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水深

肖乐不太喜欢做毫无依据的推理，因为那不足以称之为推理，而是叫猜测。因而，即使已经很确定王小满现在一定有事儿瞒着她，也没有第一时间追问，反而就着话题，和他讨论起网站的事儿。

超算的处理速度让一些细枝末节暴露在二人眼前，许多之前不明朗的地方也迎刃而解。

随着心神渐渐投入到此事上来，王小满的面颊恢复了往常红润的模样，这让一直分心观察他的肖乐意识到，胖子刚来的时候，脸色似乎略有些发白。

这不像是在算计什么，而像是……被吓到了？肖乐有些分心。

“……这样看来我倒是觉得你大可以放心参与内测，这网站背后的靠山是国家机关，这个体量一般来说足以抹平任何怀疑了。”王小满道。

肖乐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一般来说？”

王小满支吾了两秒，顾左右而言他的扯了两句别的。肖乐发现，他刚刚显得有些红润的脸色，又变白了几分，明明有些凉的天气，但他的鬓角却沁出了一层薄汗，明明稳稳当当的坐着，呼吸却变得微微急促了一些。

奇怪……怎么是这幅反应，难道他很怕跟国家扯上关系？难道他是在逃犯？

肖大小姐的思路总是不受约束的，王小满还不知道，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肖乐的思维已经沿着天马行空的方向走了几十里。

不过，他似乎也察觉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了，所以又马上补充道：“我只是说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民乃国之基石嘛，虽然政府可能是有什么盘算，不过对大部分玩家而言也不一定是坏事，凡事有利必有弊，这些盘算少不得触犯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也是正常的。”

肖乐闻言点点头，但自然没有放松警惕。

刚刚在王小满追查网址的时候，她也没闲着。在另一台电脑上，她整理了一下论坛上搜罗到的信息。

根据统计，回帖说自己被抽中资格的那些人，从行业精英到底层员工都有，如果做出一个分布图，可以发现它像是故意均匀地撒向了每一个行业以及每一个阶层，就像是抽样调查一般精确且有迹可循。

在此基础上，联系自己从未申请过内测资格，以及论坛上说自己从来没玩过游戏的人的论调，再结合王小满探查到的，官网由政府背后控制这一点来看，事情似乎解释的通了——游戏需要获取数量惊人的公民信息数据，才能做出分布如此均匀内测资格投放，但这么大规模的个人信息泄露已经算得上事故了，通常情况下，这些拿到内测资格的人想告游戏公司是一告一个准。可现在官网却有政府撑腰，换言之，这一切看上去都是被默许的！

问题是，政府想做这件事，完全可以不隐在幕后，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借壳行事呢？

再者，这又与王小满有什么关系？

莫非他一开始就知道一些东西？

肖乐思索着，透过车窗看向公路，有些出神。

公路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