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
这是一个休息日，米花中央商场内人潮涌动。
商场中不同店铺所播放的音乐交织在一起，颇有些四不像。但来此闲逛的男男女女也不会在意旋律，他们只享受着此处热闹的氛围。
一楼大厅中央的圣诞树不知是摆得太早还是去年的干脆没有撤下来。①各色的彩球和被挂得歪歪扭扭的小灯泡缠绕在翠绿的枝干上。
孩童们的手上都绑着假面超人等卡通形象的气球，围着圣诞树追逐、嬉闹。
他们都不知道有一片阴影正悄然降临。
苏格兰表面没有任何异常地坐在一楼的酒吧里，但他的内心却十分不安。
当时琴酒拿出三个地点后，让他们自己安排对应的蹲守点，自己决定执行任务的方式。
莱伊选择了位于主楼顶层的影院，格林前往商场附楼，准备在KTV内蹲守，自己则是来到了一楼入口附近的这家酒吧。
其实对于组织的动向他有所察觉，种种迹象表明琴酒又开始了一轮筛查卧底行动。
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和莱伊、格林三人凑到一起来执行一项保密度极高的大型行动——与上一次任务是一样的班底。
何况他们上次的任务因为警方的提前介入算不上成功。
这样想来，琴酒的用意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他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一次来自组织的试探。
任务的真假值得商榷。
可是他不敢赌。
万一任务是真的。
或者为了逼他露出马脚，组织不惜按任务要求所说的，制造一场真正的大混乱，导致许多普通民众伤亡。
他不敢去想这种可能性。
苏格兰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冰凉的杯壁让他冷静了一些。
空气接触到杯壁后冷凝成的水珠混杂着他手心的汗液一齐往下滑落，在杯底四周印下一个个圆点。
可他必须保持镇定，表面上不能有多余的情绪。
琴酒极可能正在哪个地方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酒吧里十分喧闹，但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腕表处秒针一格格移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他只希望那位社长不要来得太早，这样可以多给他一些思索的时间。
以及，希望zero能够拿到他留下的讯息。
这样，他也能多一些成算。
.
“Gin，有用的监控画面都放大发送到你那边了。”玛克在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前方的金发男子一眼，“目前看来，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异样。”
“那位卧底先生还真是沉得住气，估计今天要等不短的时间。”
“如果这么快就乱了阵脚，也没法在组织内潜伏这么长的时间。”琴酒通过车窗看着外面对汹涌暗潮一无所知的熙攘人群，“日本警方可不会派心理素质不好的人进来送死。”
工作告一段落后，玛克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后从座位中间探出了头。
“嗨，男士们。既然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来赌一局？”
“赌什么？”
“赌谁能猜中真正的卧底。”玛克饶有兴致地说道。
“彩头的话……不如就输的人给赢的人添一件吃饭的家伙吧！赢的人可以指定。”
“那不错啊，我还想要一把勃朗宁。”伏特加抬头应了她的话，视线从电子屏幕上移开。
下一秒，玛克就把他的脑袋移了回去：“说话归说话，认真盯监控。”
“作为提议者，那就我先来咯！”她见到琴酒没有第一时间出言反对，就明白这是默认赞同的意思。
“我猜是莱伊！”
“至于理由……首先苏格兰挺好相处的，他之前给我带过他自己做的三明治，味道很好。再加上不久之前我们一起出了佐田船运的那个任务，看在日抛塑料搭档情上，我不希望是他。”
“至于格林前辈，这个很好理解吧。他可是我们情报组的元老级人物，对我也不错。他人缘那么好，如果是卧底的话，估计有很多人会大吃一惊。我也不希望是他。”
“至于莱伊……”她说到这位同僚时，眉毛拧了拧，“他看上去冷冰冰的，总是臭着张脸，和我也没有多少交集。”
“所以就选他啦！”
可能是想到自己最后的描述属于AOE大范围无差别扫射。例如，自己眼前就有一位无辜中枪的。
她特地看向琴酒：“Gin，虽然你也是看上去冷冰冰的，总是臭着张脸，但你放心，如果哪天你进入了嫌疑人范畴的话，我也不会选你的。”
“还有，你不觉得莱伊和你撞人设了吗？不仅在性格、作风上相似，还都留着长发。只要把他剔除出局，你就是组织内独一无二的烟火了！”
说完，她还得意地竖起了大拇指。
“闭嘴。”
“烟火”本人非常冷酷无情。
“你这不是‘有理有据的猜测’，而是‘单纯的希望’吧。”
低头盯着监控的伏特加不忘吐槽道。
“我以为你会希望卧底是格林。”琴酒点起一根烟，就方才玛克的言论参与进了话题讨论，“你不是一直想成为情报组在朗姆之下的第一人吗？”
他很清楚玛克的野心。
无非是拳打新星波本、脚踢元老格林，独得BOSS青睐。
“哼哼，果然你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吧。”玛克先是揶揄了一下琴酒，然后解释道，“我当然是希望把格林前辈踢下来啦，但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
“因为，这样太没有挑战性了。”
“对了，如果到时候查出的卧底真的是格林前辈的话……”玛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那更接近于她本质的样子。但她的嘴角很快又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一定要让我来动手结果他。”
“我可是很想、很想赢过他啊。”
“哪怕是换一种方式也可以。”
她变脸极快，说完这几句话后便回到了最初的表情，然后仗着自己的萝莉身形开始装小孩，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开始拍打前方人——这里特指伏特加——的座椅。
“快快快，说说你们的猜测。”
“别摇啊。”伏特加一把护住身上的电子设备。
虽然言语上制止了对方，但他其实很吃玛克装甜这一套，所以没有多少不满的情绪，而是顺着想了想对方的问题：“我也猜莱伊？”
“嗯？你的理由呢？”玛克好奇问道。
“因为……他比较厉害吧。”
玛克：？？？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厉害的人都是卧底？”
玛克死死盯着面前的大个子，一副“再给你三秒钟的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的样子。
“那你觉得我是卧底，还是我不厉害？”
这是道送命题。
伏特加的侧颊流下了几滴冷汗。
少女依旧不依不饶，抬起了下巴盛气凌人地问道：“按你的说法，你家琴酒大哥也是卧底咯？”
伏特加：……
可琴酒大哥他确实是卧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