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乔队长和齐老

到2003年，中国派遣援外医疗队已经有40年的历史，而阿尔及利亚正是第一个接受中国医疗队的国家。

想当初1962年，阿尔及利亚独立，举国欢庆，不料法国医生都跑了，阿尔及利亚人随即面临缺医少药的困难境地。于是，阿尔及利亚向世界求救：大家好，我是新来的阿尔及利亚，我需要医生！

而且，阿尔及利亚的卫生部特别向中国发出请求：中国兄弟，帮帮我们！

阿尔及利亚找对了求助对象。

1962年中国也是挺困难的，但是中国做出了积极回应，第一个向世界宣布派医疗队到阿尔及利亚。1963年初由湖北省抽调力量组建第一支援外医疗队，远赴阿尔及利亚，开创了共和国援外医疗队的历史。

乔队长现在不认识辛逸，但是辛逸却非常熟悉乔队长。上辈子辛逸没有少找乔队长做针灸和按摩。

20多年前，乔队长30不到，还被人称作小乔，就第一次援外来到阿尔及利亚。他自学法语，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成为最受欢迎的中国医生之一，差点儿成了阿尔及利亚人的中国女婿。

15年前，乔医生第二次来到阿尔及利亚，巧手银针专治疑难杂症，声名远播，只要是病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他来者不拒。

如今，乔队长是第三次来到阿尔及利亚。和前两次不同的是，他现在的病人很多是自己的同胞。中国和阿尔及利亚的合作关系有了很大的发展，一万多中国人在阿尔及利亚讨生活，正儿八经的医生却没两位，乔队长的援外医疗队“出口转内销”，每天接待中国病人。

地震一发生，不论是大使馆还是中资企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联系上中国医疗队以备万一。

不是阿尔及利亚当地没医生，而是当地医生动作慢效率低，而且还有语言隔阂，专业的医疗词汇连最好的翻译也穷于应付。

所以辛逸第一时间就派林工去把医疗队抢来。

别的地方也有受伤的同胞，但都没有性命危险，只有这废墟底下的齐老和小毛队长最需要急救！

“情况还好，大部分是皮肉伤，少数几个骨折的，问题不大。”乔队长看了一圈伤员，心里有数了。

医疗队到了后牛医生感觉可以缓一口气了，现场气氛和急救的压力已经把他压得差一点窒息了。他说道：“乔队长，底下还有人……小辛翻说有几位是重伤垂危，需要输血！”

乔队长和莫雪山一样，也问出一个无解的问题：“人还没救出来，怎么知道伤情的？”

牛医生气息为之一窒，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专业医生的觉悟让他没有说出外行话来，尽管他被人称作“牛奶医生”。

乔队长关注了一会儿队员们工作的场面，转头看到救护车旁边鲜血的队伍，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盯着护士检测血液。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但是有人献血总是好事，今天用不上可以存着以后用。从当地的血库调用一点血液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楼怎么就塌了？”乔队长不解的问道，“周围大部分楼没有塌呀，你们当初怎么找的房子？”

又是一个没法回答的问题！

牛医生抬脚朝那边走去：“我去看看有没有挖出新的伤员……”

还没走两步，一台吊车的阴影处就传来欣喜而焦急的喊叫声：“他还活着，医生，医生！”

牛医生感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超过了自己，赶紧也跟着跑起来。

吊车前边，辛逸跪在地上，手里紧握着一把电筒，俯身朝地上的伤员轻声说话：“齐老，齐老……”

伤员头发灰白，血液凝结在他脸上，身上的白色背心被扯成两根绳子一般束缚在他瘦瘦的胸前。他右边的胳膊别扭地横在他脑后，左手放在地上，手指微微颤动。

“齐老还活着！”李元善欣喜地说道，刚才就是他在大声喊医生。

众人都围了上来，想要看个究竟。

辛逸起身拦住：“让让，别挡着医生！”

乔队长和外科医生过来了，着手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