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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骗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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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叔,你怎么样了?”白日里武文昭不在,龙爵景依旧装扮成那个女人的样子端着粥过来,看着奚炎依躺在床的最里面,旁边的被子还有移动过的痕迹,不由得皱眉。

奚炎依微微偏头看着他走过来,眨眨眼,“没事,昨晚你走了之后我掉到地上了,武文昭把我扔到了床里面,没对我做什么,别紧张兮兮的。”

走到床边坐下,龙爵景把奚炎依扶起来坐好,动作轻柔,倒真像个服侍人的下人。

“你昨晚有什么收获么?”奚炎依看着他,双眼有血丝,他昨夜定是没睡觉,肯定出去‘工作’了。

龙爵景端起粥,点点头,“有点。”舀起一勺粥递到奚炎依唇边,他的脸苍白如纸,阳光照射在上面,没有一丝正常人类该有的光泽,死气沉沉。

“是什么?”奚炎依注视着他,急切的想知道。

龙爵景清澈的眼眸浮起笑意,再次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一些账目,非法所得。”

奚炎依立即点头,“很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调来神兵?一举灭了这里?”当地的官府她是不指望,一群吃屎的东西,只能依靠大内高手,只是不知龙擎苍一共给她准备了多少神兵,若是太少,也不知能不能一举成功。

龙爵景垂下眼眸,“今晚如何?”其实在这儿也不错,虽然有点危险,但最起码很安宁。

奚炎依点头,“可以啊,不过咱们得小心武文昭,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最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不然我把他拖住也行。”反正是不能让武文昭掺和在里面,不然大家都甭想活命。

龙爵景立即蹙眉,“不行,你也有危险,我不能让你涉险。”

“这玩意就是赌博,下的注越大,收获的也就越多。”奚炎依倒是觉得可行,就像那一次在青龙寨,如若不是她把武文昭拖住的话,铁甲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攻进了青龙寨内部。

“可相应的,危险也越大。”龙爵景淡淡的说道。

“有危险才更刺激,我喜欢这种刺激的赌博。景儿听我的,今晚你就负责召唤神兵,然后带领着他们翻覆了这里,我呢,就负责扯住武文昭就行了。我觉得,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就算我这次翻覆了他的藏身之地,他不会杀了我的。”奚炎依倒是很肯定,若是前几日她无法断定,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她肯定武文昭不会杀了她,尽管不是个好人,也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但不会杀了她就是了。

龙爵景的眼底浮起几丝怪异,“你怎知他不会杀你?你对他有很多了解么?你自己都曾说过,他是个土匪,而且对朝廷心有怨恨,又怎么会在发狂之时对你手下留情?”

奚炎依眨眨眼,“我就知道!我看人何时错过?你放心好了,今晚我会牵制住他,你就放心做你的大事好了。”

龙爵景垂眸,眼底满满的不赞同,虽他没有反驳奚炎依的话,但是否执行就只有他自己做主了。

“唉,让你自己担大任我还有点不放心,那时你自己在江南晃悠,差点丢了小命。你今晚小心点,我也不跟着你,保护着点自己的小命。”龙爵景的粥一勺一勺的往她嘴边送,也耽误不了她叽叽喳喳,活像个母鸡。

“是,我知道,不用担心,我会很小心的,你赶紧喝粥吧!”龙爵景暗暗摇头,一边附和道,耳根子不得清净,他那时居然还觉得现在很安宁,真是见鬼了,如同身在鸭群里,哪里能见得到安宁?

一白天里龙爵景都在这里陪着她,武文昭也一直没回来,奚炎依不时的张望外面,天马上就要黑了,武文昭不回来这事儿不好办啊,若是把他逼急了一发威,那些神兵都不是他的对手。

天刚一擦黑,龙爵景把房间里的灯火点亮,便离开了,临走之时嘱咐奚炎依老实的呆在这里,不要担心,待得所有的事都做完,他就来接她走。

奚炎依点点头,“走吧走吧,我不用你担心,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她一个长辈,哪里需要一个小辈这样关心,在别人那里,她已经找不到做长辈的姿态了,如今也只能在龙爵景这里装装。

龙爵景那双清澈剔透的眼里闪过无语,但却没说什么,摇摇头,转身离去。

黑夜来临,武文昭果然回来了,这厮每天不知忙些什么,早出晚归的,虽然奚炎依好奇,但也不想知道,现在,她当前的任务,就是拖住他。

“武文昭,你回来了。”听到脚步声,躺在床上的奚炎依就开始喵喵叫,声音说不出的柔弱纤细外加百无聊赖。

脚步声接近,武文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袭青色的长袍,包裹住他壮硕的身体,粗犷的脸有着一点疲累,貌似,他很忙。

“很晚了,翎王不睡觉?”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他独有的嘶哑,像是声带被砂纸摩挲过一样。

奚炎依歪头看着他,眨眨眼,“你带我出去透透风行不行?”

武文昭稍有意外,在床边坐下,垂眸看着奚炎依,“你很闷么?”

“当然了,一整天躺在这里,你那个下人又不理我,根本就不和我说话,你觉得我会很开心?”抱怨着,她的日子过得有多糟糕。

“行!”半晌,从他唇边溢出一个字,随后武文昭起身一把抱起她,转身大步的走出房间。

躺了几天,终于出了房间,奚炎依长长地舒口气,横躺在武文昭的手臂上,靠在他的胸膛前,她倒是很满意。

整个黄金岭亦如她那天来时一样,灯火通明,连天上的星子都看不到,奚炎依仰头看着武文昭胡茬浓重的下颌,“你带我到山巅上看星星好不好?”长发垂坠在武文昭的臂膀旁,如同瀑布,灯火的光照射在上面,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武文昭垂眸看着她,深沉的眼看不出情绪,点点头,淡淡的蹦出一个字,“好!”转而大步的顺着房子与房子简直的空隙走过去,那后面就是树木稀疏的山巅。

抱着奚炎依往上走,灯光也渐渐的暗了些,奚炎依看着他,唇角勾笑,饶有兴味。

“你又打的是什么主意?别和我说你是为了看星星,我不信。”武文昭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他对奚炎依的性格倒是了如指掌,她那么狡黠奸诈的性格,可不会随便的出来看星星。

奚炎依挑眉,脸上现出一丝莞尔,“如果我真的是为了和大当家的来看星星,享受小温馨,你不信么?”故意拉长的语调,让这几句话生生的多出几分暧昧气息来,听得武文昭不禁唇角直抖。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这都是翎王最爱的招数,今天你打算玩哪一出?”武文昭看都没看她,继续问道,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他走的很稳。

奚炎依笑的山花灿烂,“今儿哪出也不玩,咱们来个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如何?”

武文昭的脚步一顿,垂眸看向奚炎依,奚炎依眨眨眼,可爱俏皮又狡黠。

皱眉,武文昭继续朝前走,轻哼一声,以表对奚炎依的不屑,“翎王的心是黑色的,我可不敢要。”在奚炎依的面前,他一个土匪能说出这话,可见对奚炎依的忌惮。

“哈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的心是黑色的,真新鲜!以前人家都说我是菩萨心肠活佛在世,你居然说我的心是黑色的,啧啧,大当家的,和你一个土匪相比,咱俩谁的心才是黑的?”奚炎依笑的肚子疼,贬低她吹捧自己,太低劣了。

“你见过我杀人么?”武文昭倒是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起了另外的问题。

奚炎依眉梢一动,“倒是没见过,但是我可是结结实实的被你打过,害得我在床上趴了一个月。而现在呢,我又被你下了毒,你这与杀人何异啊?还不如给我一痛快的。”

武文昭不屑的冷哼,在山巅之上停下,浩瀚夜空涌入视野,一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面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强烈的对比。

“我杀人,是因为人要杀我。如果人不杀我,我也不会杀人。”他淡淡的说,然后俯身将奚炎依放在一块大石前,让她能靠在石头上坐起来。

“嗯哼,看不出来大当家的还会参禅,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您也杀过人不是?只要杀过人,那就不是干净的人,起码的,从小到大,我还真没亲手杀过人。”奚炎依嘴上这么说,却不是在显摆自己怎样干净,只是赞赏一下自己向来用脑,而他只是个只知动手的武夫。

武文昭不是没听出来,却也没有反驳之语,他那时也确实败在了奚炎依的手里,这件事真真发生,他无法抵赖,从而证明,他的脑子确实不如她,也正是因为这点,奚炎依说的话,他大部分都不会相信。

“唉,夜空真好看。好久都没这么悠闲的只为看星星而看星星了,想想也真是悲哀,活了这么多年,脑子转不停,每天想的都是那些勾心斗角。某一日不用斗了,说不定我还会感觉不舒服呢。”浩瀚星空绵延万里,寻找不到尽头,也窥探不到,而就是这样的深沉也让人愈发的沉迷,过了千年万年,人们不曾倦怠。

“翎王感慨颇多,不过,那样的生活不正是你热爱的么?寻常生活,又岂是你能过得?”撩袍坐在奚炎依身边,武文昭淡淡的说道。

奚炎依撇嘴,“我五岁之前,一直都在北境的一个小村子里生活,我没见过我爹,家里只有我和我娘。村子里有很多寻常的百姓,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牛羊成群鸡鸭满圈,每到夕阳要落山之时,村子上空升腾着袅袅炊烟,各家都开始做晚饭,玩累了的孩子也都各自回家,娘亲会在家门口等我,笑着责怪我弄了满身泥土,但每次都会仔细的给我洗干净。那时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平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都不曾有过变更。你觉得寻常生活我没有体会过么?其实我的经历可能比你要多,只是,我会用另一种态度去对待,你则不然。”奚炎依靠在那里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平淡,面色安宁,这是她第一次和武文昭用这么平静的心态在说话,仿似朋友闲话家常。

武文昭看着她,翎王的存在一直都是个谜,有诸多的说法,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传言,已经无人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可刚刚她自己这样说,可见她的确来自民间,至于为什么和皇家扯上关系,可能故事很长了。

“那你为什么会进宫?”武文昭倒是想知道为什么,没有原因,就是想知道。

奚炎依懒懒的靠着,笑笑,道:“因为我娘去世了,我成了孤儿。她是宣文帝做太上皇的时候与宫女所生,那时文宣帝已经有八十多了,体力倒是很好。后来我娘在宫中长大,很孤单的长大。而后与金衣营的奚震相识一见钟情,奚震向景帝请求赐婚,谁知景帝并不同意,然后他们俩就私奔了。就在北境隐居了起来,可谁知,奚震外出之时被皇宫寻找他们的铁甲军逮到,虽他奋力从他们的围剿中逃脱,但是身负重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后来就死了。”奚炎依其实并没有了解那么多,只是后来听冯如贤说过一些,她才知道了那个大内侍卫与深宫公主的过往。

“有幸,我能知晓翎王的秘密身世,天下人都议论纷纷,有多个版本,而我却知道完整真实的,由翎王亲口来说的。”武文昭淡淡的说道,眼角眉梢染有几分淡然,或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亦如此,没人知道他是如何长大的,没人知道他儿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你呢?你与龙家恩怨很深,而且据说几十年前,你们武家被金衣营的高手集体围攻导致灭门,你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奚炎依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语气虽然很轻松,但是少了她独有的奚落暗讽。

武文昭稍稍沉寂了下,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淡淡的开口,“我是在深谷之中长大的,抚养我长大的,是武家的长老。他性格怪异,身有残疾,而且瞎了一只眼。他对龙家对金衣营的恨甚浓,从小到大,每天都会重复无数次杀了龙家人灭了金衣营的话。我的功夫是他亲身传授,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这武功阴毒无比。练功的日子是痛苦的,也是让我每夜重复的噩梦,你不会想知道的。后来他死了,是被我杀死的,我继承了他的阴毒与心狠手辣,他死的时候很欣慰,认为我必定能帮他完成心愿,也能报了武家的灭门之仇。”他淡淡的说着,眼眸不动,只是看着夜空,但焦距却有点模糊,似乎他也不知道他看的是哪里,或许看到的是他的回忆。

奚炎依看着他,眼底升腾起一丝无奈,谁叫他们都生活在这个苦逼的年代,每个人都有一段苦逼的过去,发展了一个苦逼的现在,说到底,他们都是一群苦逼的人。

“你知道么?在皇兄驾崩龙擎苍登基的那几天,我差点没命。”说着说着,就不免说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奚炎依不担心他会说出去,相反的,她倒是认为他会保守秘密。

武文昭微微蹙眉,转头看着她,“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波及到了你?”

奚炎依撇嘴,“是太后,也就是龙擎苍的生母,是她做的。”

武文昭立即觉得有几分荒唐,“你碍着他们什么了?”不过想想便知,皇宫那个地方,一点小小的利益就会弄出人命,更何况奚炎依这个身份。

奚炎依叹口气,“皇兄在生病的时候,曾有一次半夜召我进宫,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的,我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她可能以为皇兄交代了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所以就对我下手了。不过说真的,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我对她的印象也十分十分的好,从不知,她的内心是那么阴暗。”奚炎依的话发自内心,她确实不知她是那样的一个人,直至今日,她想起来,也会觉得难以置信。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特别是常年身处勾心斗角之中的人,光明的一面少之又少,基本上,整个心,都是阴暗的。”武文昭或许也是有感而发,粗犷的脸上带着一点经历世事的沧桑。

“哈,咱们居然都聊到人性的话题上了,看来,咱们日后能做知己了。”奚炎依笑一声,调侃道。

武文昭看着她,脸上浮过淡淡的笑,“虽然咱们能聊这么深入的话题,但是不代表我们会做知己,或许,翎王是打算攻心计,让我松懈,好让你达到什么目的。”以前就被奚炎依骗过,他自然还是有点不相信,可是又偏偏的有点相信,目前为止,他也很矛盾。

奚炎依干笑两声,“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谈话很好啊,再说,我也没想达成什么目的,我也很难得会和一个人说这么多话,尽管这个人前几天还是我的敌人,而且还对我下毒让我手脚不能动。可一般像这种得来不易的我倒是很想珍稀。”那边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龙爵景有没有发信号叫人过来,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啊。

“那我得多谢翎王赏识了?”武文昭自嘲的说道。

奚炎依唇角勾笑,“不用不用,能得我赏识的人就说明他本身不凡,明明自己知道,再矫情可就不好了。”

武文昭转眼看向夜空,“说吧,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你现在说出你的目的,或许我会同意。”他突然觉得不能辜负这么平和的夜晚,就顺了她的心意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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