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山河故人
找了机会寻表姐出门，舅舅这次倒是很给力的拦下还要询问的老妈。事实上等送走蔡家，舅舅便张口不提刚才的事，仅仅是嘱咐大家吃好喝好。对于什么巡视组，省里，市里，卫家，王家绝口不提，就像是没有听过般。只是眼神不住的扫向我。似是等我先开口，我没说话，心里想着大概率是能见一面尹老三的。
果不其然，就在快要到广场的路上，那个保险推销员笑嘻嘻的拦下去路。
“先生要不要看看保险啊！”他语速不快，声音不高确有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小姐姐真漂亮，是您爱人还是女朋友啊，不如看看我们保险啊，两人起订还有优惠的。”
我微笑的转头看向表姐，她清冷的脸似是要张口，紧忙拦下。才转头对尹盛源说道“这是我姐。”又和表姐解释
“看来想找你陪我去超市的愿望取消了，先回去吧。”
她听出了我的语气，挽着胳膊的手捏紧了几分，张嘴小声的问道“怎么回事？”声音小到只能两人听到。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看看保险。”
我的声音很大，毕竟有部分是要说给尹老三听的，挥手作势拦辆出租，黄色的新能源稳稳停在路边，车窗那头，被岁月蹉跎的中年男人，露出疲惫的目光。
“去哪啊？”七爷张口。
“前面！”我回答。
“走吧！”
出租车缓缓离去，只剩一个点。我才转身想尹盛源微微鞠躬道
“尹老板好。”
“我见过你？”
“应该没有吧。”我笑，梦里的他总是笑着，这次到是表情严肃，拿出了身为211队长的态度。
“小子，有些事最好别做，毕竟我养条狗很难的，你万一玩不好让狗残了，我段时间很难培养条新的。”保险单被随手扔进垃圾桶里，他点了根烟，看我的表情说不上好坏，大概率就是个警告的意思。
“你懂吧！”
我点头。
“路巡，别墅，钱，还有那些别的，我都不知道。”
“可能不能让您的狗别动我姐，她毕竟要去澳洲了，很多年不会回来的。”
“我看你姐，一般啊，和蔡泽凯的那些女人比起来没好看到哪儿去。”
再次鞠躬，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又觉得这么看人不礼貌，别过头顺着他的话开口。
“是啊，一般人罢了，还请高抬贵手。”
他听了倒是一点头，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些，点着头喃喃自语“嗯，可以，我让他们安分点”。说完饶有趣味的盯着我，两手指捏住点头碾碎。
“我倒是对你挺好奇的，你在京府做什么的？”
深呼吸一口气，我决定将梦里的所有事说给他。
“我们就不打哑谜了，我在京府那些事您身为情报小队应该都有的。包括巡视组是雁南卫家，都是您和我说的。只是这些话，都在梦里。”
手指敲击着脑袋，有些好笑。
“昨晚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我就间断的聊聊。”
“从京府回来路上遇到王源之，在南宫蜜院和他借了枪，打算杀掉您的狗，结果王源之告诉了您，随后也是您像现在这样，装作保险推销员拦下了我从省城回安县的车。”
“只是梦里您对蔡泽凯嗤之以鼻，也支持我的行动。”
说完，转头看看身后早已消失的出租。
“我和七爷打了一架，他也同意了。最后枪杀了蔡泽凯。”
距离县城很远的乡下路段，行人不是很多，没有下雪的新年，温度能到零上5度左右，这里地处亚热带，常年保持零上，我和尹盛源的对话声音很小，路人只觉得我俩在聊天，赶热闹的他们也不会在乎这边的情况。
“你.....和七爷....打了一架？”
他有些吃惊
“开玩笑吧？”
“梦里”
伸手握拳，打在一棵小树上，引动树上沙沙声一片。
“你看我手无寸铁，就知道了。”
他哼着笑出一声，“你这人倒是有趣，如果不考虑姓宋的她们家在省里的那点家伙，你倒是更对我脾气。”
“走吧，去草堂，坐下来好好和我聊聊你那个梦里的事，我再考虑是弄死你还是放了你。”
诶....我苦笑，如果不是因为想赶走蔡家，真不想接触这帮人，太累了....
只是梦里的丧尸爆发，现在又没有，也不知道智慧天国和南极病毒到底是真事，还是虚构的。仅凭一腔热血很难说的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再次深深鞠一躬，对着笔直的尹盛源作揖。
“能不能当我是个屁，放一天再去，今天姐姐要走，死前好歹送走她。”
“你那个姐姐，下午六点的飞机去澳门，从澳门转机去澳洲。你打算送到哪儿去？”
“送到看着她坐上舅舅的车，离开县城。”
抬腕，他看着银纸的手表。
“好啊，也别明天了，就四点吧，我在草堂等你。”
心中一棵大石头落地，我感谢着说“谢谢”，只要是能放走表姐，去一趟倒是也没什么，对于尹盛源来讲，蔡家是他密支那的一枚棋子，这颗棋子很重要，但如果我能说出更好的消息，棋子不变，小事也可以适当松松手。
.....
舅舅家是去不了了，出租接走了尹老三，虚脱的我坐在地上抽着烟。
时间尚早，想想热闹的广场，心里还是一阵悸动。大概是很久以来无数次渴望又得不到的悸动。什么吃人的鬼，鲜血浇灌大地，什么生与死，以及黑幕笼罩下散发着死亡的声音后，终于能肆无忌惮的说一句
“去你M的吧！”
憋了很久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抽泣的声音越了越大，也好想放声大喊，也想大哭一顿，告诉自己都是梦，生活还是平平淡淡的酱醋茶。
“吼！”
凄厉的嘶吼声打破宁静，被无限放大传入耳朵。
“吼！”
又一声，心脏也随着咚咚跳动不停。
“啊！吃人了！”
“救命啊！”
小孩子的哭声愈发强烈，尖叫着，哭泣着。
随后人群越来越多，不断的从巷子里跑出来，更多的哭声和尖叫声盖过了幼儿园里喇叭的歌声。连滚带爬的站起身，那些人不断逼近身前，冲着四面八方的逃窜，身后，行动僵化的，嘴里还有碎肉的人机械的转动脑袋。嘴里发出丝丝吼声。
丧尸？！
我一惊！没想到梦境成真，丧尸竟再一次出现，甚至隐隐步伐更快，完全没有初代的呆滞，更像是在不断进化的丧尸种。
“快跑！”
吓得喊出声，浑身冰冷着打颤，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赶紧去表姐家里。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在颤抖，灌注了铅，迈开一步都变得艰难。
见鬼了！真的见鬼了！双手都变得艰难，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一次比一次强烈。
身边人越来越多，我僵化的身体也被人一把推倒，这时候才缓过神来，右手伸出，后腿用力的蹬了出去，身体重心不稳，又向前扑了个狗吃屎，滚了几圈才抓住空子。连爬带跑的直起身，喘着粗气跑向表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