。
“有了！”
铁梯下两人快步向前，急迫地想要立刻逃出这里。
“这铁板边缘已经软化，只要慢慢推开板子下的土块，我们就一定能出去！”男孩激动地说。
“可这土块也不是我们能翻得动的啊！”底下的男孩忧虑道。
“下了几天的大雨，这儿的土块已是稀疏成了泥土，即便是我们…也能挖得动！”
说干就干，男孩们轮番上场，沿着一边挖了两尺有余，铁板也是渐渐出现了晃动。
“有戏！”
突然，泥土骤然翻落，顷刻间，铁板牟的落下，眼见就要砸上男孩，一道黑影闪过，抱下了男孩。
“谢谢…大哥哥。”女孩轻声说。
涣之宠溺地抚了抚女孩的头，“下次可别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影子弯曲于涣之身上，涣之立刻抬头望去。
“你好啊，王将。”来人站在上方戏谑地笑道，白亮的铠甲铿锵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