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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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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的夜晚,被高贺的这一声惊喊,顿时如同利刃刺破帷幕,使得在场的人都心中一紧。

“莫非,尘心派的这位姑娘,真的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太湖山庄的大小姐?”林潜皱眉。

高源,高敛和高客三人,听到高贺的呼喊,顿时也冲进了屋内,他们三人仔细盯着高贺手中的衣裙,沉声道:“不错,这就是咱们小姐平日爱穿的衣裳。”

虽然光凭长相与衣物,不能够完全确定黎湘就是他们要找的大小姐,但太湖山庄四子在这番情景之下,心里几乎是认定了,黎湘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大小姐留下了一件衣裳,人却不知所踪。”高源琢磨着,目有迟疑:“莫非还是为了躲我们?”

“不对!”高敛立即反对道:“若是大小姐不肯回去,光只是为了躲我们,大可将衣裳取走,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引起我们的猜疑?”

众人点头,都觉得高敛说的在理。

高源思索片刻,突然转过身看向林潜问道:“林兄,先前听你说,咱们大小姐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才被你救起?”

林潜点头道:“不错,如果这尘心派的姑娘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大小姐,那她身受重伤,在客栈中必然是行动不便的。”

“这么说来,定然不是大小姐自己离去,而是………”高贺头脑中一片电光闪过,突然失声道:“有人闯入了这里,强行带走了大小姐!”

高贺这一开口,周围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连同从阁楼窗户外吹进来的夜风,也更添一股凉意。

众人纷纷陷入沉默,许久,高敛小心翼翼开口道:“听说最近吴越不怎么太平,魔教蠢蠢欲动,小池镇附近也常有贼寇出没,要是大小姐被那些贼人抓去,我们可如何跟庄主交代?”

高客闻言,手握腰间,将佩刀猛地一震,怒目圆睁:“岂容这些贼子嚣张?敢动大小姐一根寒毛,我高客手里这把刀,必让他们好好尝尝!”

“是也!”高源随声附和,“我太湖山庄四子,若是连自家大小姐都护不周全,今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闯荡!”

林潜轻叹了口气,握住高客的手,把刀推回刀鞘:“高客兄弟,高源兄弟,并非我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只是我们现在连那些贼子的影子都瞧不见呢。”

谈到掳走二字,林潜顿时心里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他才想起来,自己也是被降煞子一人掳掠至此地,那剑门如今可找得到自己呢?

他心里泛起苦笑。

就在这时,高贺指着醉酒倒在地上的降煞子道:“这位老前辈既然和大小姐一直待在一起,他定然知道些什么!”

林潜听了高贺的话,转身看向仰面朝天大打着呼噜的降煞子,顿时心里有一丝恼火,这老头怎么突然喝的烂醉如泥?叫他护好那位姑娘的周全,可他倒好,自己喝的是酣畅淋漓,却把人给弄丢了。

林潜俯下身子,两只手握住降煞子的脑袋来回晃荡,嘴角凑到降煞子的耳边大喊:“老头!你师妹来找你啦!”

“哪呢?哪呢?”降煞子闻言猛的睁开双眼,朦胧的眼中充满期待,朝四周环顾一圈,却发现师妹没有,倒是多了四个不认识的大汉。

“你……骗我……”降煞子嘴里含糊一声,“没有师妹……没有……梦里有!我要继续睡!”

林潜对着降煞子的头发猛地一揪,“老头儿,还给我装睡呢,看看你干的好事!”

“诶呦,疼,别动!”降煞子大呼小叫,一把弹开林潜的手,从地上弹起来道:“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敢在爷爷我头上动手动脚?不知道我的头发很金贵吗!”

林潜冷哼一声:“头发拔光了才好!”他对着降煞子呵斥道:“我把尘心派的那位姑娘放心交给你,可结果呢,你把她给看丢了!”

“丢就丢了呗!再给你找个就是了。”降煞子撇撇嘴,满不在乎。

太湖山庄四子闻言顿时皱起眉头,高源更是忍不住上前冷声道:“老前辈,林兄弟将咱们大小姐放心交给你,却给你把人看丢了,现在你怎还这个态度!”

此言一出,即是表露了太湖山庄四人的共同心声,若不是这老头与林潜有关,又敬他年老,就凭他这番说话态度,四人定要出口恶气。

岂料降煞子听高源此话,脸上却甚是得意,全然不顾太湖山庄四人的感受,言语激道:“你们大小姐?那关老子屁事!老子就是要喝酒开心,吃吃喝喝睡!嘿嘿。”说罢还特意瞪了高源一眼。

高源顿时气急,口里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敢这么讲话!”说罢就一记手刀朝着降煞子胸口劈去。

降煞子脸上笑意更盛,不避不闪,却从背后迅速伸出二指,一下夹住高源劈来的手掌,同时两指一拧,高源的整个手掌顿时被扭的手心手背翻转过来,疼的脸色惨白。

高源憋着股气不肯求饶,降煞子指尖则越发使劲,但脸上却是面不改色。

眼看高源的手掌就要被拧伤,林潜赶忙喝住:“老头!别玩了!”

降煞子这才收手,向前一推,将高源狠狠撂翻在地,嘴里还道:“小子诶,年轻气盛可以理解,这次先给你个教训!”

高源心知面前这位老头武功超过自己太多,只好暗自吃了个哑巴亏,低头不语。

倒是太湖山庄其他三人看不过去,为首的高贺冷声道:“老前辈已然负了林兄弟的嘱托,看丢了我太湖山庄的大小姐,现在又伤我源弟,难道真就心无愧疚?”

“愧疚?”降煞子朝自己心口摸了摸,“我问心无愧啊!”说着,降煞子朝黎湘房前走了进去,眼见着空空的床铺,惊奇道:“人呢?真的是给我看丢了?”

林潜赶忙站到太湖山庄四子与降煞子中间,沉声道:“降煞子前辈,我们先前救的那位姑娘,可能就是他们太湖山庄的大小姐,他们寻主心切,还请告知今晚的情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料降煞子自己,却也是一头雾水,嘴里嘀咕着,“不对啊,不对啊,怎么突然人不见了……”

高贺见状,以为是降煞子还在故意装蒜,不肯告知自己等人真相,连忙上前一拜道:“老前辈,先前多有得罪,但大小姐的下落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还请您悉数相言!”

降煞子却是不理会高贺的话,自己绕着黎湘的床铺走了一圈,然后道:“你们问我,这姑娘去哪了,老头我是真不晓得。但我说,先前就是你们大小姐寻来了酒,非要喂我喝下,说什么孝敬老前辈。老夫喝了几口,这酒啊,就给我醉倒了。”

“什么?大小姐喂你喝酒?”高敛惊道,在他心中,大小姐一向是金贵的很,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却没有她伺候别人的道理。

“喂老头子我喝酒怎么了!”降煞子撇撇嘴道,“你们大小姐现在是林小子的侍女,我又是林小子的师辈,她来喂我喝酒不是天经地义?”

“咳咳……”林潜闻言连忙咳嗽几声,好不尴尬,高客转过头来看向林潜,疑惑道:“林兄弟,我家大小姐怎么就成了你的侍女?”

“那天在山上,林潜觉得你家大小姐长的不错……嘿嘿……”降煞子顿时来了兴致,开始满口胡诌。林潜脸上一红,急忙打断他的话,继续问道:“她不是受了重伤,怎么能给你喂酒了?”

降煞子道:“咱也奇怪道很呐,先前有个小二喊我去楼下拿饭菜,等我端着饭菜回来,就发现那姑娘已经站在桌子边上,手里还拎了两壶酒要请我喝,正好是饭菜下酒,岂有拒绝的份?那姑娘亲自送到我嘴边,我喝了几口,不知怎的就醉过去了。”

林潜心道,按照降煞子这么高的内功,怎么会说醉就醉?他弯腰捡起翻倒在地上的一壶酒,凑到鼻子间闻了闻,除了寻常的酒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

“这是什么味道?”林潜皱眉。

高源也用手指沾了几滴酒,放在手心涂抹,然后凑到鼻尖嗅了嗅。突然,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奇,又将那壶酒的瓶口拉近吸口气,接着朝自己舌尖上点了一滴。

“怎么了,源弟?”高贺急切道。

高源舔舔嘴唇,不可思议道:“这酒里竟然放了澄湖草和眠休花!”

“什么!”这回不仅高贺,便是连同身后的高敛高客二人也一齐面色古怪起来。

“澄湖草,眠休花?这是什么?”林潜问道。

高源心里惊疑不定,但还是向林潜说明道:“澄湖草和眠休花是我太湖山庄独有的两类草药,有着滋阳补阴,活血益寿的功效。但……要是把这两株草药以三比一的成分混在一起,可以起到昏睡的作用……这配方也是太湖山庄独有的。”

“大小姐在给老前辈的酒里放了澄湖草和眠休花,难怪老前辈喝了几口就昏睡过去了……”高贺道。

“好个小丫头片子,我以为她诚心给我带点酒吃,没想到是在酒水里耍诡计!”降煞子听高贺道话,顿时吹胡子瞪眼,“本想她是个孝顺娃儿,没想到喂老子喝的是蒙汗药!气煞老夫!诶!”说罢狠狠的甩了甩袖子。

高敛听了,心下笑道,这才对劲,咱大小姐没给你喂点毒酒,已经是大发慈悲,哪可能真心喂你喝酒?但脸上还是皱起眉头:“大小姐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捉弄老前辈,这里,在下先给老前辈道歉了!”说罢弯腰鞠了一躬。

虽然面有苦色,但太湖山庄四子此刻心里还是松下了口气,既然是大小姐下药迷昏了降煞子,那大小姐断然不会是被人给掳走了,只要不是这种情况,其他一切都好说。大小姐一向是古灵精怪,自己等人只要随着大小姐,等她什么时候玩累了,自然肯跟着回太湖山庄了。

林潜看出四人心事,也为他们松下一口气,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出言提醒道:“你们四人在外面,却还要千万提防一个女人,那恶妇人心肠歹毒,乃是尘心派的大师姐,昨日在小池镇的山后,就是她要害你们大小姐!”

“一个恶妇也敢如此猖狂!他日被我们四人撞见,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林潜闻言却是摇头,“那妇人名唤李贵芳,武功极高,而且招式狠毒阴险,如今又学来一招百花蛇舞剑法,你们四人恐怕暂时敌不过她。”

“尘心派?”高贺思索片刻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个门派,此门内皆是女子道修,也算是个名门正派,门中的大师姐,理当不是什么恶人才对。”

“此言差矣!”林潜道:“偏偏那个李贵芳,干的尽是残害同门,伤天害理之事。总之,你们要是见到一个撑着油纸伞,长眉细眼的女人,一定要小心!”

四人齐齐上前,朝林潜拜上道:“多谢林兄弟提醒!”接着又朝降煞子拜了一拜,道:“既然咱们已经知晓了大小姐的消息,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今日晚上多有得罪,林兄,老前辈,见谅!我们四人告退!”

待四人离去,林潜一个人坐在床上,前思后想,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降煞子凑到林潜跟前,一掌打在林潜的肩膀上,道:“怎么了小子,舍不得那个姑娘啊!刚到嘴边的肥肉吹了,确实难受,哈哈!”降煞子在屋内踱步,两手负在身后:“老夫也是过来人呐,这种滋味,遥想当年……啧啧……”

林潜一阵无语,对降煞子翻白眼道:“没想到啊,您这样的前辈,还能被个小姑娘下要迷晕,这事说出去,您老脸还能挂的住啊!”

降煞子顿时面红耳赤,气急败坏道:“我这不是贪杯吗,这么久没沾酒水!”说罢他立马冲到林潜面前,一把捂住林潜的嘴道:“不许说,不许说!臭小子!听到没有!”

林潜无奈点头。

被太湖山庄四子这一闹,林潜是暂时强打起精神。现在既然无事,林潜大打了个哈欠,浑身顿时困意袭来,他和降煞子打了个招呼,就回房睡去了。

随着摘缘客栈后院的一声鸡鸣,客栈内的小二纷纷开始准备一天的行当。

此时一位小二,却避开了几位同伴,独自一人往客栈内打酒的地窖走去。若是林潜瞧见,一定会记得,这位就是领着降煞子和他上楼的那位方巾少年。

方巾少年前后张望,瞧见没人跟着,侧着身子走到酒窖门前,抽出门前的栓子,推门而入,又在里面把门锁了上去。

做完这些,他头上似乎出了些汗,于是两只手放到头顶,如同女人别发髻一样小心的一拉,将方巾从后面扯了下来扔在一旁。他两只手朝脸上扇风,嘴里呼呼喘气,但眼中却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少年轻车熟路的绕过堆起酒坛,在酒窖里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个角落里。他嘴角微微倾斜,朝着角落里走去。

那角落里躺着一位年轻女子,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即使睡着,在梦中也好似害怕着什么。不是林潜与降煞子救下的黎湘,却又是谁?

少年缓步上前,凑到黎湘的边上,盯着她的脸注视许久,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黎湘紧紧抱在胸前的双臂。黎湘顿时惊醒过来,啊字还没出口,就被少年迅速的捂住了嘴巴。

少年做手势嘘声道:“不要说话!”在黎湘惊慌的目光中,慢慢拉开了黎湘胸前的双手,少年看了一眼,突然摇了摇头,脸上显现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黎湘惊慌失措,奈何又重伤在身,虽然是心中想要反抗,但在少年的直直的目光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少年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黎湘的脸庞,然后顺着鼻子滑到嘴边,少年皱了皱眉头。他又将两只手放在黎湘的腰间揉了两下,又盯着黎湘的两条腿看了一会儿。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黎湘终于忍不住开口,同时身体向后缩了缩,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虽然看着十分的青涩秀气,但黎湘也不确定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岂料少年不理会黎湘的话,对着黎湘的身子看了半天,突然眼神一动,双手一撑,竟然当着黎湘的面把自己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

“啊……”黎湘赶忙要闭上眼睛,不过她刚要捂住眼睛,却看见少年的后背,随着衣服的脱落,在衣服里藏着的,一团乌黑的长发顿时披散在了少年的背后。

眼前的少年,竟然和自己一样是一位女子!

更让黎湘惊奇的还在后面,只见她手指在一坛酒中轻轻一点,随意沾了些酒水放在掌心揉了揉,然后在自己脸上涂抹。

待她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些皮屑,女子将手贴在耳朵一侧,轻轻拉起,竟然撕下了一层薄薄的面具。

黎湘瞪大了眼睛,此女子的易容之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当那女子转过头来,与黎湘双眼相对,两人的眼中俱是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黎湘所见,面前的女子,面容竟然和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如图孪生姐妹一般。

黎湘忍不住开口道:“没想到你是位女子,而且和我长的好像,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我的哪位未见过的亲姐妹!”

那女子也开口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心里也是这般想。对了,我的名字叫杨恬。”

“黎湘。”

黎湘自报姓名,却转过头来,不解道:“杨恬妹妹,我隐约记得,我是在房间里休息的,现在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这里又是哪里?”

杨恬眼神飘转,眼睛眨了几下,竟一时语塞。

太湖山庄管教极严,好玩儿的事又不多,杨恬待在山庄整日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这可把她闷坏了。趁着某日她爹不在府上,杨恬就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接着就是太湖山庄四子奉命寻找大小姐,杨恬一路东躲西藏,没想到还是给高贺等人在这间摘缘客栈碰个正着,亏得她化妆成一个男店小二的模样才暂时躲过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初五,若是高贺等人一直追在她后面,杨恬日日心烦意乱,那还不如回山庄去了。不过凑巧见到了黎湘,看见黎湘的模样,杨恬顿时心生了李代桃僵一计。晚上她就扮作黎湘的模样,走进黎湘的房间,假意给降煞子喂酒,其实里面灌下了山庄澄湖草和眠休花调配的迷药,待降煞子睡去,她便将睡在床上真正的黎湘悄悄背起,放在了这酒窖的一角。

“好妹妹。”黎湘坐起身子,伤势在身让她的脸色许许发白,“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我能承受住的。”

杨恬心里有了主意,沉声道:“好姐姐,我便告诉你事情经过,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黎湘微微点头,杨恬道:“姐姐,其实我将你放置此地,实则是为了救你!”

“此话怎讲?”

杨恬猛吸了口气道:“那天我装作店小二在这间客栈中做事,临近晚上,本是到了歇息的时间,却见店里来了两位客人,前面是个老头子,后面跟着一位年轻人,而姐姐你当时受了伤,就是被那年轻男子背着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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