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苏醒

方寒！

这两个字的分量，天地之间唯有南梦成最清楚。

也正因为南梦成知道的太多，他才有顾忌。

刚才与方寒交谈时，南梦成一直维持着微笑，根本原因就是，南梦成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表情。

方清雪不知道方寒的底细，所以可以傲然无视；方清薇有所依仗不怕方寒，所以躲在方清雪身后肆意嘲笑。

可南梦成做不到，他，放不开。

就算永生世界已经发生改变，方寒这个曾经的主角，主角光环和气运也大致未变，这点看看依旧在他手里的蛟伏黄泉图就明晰了。

归根到底，南梦成这一世当了十六年凡人，身处皇室漩涡之中，前世更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打工人。

突然就要接触主角，而且还是方寒这样的，南梦成纵使身怀系统，也还是有些畏首畏尾。

想交好方寒，又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卑躬屈膝；想不卑不亢，又怕自己不经意间得罪方寒。

所以，才会显得步履薄冰，小心翼翼。

其实，也就是这个系统，南梦成实在是把握不准，若是金手指来的痛快一点，南梦成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别扭。

将责任全都推在南梦成身上似乎有些不对，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呢？将责任全都推在系统不给力上似乎也不对，开局送世界之树还不够吗？

况且，南梦成看着眼前鲜露柔情的方清雪，若是易位相处，方清雪估计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想利用就利用，不想利用就杀掉。方清雪可不会让这些有的没的影响自己，这才是一个求道者该有的心态。而南梦成，缺乏这种求道的品质。

不过，南梦成是幸运的。

他身旁永远站着方清雪，她不仅发觉了南梦成的异样，还静静等待时机来点醒南梦成。

————

天色初白，方家的队伍就已经离开了县城，继续他们的旅途。

队伍中间，方清雪的那辆马车最为引人注目，而本应驾驶马车的方寒，却罕见地不见人影。

亏得方清雪的马车用的是灵性十足的宝马，四匹千金宝马用来拉马车，整个龙渊省也就只有方家有如此手笔了。

中央的马车的状况自然被众人时刻关注着，看到方寒被叫进马车后，方家队伍里的众人不免开始窃窃私语。

“这方寒，不过一个下等奴才，这下是要爬在我们头上了。”

“哼，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奴才罢了，要是敢对咱们指手画脚，直接给他掰断。”

“可终归是受到了大小姐的赏识，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这机遇。”

而相比于这些私下里议论纷纷的奴仆，方蔷知道的事情要更多一点，毕竟方蔷已经受方清雪的指示，监视方寒半个多月了。

昨晚方寒溜出去后，中心的三人组也跟着出去，方蔷是知道的。

所以方蔷很清楚，方寒这个人的重要程度，远远要比他们想的，要高。

方蔷心里已经早早地将方寒的地位提升到了整个队伍的四号位置，对于这些悍仆，她也不想过多的理会，也不会去规劝他们。

做下人，最重要的就是眼观鼻，鼻观心，守好本分。

方寒也是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马车，在驾驶位上的时候，还能够时刻感受到颠簸，而进了这个包厢后，就一点也察觉不到。

方寒暗暗称奇，知道这一定是方清雪的手段。

抬头看去，南梦成三人在包厢内已经围着一个茶桌坐好，这次是南梦成坐在了主位，而方清雪和方清薇分坐于两边。

之前南梦成总是让方清雪处于主位，自己则总是以第二责任人的角度开口说话，其实就是一种潜在的不自信的表现。

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南梦成再重蹈覆辙岂不是辜负了方清雪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