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此生不修良善
然后直接被请到了城主府。
坐在首位的是一个容貌极佳的女子,透着江南的温婉之色,只是眉目间有淡淡的抹不去的愁。
“云姑娘,兄长他可还有救?”
云和被这姑娘领到了内室,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冰棺,冰棺里面躺着的男子面色平静,与这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办法自然是有的,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重锦一听到这句话,眼中穆然地蹦射出满天星辰,“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的兄长能够醒来。”
“迷疆有一蛊,名为双生,双子蛊可平摊寿命,但用蛊的两人至多再活十年。”
云和看着重锦,平淡的说出了事实,重锦依然没有任何犹豫,只是急切地问:“迷疆……可在何处?”
“风越北境尽头有一沙漠,据说沙漠深处,便有迷疆一族,只不过,从未有人到达过。”
言尽于此,所有的危险也都说尽了,云和清晰的看着对面女子的神情并无半点退却,叹了口气。
“我可以让人带你去那,但进了那里谁也再帮不了你。”
云和到底还是怜她几分,做法已经是仁至义尽。
重锦把云和留下来,稍作歇息几日,云和也在这锦华城里逛了逛,这边民安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这群人曾经都作过恶事。
不过他们也没有安身多久,重锦突然急传他们到城主府,一踏进城主府里,便看见了满面焦急的姬无双。
云和顿时收起了那副闲适的模样,还不等她坐下,姬无双便有些急切的开口:“云姑娘,小凰儿她中了奇毒,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云和一看到姬无双的面色,其实就早已猜到与云倾凰有关,却没想到竟是有如此严重。
与重锦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准备启程回龙辰,刚到府门口,碰巧就看见了找来的景亦他们,来不及说什么了。
那时来往三日的路程,如今只用了一日半便到了龙辰。
在路上,云和也大概了解了情况。
剧情来得老套,却越想越荒唐。
据说是风越的太子为了除掉慕言之布得一个局,是慕言之身边的侍卫背叛了他,最后不仅导致云倾凰受了伤,更是导致萧羽也昏迷不醒。
是不是太子布的局尚且存疑,但两人昏迷不醒是事实,宫里的御医都没有半点办法,可见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毒。
云和风尘仆仆的到了皇宫,云倾凰洁白的皓腕垂落在地上,那双一向机灵可爱的眸子紧紧的闭着,唇色乌黑。
云和连呼吸都慢了,景亦和扶衿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云倾凰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但却舒了一口气。
从身上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并没有驱赶御医,虽然金针渡穴是绝学,但这皇宫里的御医也是药王谷的人,况且这东西不是不教,而是平常人学不会。
金针密密麻麻的刺在穴位上,云和突然有几分庆幸那人晕过去了,她素来怕疼,能是不受这些也是好的。
此法有一个周期,起码也得扎满七日,方可把余毒排清。
云和注入了内力,针尾轻轻地颤抖着,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她。
待拔出所有金针,云倾凰唇上的乌色也舒缓了几分。
她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缓缓的睁开了眼,一瞬间的迷茫,待清醒过来之后,她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云和……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好似这时才想起后怕,眼中轻轻地泛出了泪水,强撑着身子,想要抱住云和。
却被轻轻地避开了,云倾凰一愣。
刚刚的疼惜好像只是幻影,云和紧抿着唇,脸色并不好看。
“云和……”
云倾凰的手垂落下来,姬无双在旁边看着心疼,却没有上前一步。
她把手放进锦被里,把头缓缓的往里面靠,自己缩成一个小球,好不可怜的模样。
“你这丫头,还与我耍起脾气来了,做这般傻事,你看谁还愿意怜你。”
虽然是这样说着,却是坐在了她的旁边,双手把她的脸转过来,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云倾凰这次也是吓得狠了,抱着云和不肯撒手,云和见她这副模样,便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出去。
“云和,那萧太子……”
云倾凰欲言又止,但还是狠狠心,想要继续往下说。
云和用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中间。
刚刚的温柔已然不见,她把手收了回来,人也站了起来。
“云倾凰,别当傻子。”
云和很少会叫她的全名,而这往往代表着她真正生气了。
“我知道的……可是……我为他受伤的时候,他眼中的心疼是真的……是你告诉我的,他不会爱,就教他……”
云倾凰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眼中却短暂的浮现了一时欢喜,云和背过身去。
“我不会救无关之人,我此生从不修良善。”
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的语气很冷很冷,像是一颗寒冷的心。
她们谁又不知道慕言之玩的把戏,只是一个沉入戏里不得脱身,一个守在戏外,无处心疼。
走出宫殿,外面的人都在等着她,景亦早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在云和耳边复述了一遍。
云和的双手握紧,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差。
景亦有些担心她,想劝她,扶衿却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云和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实在忍不住,冲向了慕言之所在的宫殿。
他站在萧羽的床边,一副很担心的模样,云和偏觉得刺眼,直接拎住他的领子,把他往外面拖。
却蓦然被一只手拉住,那是一只很瘦弱的手,此刻却好像有无数的能量,是那个在青楼见过的女子,她的眼泪溢满了整张面容,磕磕绊绊的求着,“云姑娘,救救我家公子吧……”
“想让我救人,就先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从来不做无利之事。”
直接甩开她的手,拎着慕言之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慕言之许是理亏,倒是没有反抗。
她看着正在整理衣领的慕言之,眼里充满了讥讽,扇子又拿到了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上敲着。
“我记得两年前我就同你说过,你有野心要复仇是你的事,但绝不能利用云倾凰半分。”
慕言之自知理亏,根本就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用再多的借口粉饰,也掩盖不了不重视那个人的心思,如果真的把她放在心上,是一点伤也不忍她受的。
可是……
他大业未酬,长恨未断,思虑的便也总归是那些,终究不能与她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