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
“你什么意思?”顾行祈问。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杨晋原抹了抹脸才道,“我只是怕你会偏袒那个赵欣桐。”
顾行祈的脸色变得冷然。
“你看,每次我们之间只要提到赵欣桐,就会闹不愉快。”杨晋原苦笑道,“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维护。你就这样爱她?”
“我的事你不了解也不用了解。”
顾行祈语毕便不再说话,杨晋原极轻地嗤笑一声,撇过头去,沉默地喝酒。
几分钟过去,就在杨晋原以为再也得不到顾行祈的答案的时候,终于听见他开口。
“晋原,我对桐桐不是爱。”
简短的话,他说得笃定,惹得杨晋原愣愣地转头看他。
“所有人都以为我爱桐桐,包括你还有林若安,可是我自己清楚,我对于她,说不上爱。”他目光直视前方,脸上的表情很淡很淡,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或许曾经尝试过让自己去爱她,但是他做不到。
他始终清醒,无法欺骗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要处处护着她,给她吃穿用住,还为她母亲还债?”杨晋原一双眼睛观察着顾行祈,说出心中的疑惑。
顾行祈打开车屉,从里面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左手在车屉里摸索,半晌,抬头对副驾驶座上的杨晋原挑眉道,“借个火?”
杨晋原手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从金属壳中窜起,微暗的车厢里,顾行祈夹着烟,偏过头,看那火苗卷了烟尾,眉目清冷。
他重新靠回车座上,深吸一口,面前袅袅烟雾,熏迷了眼。
“桐桐,她曾经救过我。”
“什么?”杨晋原疑惑地看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患过肺炎,辗转了许多医院,吃了很多药,也试过很多方法,才治好。因胎里不足,我自幼就体弱多病,大病初愈,身子仍是虚弱。大城市喧闹不适合休养,我父亲就让人把我带到乡下的农庄去休养身体。”
“你去青山镇的那回?”杨晋原问,他记忆里隐约有这么一段,但不是特别清楚。
顾行祈点点头,“就是在那里。乡野清净,但难免无聊,我记得当时我休养身体的时候,我父亲派去照顾我的管家并不允许我出门,顶多在院子里的小花园走走,晒晒太阳。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病秧子,有时候照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皮肤苍白的人,都会想,这个人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
他看着指尖的香烟一点一点地燃着,继续说,“那个时候,觉得世界都是一片灰暗,是真的自暴自弃。”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休养身体所住的那栋宅子的后院,有一处破落的矮墙。
那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墙体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稍有崩坏,并不隔音,只能遮挡住视线。
矮墙的另一边是另一户人家,听说是当地人的宅子。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户人家的宅子常常传来钢琴声,在下午两点半,午后阳光最温和的时候。
钢琴的旋律很美,是他当时苦闷的世界里,唯一的慰藉。
他常常让管家备了毛毯和座椅,放在后院里,他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毛毯,在每天下午,准时当弹琴者的听众。
他有时候会想,也许弹琴的那个人,是知道他在聆听的。
他们就这样隔着一道矮墙,维持着一段小心翼翼的无言的默契。
后来,他又病倒,在医院住了四天。
再一次听那人的琴声,是在他出院隔天的那个下午,他不顾管家的劝阻,坚持跑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