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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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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名高玊的说书老先生,来得来,去得也快,只留下满地狼藉与足够让留宿之人胆颤心惊的残余气机。

云泽没有跟上去开口追问心里的很多狐疑,诸如这位突如其来的高老先生,如何知道他就是云泽,如何知道接下来他要东行,又究竟怀有怎样的深意,才会迫不及待赶在今晚就特意找上门来。但无论云泽心里的奇怪疑惑有多少,都暂且按捺了下来,等待此次回到老家山上之后,返回北城途径此间之时,再全部问个明白。

等同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瞧一瞧这位高老先生设下的,究竟是不是鸿门宴。

客栈之中,那许多仰着自身修为境界还算不错的野修散修,亦或某些不名一文的小修士,先前还都是游刃有余作壁上观,可如今却已经不敢再继续逗留下去,甚至就连住店的钱都没敢讨要,在那位高老先生刻意释放出一缕修为气机之后,就灰溜溜全都逃了出去。但客栈之中也并非就此无人,是除却云泽与客栈伙计和掌柜之外,一楼大堂当中,还留有一位想要赶来看戏,却无奈这场戏落幕太快,就显得有些姗姗来迟的美人。

衣着实在“窘迫”。

胸脯鼓囊囊的美人儿,还在眯着一双好看的媚眼,深思那位高老先生怎么会忽然一反常态,不再低调行事,反而刻意释放出些许修为气机用以震慑那些是从何处而来的牛鬼蛇神,眼角瞧见云泽低头看来之后,眼神当即一亮,美眸顾盼流兮,手里拎着一只红粉香帕掩盖在领口位置,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只是不等这位美人儿说话,云泽就已经收回目光,转身重新回去客栈房间。

房门吱呀一声,紧紧闭合。

这位在嵇阳也算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女魔头,对于云泽的无视有些恼怒,却也未曾直接发作,毕竟能够在嵇阳这种无法之地混到这种地步,这位真名金瓶儿的女魔头,就肯定不是什么没有头脑只知贪欢享乐的蠢人,已经大抵能够猜出,那位高老先生的一反常态,必然是与方才那位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有关。只是金瓶儿心里也很清楚,那位高玊老先生是自从落脚嵇阳以来,性情方面虽然谈不上出现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也变得行事滴水不漏,与以往行走江湖之时,全然不同。也便是说,哪怕身边还有客栈伙计与掌柜两人目睹全部,也同样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金瓶儿不愿意在这两人身上浪费时间,轻哼一声,径直转身离去。

热闹没看成,男人也没有。

金瓶儿葱白手指缠绕鬓间一缕秀发,有些伤感。毕竟今晚就要独守空闺,就让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已经临近年关,所以来往于南北两城之人数量众多,也就可以经常找到一些不知死活的精壮男子,一边作为鼎炉修炼,一边贪欢享乐的金瓶儿心里有些空落落。

先是打着耳环的年轻人冲撞了高老先生,后来又是一位跟高老先生扯上了关系,并且对其美貌视而不见的另一位年轻人...

金瓶儿舒展五官,轻轻一叹,随后便就开始嗓音轻柔,唱起了一首比起寻常只在勾栏窑子里才能听到的露骨小曲儿,还要更加露骨的曲儿。

声音在已经空荡荡的街道上轻轻回荡。

两旁屋顶,积雪犹深。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云泽就已经乘上了即将东行的客车。一方面是临近年关之际,天亮太晚,再加上公车东行的路线重新规划,就比之先前要更远了一些,方才会在天还没有完全大亮的时候,就已经驶出了站台,一路晃晃荡荡,沿着并不平坦的道路直奔东海方向,沿途还会经过许多村落小镇,虽然谈不上人烟密集,却也都是安静和乐,远不比嵇阳各种牛鬼蛇神齐聚一堂的凶险混乱。

已经来来往往走过许多次嵇阳的云泽,虽然早就已经有所听闻,但对于嵇阳的牛鬼蛇神之流,昨夜也才第一次见到。

无论是那位不知目的如何的高老先生,也或后来出现的美艳女子,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尤其在昨夜回去房间之后,尚且还算见多识广的小狐狸,就与云泽说起了自己曾在青丘狐族有所听闻的一些事,尽管为数不多,却也足够让云泽后怕不已。

名为高玊的高老先生,曾经亲手挥刀,一刀又一刀砍掉了北方某座小镇里所有人的脑袋,无论老幼妇孺,整整六千余人,无一生还,算是近六百年来最大的一桩惨案。而也正是从那之后,高玊之名,方才广为人知,更被天下之间众多修士冠以魔头之名,使其彻底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在如今,那位高玊高老先生,若非是在嵇阳这般人尽皆知的无法之地,就必然难寻容身之所,所过之处,无论人烟多寡,皆有江湖游侠儿。

而另一位名为金瓶儿的蛇蝎美人,小狐狸倒是摇头不知,大抵还是因为其修为境界入不得天下人的眼,就虽然身为蛇蝎美人,但却名不见经传,便导致小狐狸也不曾有所听闻。

只是那位名为高玊的高老先生的闻名之事,说是近六百年来最大的一桩惨案,但却有些名不副实。且不说其他,仅就近在眼前的小狐狸所属的青丘狐族惨遭灭门一事,其中凄凉凄惨,就远在那座小镇之上。只是因为天下修士虽然不知做出此等灭绝人寰之事的人究竟是谁,却也知晓青丘狐族曾经鼎盛,便可断定其人修为境界必然极高,而身份来头也必然极大,也便导致青丘狐族惨遭灭门一事虽然广为人知,却在度过了最初的一段时间之后,就立刻沉寂下来,再也无人会在茶余饭后猜测究竟是谁人所为。

都怕祸从口出。

也是看人下菜碟。

人间真实,不过如此。

...

下车之时,云泽所在之处,距离东海之畔也依然还有一段距离,只是剩下的这些路程,就需要自行前往。毕竟东海之畔虽说并非杳无人烟,却也人言稀少,有且仅有的几个村子也是世世代代靠着下海捕鱼为生,而从不曾与外界有过太多牵扯。有且仅有的,也就只是村子里的人偶尔抓到一些价值昂贵的海货,暂且存放起来之后,就等待每月固定的时间,交由外出之人也或亲自动身,送往附近小镇的市集上进行售卖,顺便也从小镇上购置一些米面油盐,基本都是一月一次,最多一月两次,并不频繁。

坑坑洼洼的小路,满布着积雪冰层,并不好走,但云泽也实在别无选择,只能不惜浪费更多体力,每一脚都重重落下,踩穿了积雪冰层,争取可以每一步都能走得更加踏实一些。也便原本只需两个时辰的路程,直到临近子时,方才终于来到东海之畔。

云泽默不作声,抬头瞧了眼天色之后,便就直接原地盘坐下来。

一路尾随其后的老道人,也在远处盘坐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月光笼罩的海面上,忽然升起了丝丝缕缕的海雾,并且甫一出现,就已经十分浓重,饶是以小狐狸的目力,也或更远处老道人的目力,也最多只能勉强瞧见十丈之内的光景,尤为古怪。

只是尽管如此,老道人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如此光景,老道人其实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瞧见过数次,也每次都是如此。只是那时站在老道人前方的却并非云泽,而是曾经一身光芒璀璨照亮了整座历史长河的云温书,也每次都会在老道人毫无察觉之时,云温书就会忽然消失,甚至就连分毫的气机波动都不会出现。

云温书的具体来历,一直都是个迷

对于天下人而言是如此,对于老道人而言,也是如此。

一路长途跋涉小心谨慎的老道人,摘下腰间青玉葫芦喝了口酒,神情虽然复杂,但目光却也依然死死盯紧了云泽的背影。

而在云泽眼中,却是已经瞧见了一抹黑影由自浓郁海雾之中缓缓出现,缓缓靠近,直至脚边海面上涟漪阵阵,蔓延而来,那条相对于整座浩大东海而言甚至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小船,就终于停靠岸边。而在其上的行船老人,也是一如既往站在船尾上,肤色黝黑,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颇为壮硕,只是头上戴着宽大斗笠,瞧不见面容长相,唯独露出一把白胡子,让人能够知道这位向来都是惜字如金的船家已然年岁不小。

云泽默不作声,抬脚登船。

船家老人在云泽登船之后,忽然抬了下头,目光望向岸上远处。但在云泽看在,老人的面孔却依然被宽大斗笠垂落下来的阴影完全遮住,只能瞧见一把白胡子。

海雾越来越浓。

船家难得没有立刻启程,反而是一把白胡子忽然动了动,似乎是笑了一下,随后就重新低下头来。

一向惜字如金的船家,难得主动开口问道:

“上山过年?”

说话同时,船家一撑竹竿,小船便就晃晃悠悠离开岸边,带起涟漪阵阵,向着浓雾的深处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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