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思

“别急，出去再说。”方潼对着迎面而来的方清薇低声说道。

若是南梦成平安无事地醒来，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南梦成一命呜呼，还是在方家的地盘上，那这事情必然是会天下皆知的。

万象园内弟子众多，虽说事情迟早都会流传开来，但有些事情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方清薇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拉紧千里雪的缰绳，跟着方潼走出了万象园。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出园门，方潼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内心并不像表现得那般平静。

“潼叔，今天本来是去围猎，还没开始，弘渊王便昏迷不醒，险些从马上坠落。”方清薇尽量用最简明的语言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阐述一遍。

“什么！”方潼死死压住自己惊讶的声调，他也瞬间清楚了这事的严重程度，赶忙问道：“现在人呢？”

“送到医馆去了，但我不太放心，总感觉这次南大哥的情况没那么简单。”方清薇答道，她也不清楚南梦成发生了什么，但总是有种直觉，寻常医术怕是没什么效果。

“嗯，做得好，我去看看。”方潼说完便要出了内府前去医馆。“这事你还需赶快告知二爷。”

“好！”方清薇应道。

方潼口中的“二爷”，就是她的二叔，方泽山。

她的父亲方泽涛身为龙源总督，封疆大吏，坐镇省城。方家细琐之事皆是由方泽山管理。

此事唯有通知方泽山，借助方家内部的传信途径，才能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给方泽涛。

方潼一边赶去医馆一边思索：“南小子怎么说也是内壮的修为，平白无故地昏迷，大概是精神原因吧。唉，精神上出问题我等凡人之术又能有何作为。”

方潼仗着自身肉身境第八重神勇的修为，大步流星，风驰电掣之间，就来到了方家的医馆，所用时间并没有差方清薇很多。

一入医馆，就看到了原本要去聚集打猎的众人坐在院子里，看似坐在石凳上四平八稳，方潼明白他们此时定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只不过一是他们再急，也没有用；二是他们怎么也是大家出身，养气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

若是最后弘渊王无事，自己却在人前出糗，回去又免不了一次家法。

方潼抬手轻压，按捺住一众人想要凑上来的动作，向场内各位抱拳，便急忙进入医馆诊房里。

方潼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最担心的景象——南梦成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屋内的医师则都是在翻箱倒柜地找书。

看到方潼来了，围在床边的医师便自觉地让出了一道路子。方潼来到床前，一把摸在南梦成的手腕处。

最糟的情况——脉象四平八稳，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方潼转头问道：“有什么头绪吗？”

领头的老医师方杏拱手答道：“浑身上下没有半处损伤或是淤青，身体状况也十分优秀。唯一的可能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方杏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们这些医师，身体上有什么疾病还能治理。要是修行方面出了问题，还不如您这样的高手呢。”

说着，拿起手边刚刚翻动的医书，道：“也只能看看先人们有没有记录，精神方面有没有什么法子。”

“嗯，到底因为什么不得而知，”方潼放下了南梦成的手腕，“但就状况来看，怕是精神力枯竭导致。”

“前些天我还见过弘渊王，内壮境界，肉身已经有了一丝‘勇’的意味，应是摸到了‘神勇’的门槛。”

“如今那丝意味消失不见，要么是精神枯竭，连‘勇’也维持不住；要么是概率更低地走火入魔，修为倒退。”

“那如果真的是走火入魔呢？”方杏身为一个医生，没有想太多，直接问了出来。

“如果是走火入魔，我们更束手无策。”

方潼说着，便站起了身子，环顾围在床边的众多医师，道：“而要解决精神枯竭，咱们也没什么能做的。将营养供足，依赖弘渊王自己缓慢地修复吧。留下一两个医师观察情况，其余人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弘渊王什么时候能醒？”方杏向方潼询问道。

方潼苦笑一声，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精神枯竭到了什么程度。人体自我修复的速度，绝对称不上快就是了。”

“短则几个月，多则两三年，也就醒了。若是走火入魔，怕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我回头将王府上的丫鬟叫来几个，她们照顾起来总比你们得心应手些。”

众医师也拱手称是，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方杏和方潼二人则是结伴出门，去给随行而来的一众公子，郡主吃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