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西南的湖泊是天赐良机

赵辉玩笑般化解了纪纲的侮辱，方塑感激地瞟了他一眼，一时间屋子里都静默无声。

“方公公，纪指挥使，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吵起来？”

纪纲转过脸去，方塑给脚下的炭盆添了两块炭，慢悠悠地说道：“赵将军，我可盼着您来了，您给我评评理！纪指挥使说，明天如果再得不到北境那边的援助，就要跟匈奴人硬碰硬！可我们此行不是来打仗的，是来给赵将军送粮的，这点纪指挥使不会不知道吧？他的方法是逞了英雄，就算是打赢了又怎么样，匈奴人一把火烧了我们的粮草，五十万将士就要饿肚子，他可没把五十万将士的性命放在眼里！”

“你！方塑，你可别往我头上扣帽子！小心我揍你！”

方塑是个阴阳人，说话的时候更是不阴不阳，夹枪带棒的，把纪纲噎得要命。

“我什么我，赵将军，您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匈奴人为什么会来伏击我们，不就是打着五十万将士的粮草的主意吗？匈奴可是带了十万精兵，咱们领的这些都是运粮队的，哪里能打得过他们？”

纪纲气得脸色铁青，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怒斥：“方塑，你少在那装蒜，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陷入匈奴人的包围！等老子回了京，一定要参你一本，看这回皇上还怎么保着你！”

“纪指挥使，先别急。”

赵辉眼见着纪纲情绪失控，赶紧伸手把他拦下，一边扭头问比他冷静得多的方塑：“方公公，我也想问问，你们到底为什么会被匈奴包围？按理说粮草押送都是机密，绝对不可能外泄！”

方塑叹了口气，满脸无奈：“赵将军，我真的不是内奸！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来伏击我们的是匈奴最凶悍的赫赤部，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一定是我们的押送队里出了奸细，可一时半会的，我们也没办法分辨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奸细就是你们东厂出来的那些阉人，你方塑就是最大的奸细！”

纪纲没理会赵辉的阻拦，激动地指着方塑的鼻子骂。

“纪指挥使，你说话要有证据！”

方塑虽说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可毕竟也在皇帝身边多年，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地问好。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的辱骂，尤其是身边还有赵辉的存在，脸上自然挂不住，睁大眼睛厉声反驳。

赵辉赶紧把两个人都拦住：“打住！打住！两位大人，你们都别激动，外敌当前，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对付那些在山谷口埋伏我们的匈奴人，把粮食顺利运到桂城！咱们先不要起内讧，要不然不正是中了那些奸人的下怀吗？”

两个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勉强停住了互相的指责。

方塑点点头：“赵将军，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我们意气用事的时候，纪指挥使，我们先想办法把匈奴人打跑，把粮食运到桂城，如果我方塑是奸细，我也肯定跑不了！”

虽然方塑是个太监，可这话说得倒像是个真男人！

赵辉点头赞同，把赵子德叫进来：“你去把武太守给我的那个地形图拿出来摆上，我和两位大人要好好研究一下作战的计划！”

赵子德把地形图摊开，赵辉拿了两个石块摆在地形图的上面：“方公公，纪指挥使，现在我们在这里，匈奴人在这里，他们带了约莫十万精兵，如果我们和他们硬碰硬，不说打不过他们，那么多的粮车一定会折在里面。但我们也不能躲，眼下我们被困在山谷，一旦匈奴人失去耐心，拼杀进来，我们也一样会变成鱼肉，任人宰割。”

纪纲狠狠地锤了锤桌子，大声喝道：“依照将军的话，我们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是老天要亡我大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