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中的气味
天黑的时候，大家找了一块稍微干爽一点的硬地度过夜晚。肯尼士麻利地点燃了一些熏蚊子的药，大家就着这一点点火光啃黑面包以及基诺拿出来的肉干。吃过晚饭，火光也消失了，只有一点点气味宣告熏药还在默默燃烧着。
肯尼士安排好大家的守夜顺序，就躺下了。
“是不是没有试过天黑就睡觉？”肯尼士小声地和基诺说道。
“是啊，以前总会再点蜡烛学习一段时间。”
“是不是还想着天黑了在野外应该弄个篝火，烤上两只兔子。”
“没错，我还没吃过烤兔子呢，听同…同伴们说野外烤的兔子特别香。”
“如果你想吃烤兔子，你来宝石沼泽是来错地方了。第一，宝石沼泽没有兔子，我们比较喜欢烤蛇，一般人吃不惯。第二，宝石沼泽这里并不适合生火，虽然火能驱赶大部分动物，但是反而能吸引那些强大的怪物，比如九头蛇。”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不让我值夜了。虽然我也很憧憬这种为同伴守夜的责任感，但是缺少经验只会给大家添上麻烦。”
“是的，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射箭的时候准头能和今天一样就行了。好了，睡吧，不能再说话了，会打扰其他人”
——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基诺被队友们摇醒。
“睡不惯么，基诺。”肯尼士轻声地说道。
“那倒不是，只是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奇怪的怪物。”基诺甩甩脑袋回答道。他没说又听到跟前一天早上一样的声音。
大家笑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麻利地把小船塞进灌木丛里面藏起来，剩下的路都暂时用不到了。
再走上一段路后，基诺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像臭咸鱼的气味，疑惑地看向了别人的时候，肯尼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原来，绕路是为了走到下风方向。
班杰明掏出一块木炭，开始在地图的另一面画画，一边画着一边小声地说哪里是哨塔，哪里是蜥蜴人首领的屋子，那些东西应该就在那里。
肯尼士又问了一些细节，比如地面硬度，幸好蜥蜴人不喜欢在水里过日子。然后又规划了路线，大家的目标就是杀进去。找到那些昂贵的墨水。给基诺分配的任务也很单一，就是跟在盾山哥达的身边，把有远程攻击能力的蜥蜴人都给射杀掉。
接下来，六指班杰明弓着身子远远地走在最前面，过了挺久一会就回来跟基诺说着哪些高处位置有蜥蜴人在放哨。这些都是第一轮远程攻击的。
基诺躲在灌木丛中，顺着六指班杰明的指点，透过层层树叶，终于看到了一个在树枝丫上依靠着的蜥蜴人，那是一个全身覆盖着绿色细鳞的人形怪物，背后有一条跟大腿同样粗大的尾巴在一甩一甩地摆动。虽然基诺在教科书上见过图像，但的确比不上活生生的实物来得真实。
“全部干掉它们。”肯尼士小声地下了进攻的命令。
嗖地一声，基诺射出的弩箭准确地射中了蜥蜴人的眼睛，然后从蜥蜴人的头盖上方带出来一片红白混杂的脑浆。
“继续继续。”在肯尼士准备伸手去指着其他地方的蜥蜴人的时候，基诺的弩箭已经先一步把它们一一射杀，都是从眼睛射进去，透头盖骨出来，除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蜥蜴人是脖子中箭。
“干得漂亮！跟我上。”肯尼士一把抽出自己的长剑，率先一步冲进蜥蜴人村落。其他人纷纷跟上，盾山哥达正想一把提起射手一起冲，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最后一个，才想起来这个年轻人不是那个喜欢被自己提着的小眼睛，赶紧举起盾牌跟在队伍后面。
肯尼士和血斧先后各自砍倒一个拦路的蜥蜴人，血斧同时还大吼了一声，几个拦路的蜥蜴人顿时被吓得到处乱窜。
“那个房子。”肯尼士按照六指说的地方冲过去，借着奔跑的势头，一脚狠狠地踹上房门，整个房子都跟着晃了两下，但是房门没被踹开。
“我来。”盾山举着盾牌撞了上去，这下房门才连着周围的木墙一起被撞开一个大洞，其他人赶紧跟了进去。盾山在地上滚了一圈，快速地翻身起来，重新举起盾牌堵住门口。
“把它抓回来。”肯尼士一剑砍在一只正准备从窗户逃跑蜥蜴人的尾巴上一边大叫。
血斧立刻放开他的斧头，双手一把扯住这蜥蜴人的尾巴，用力一拉，把它甩回房子里。
基诺受不了房间里闷湿的臭气，重重地咳了几下，才走到盾山的身后重新举起短弩，心想影响自己发挥的，不是敌人，而是环境。
六指班杰明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始终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转身一脚踩在蜥蜴人胸口，大声叫道：“货物呢？”
基诺也才有时间去看这个蜥蜴人首领，它绿色的鳞片已经所剩无几，身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岁月的斑白痕迹，肯尼士带血的长剑映出了它惊恐的脸。
“你们，偷来的，抢来的，货物呢？”六指班杰明一词一顿地叫道，“我知道你能听懂。”
外面的蜥蜴人像是才刚刚反应过来，开始有稀稀拉拉的箭射到了哥达的盾牌上，基诺回射几箭出去，把几个举着武器跑过来的蜥蜴人射倒在路上。
蜥蜴人首领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堆堆东西，用不清晰的语音说道：“值钱嘶，金子，都在那里嘶。”
“我不要金子！”六指才吼了一句，突然迟疑了一下，转头跟肯尼士说，“咦，金子啊，我去看看。”
“回来！六指。”肯尼士喊话的同时手上同时稍稍用力，在蜥蜴人首领脸上划出一道伤痕，继而吼道：“墨水，黑色的，黑色的，货物，在哪里。”
“黑色嘶。”蜥蜴人首领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突然高兴起来，“外面嘶，黑色，带你们去嘶。”
肯尼士一手抓起蜥蜴人首领，一剑搭在它脖子上，然后推着它出门。
外面的蜥蜴人顿时都在举着武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