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武斗开枪者的忏悔

在那个午后，在叶子爸爸带一大堆人包围了王小兵的人的时候，叶子爸爸是没法多想的。

当王小兵的人在大笑的时候，他的一个人因为要小便，就来到了拐角。

可是当他来到拐角，往外面一看，我的妈呀，一圈的人趴在哪里，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他大叫一声，就往回跑。

那个小伙子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吧，叶子爸爸至今还能回忆起他的样子。

多年以后，当叶子爸爸回忆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总是有相当的内疚感。

他总是想，如果当时他不带人去包围王小兵他们，后果会是如何。

他总是自责，他曾经四处打听这个小伙子的家庭，他曾经带人送了一些钱去他的家庭，只是他不敢去那个家庭，他不敢去看，失去自己亲人的家庭，会是如何的一个样子。

他叶子爸爸至今还记得那声枪声，当那个小伙子往后回跑的时候，枪声响了，枪声是发自自己的这边，叶子爸爸记得，他先回头看了一眼，当时他是先想喊，别开枪，只是，枪已经开了。

开枪的人是自己车间的副主任，古天成，叶子爸爸的喊声也响彻了整个的山谷。

“不要开枪！”

可是，那个小伙子已经倒了下去，后来当大家越过他的尸体往前冲的时候，大家都看到，枪打在他的额头上，血一个劲的冒出来，那个小伙子，眼睛望着天，已经没有了直觉。

当叶子爸爸在喊别开枪的时候，大家已经不能想其他的了，叶子爸爸这边的人，纷纷往前冲，那个年代，大家都是热血的战士，每天被新闻蛊惑着，被电影里的英雄人物鼓舞着，虽然，这个英雄气概用错了地方，但是，大家都被鼓舞着，准备随时为领袖和革命献出生命，虽然他们的对手也同样是一样的思想。

大家冲了上去，包围了王小兵的人马。也许是叶子爸爸的喊声起了作用，大家只是用枪对着他们，让他们放下武器。

王小兵的人，被这突来的枪声打乱了头脑，随着那个小伙子的倒下，大家看到了血，然后大家都惊呆了，虽然那个年代，血是司空见惯，可是，看到那样一个朝夕相伴的人倒下，还是有些吃惊。

然后，王小兵的人都看到叶子爸爸带的这些人持枪冲了出来，又听到有人喊大家都先别开枪，所以大家都没有开枪。

不过每个人也没有放下枪。就这样，双方拿着枪相互对指着。

王小兵仔细看清楚对方的指挥官就是他当年的同学叶光辉的时候，他脸上是复杂的神情。

他们两个都是很复杂的神情，在对视。

其实王小兵也不想武斗，他在对方厂子里，一直也是技术骨干，他也不想武斗，所以，武斗一开始，他就互动要求看守弹药库和后方，他带的最不想冲上一线的一些人们，很多是大学生，技术骨干，都做了后备队，只是当前方战斗惨烈的时候，他们才被调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