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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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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再走出两步。

此时望月悬空,月华披身,他这副身体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踏着月光而来,唇边噙着浅笑:“不认得我了?”

“是你?”念空面色微松,握长棍的手却仍是紧着。

“公子!”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情空从屋里出来,见着一俊美男子亭亭立于院中央,虽是一身夜衣,却似凝了月华般,自成风流,他不由看得一怔。

他所居这小院偏僻得很,连寺里的僧人都很少来,更别说外客了,他方才听到有人异动时还在诧异,等认出童殊的声音,喜出望外,快步越过念空,停到童殊面前。

念空在他路过时,曾要拦住他,瞥见情空终于一扫愁容,他顿了下动作,在情空看不见地角度里收回了手,转而握紧了长棍紧随着护卫在情空身边,一双眼睛警惕地盯住了童殊。

童殊将念空这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也不管他,只对情空笑道:“好巧,路过此处居然遇到你们。”

念空眼里精光一闪道:“我们此处地处偏僻,不知施主从何处来,去往何去,为何会路过?”

童殊闻言只是浅笑了下。他想,我果然是脾气变好了,被人如此不客气地发问,居然也没有太生气,他道:“我还要问你们为何在此呢?此处乃一嗔大师故居,在一嗔大师圆寂后至少该封禁二十年,以你们二人的僧级,为何住在此处?”

念空警惕地没有立刻答话,他的目光深邃犀利,熟思时抿着唇,这让他显得精干而刻薄。

实在是不太像是佛门中人。

倒是那一心护卫情空的做派,更像是奉谁人之命,来随身照顾情空的。

然而,这也有说不通之处,这念空若是身负情空的任务,便不应该任情空随意接近一个来意不明且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几次要拦情空,他最后都默默地随了情空的意,好似只要情空高兴,便是他再提起几分警惕也是值得的。

那念空心思计较,而情空却是毫无心防地答道:“我入门晚,前头的院子都住满了,而且我是一嗔大师的关门弟子,他们说由我来守院子正好。”

原来是关门弟子,住在此处守院,这便说得通了。童殊却又生起新的疑问:“只是,一嗔大师圆寂十六年,小大师今年可有十六岁?”

情空大约是营养不太好,长得比同龄人慢些,脸嫩身弱,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他自己大概也有所觉,脸色一赧道:“我今年有十六岁的。我送入甘苦寺时,一嗔大师还在,据说他当时还抱过我,然后将我收入门下。”

童殊能想象一嗔大师一脸慈祥抱着一个新生稚子的画面,也就不难理解慈悲为怀的一嗔大师为何会收一个稚子入门。

稚子无辜,甘苦寺从未收到过如此年幼的弟子,毕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喂养之难,全是男人的甘苦寺需要付出格外的精力来照顾。

想来,一嗔大师是怕当时的小情空得不到足够的照料才破例收入门下。是以,才有了这么小年纪的空字辈门下弟子。

想到这里,童殊眸光深敛,胸口一闷,愈发确定了一嗔大师死于非命。

毕竟若是自知大限已到,又何必收一个婴儿入门,反落得稚子失了师父照料无人庇护。

情空见童殊面色有变,疑惑地道:“公子?”

童殊回过神,瞧向小和尚,想着此人与自己还挺有渊源,居然是半个同门师弟。他不由问出了有关另一个渊源的问题:“小大师,高堂可是傅涯?”

情空听到傅涯这个名字一怔,露出些许难过神色,道:“是。”

情空答话时,一旁的念空神色一紧,伸过手来想拉住情空,大概想到这些事甘苦寺上下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看到情空并不介意,再一次忍住了。

童殊目光从念空脸上一扫而过,不自然的错开目光,童殊心思微动,再一次按下不表,转而对情空道:“高堂可还健在?”

情空低声道:“家父在我出生时便身殒了。”

与童殊所想一致。

童殊又问:“你一出生便被送到甘苦寺了?”

情空目光微垂,答道:“听师兄们说是的。”

童殊道:“你有一个长兄傅谨,据说乐善好施,他对旁人尚且善心大发,怎会同意让人把你送走?”

情空咬着唇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涉及隐私了,旁边念空脸色一黑,面色不善地对童殊递来一个警告眼神,并轻轻扶住了情空,表现出明确的拒绝回答的姿态。

童殊无所谓念空的态度,他还差一些线索,是一定要问的,追问道:“傅谨不认你吗?”

这个问题,让情空难过而尴尬,但他心思纯净,又感于童殊曾替他解过围,他拉住了想要动手的念空,还是回答了:“师兄们……说是这样的。”

童殊挺喜欢这心思简单的小和尚,他笑了起来,带了三分劝慰的意味道:“可我不认为,我认为傅谨是认你的。”

情空蓦然抬头,眼中闪闪发光,道:“公子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能保证我说的是真的,但我是这么认为的。”童殊道。

情空听他这么一说,展颜一笑。却也没有追问理由。

而童殊原也只打算点到即止,毕竟他所思只是猜测,就算所想为真由他来说也不合适。

而且,他之前听到情空与念空的对话,情空的内心显然是有自己的主意,这个小和尚看着单纯简单,其实自己的主意很正,并不需要谁来帮他证明什么。

这样的人,总有一天,自己会找到答案。

童殊之所以笃定情空是傅谨的弟弟,是因为那枚金边酒醉芙蓉玉佩。

那是芙蓉山宗主以及各峰峰主才有的玉佩,见玉如见人,凭玉可随意差遣门人。

青凌峰那枚原来在傅涯那里,现在傅涯死了,而傅谨是嫡长子且又掌事,玉佩理应传给傅谨,然而却出现在情空手里。

这便奇了。

面上看来,不符合规矩,不符合时势。

然而,玉佩却实实在在的在情空手里。

那么,这件事情要说能通,只有一个可能——玉佩是傅谨传给情空的。

一来,傅涯早年久病在床据说早就失去意识,大约是无法立遗嘱的,而且这晚年得子来得突然,不像是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

二来,就算傅涯忽然得了意识说出遗嘱,在没有掌事的傅谨同意的情况下,这枚玉佩是不可能落到情空手里的。

所以,童殊猜那枚玉佩在情空手里,正是傅谨的意思。

童殊甚至认为,傅谨不仅没有看轻情空,甚至还将情空看得甚重,否则便不会将那枚代表嫡传身份的玉佩交给情空,

金边酒醉芙蓉玉佩是由极品翠玉所制,背面有芙蓉山及各峰名。共有十三枚,一枚在芙蓉山主人陆岚手里,另外十二枚在十二峰峰主手里。

说起来,童殊作为陆氏正支唯一嫡传尚且没有受传一枚,这小和尚却得了一枚。

童殊笑了笑,笑自己居然到现在还有一丝嫉妒。

该问的童殊都问过了,他看了眼月色,该去见一嗔大师了。

他抬步欲走,却被情空叫住了:“公子露重而来,心事重重,是有什么事吗?”

童殊顿住脚步,哦了一声,奇道:“你觉得我有什么事?”

情空道:“公子是否与一嗔大师有故?”

“是。”童殊也不避讳,如实答了。

他想:小和尚果然心思缜密。

好在并无谋算之心,佛门选人第一看心,第二才是根骨,这情空心思纯净又不失缜密,若一直保有这般心思,就算根骨差些,于佛法上也会有不错的造诣。

况且,童殊第一眼便看出了情空根骨上佳,无论心思还是根骨都是遗传了青凌峰的好底子的。

情空又问:“所以,公子入夜而来,是想去看看一嗔大师吗?”

“是。”

情空再道:“师父的舍利塔在白塔林正北第三位。”

这其实童殊心里有数,以一嗔大位的辈份与地位,本就该有那个位置。不过,他听了,还是道了声谢,又欲走。

情空再一次叫住了他,脸上是不作伪的关切之色:“公子,小僧想劝您一句,明天还是不要去抢师兄的紫金钵了。”

来自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如此善意,是让童殊是有些感动的,同时他也感到意外,小和尚心思竟是如此通透,什么都猜出来了。

想来也是,他夜重而来,破开法障凭空出现在一嗔大师的故居,又赶在明日要传授紫金钵的时点,来意左右逃不出与一嗔大师相关。

童殊笑了声,道:“小大师这般说,你是要拦我,还是助我?”

情空却鲜有的正色道:“于私,我不必拦公子;于公,我却不能助公子。”

童殊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于私他是一嗔大师的关门弟子,自然不愿见到到紫金钵所传非人;于公,他又是甘苦寺弟子,不能相助外人破坏寺里之事。

童殊是真的对这小和尚刮目相看了,他取出白日里收到的那枚三角黄符递了过去,道:“有小大师这句话便足够了。”

一旁的念空看到此物,神色一变道:“施主这是何意?”

“你说过,凭此符能帮我办一件事,此时我觉得你们已经办了,我就不留着了。”童殊淡淡道。

其实,他打向来不信这些求神拜符的东西,放在身上早晚也是丢,还给对方也让对方心中少一件事。

双方都轻快,何乐而不为。

念空却于此颇为执着:“我们不过三言两语,实际没帮上施主什么忙,不能平白占施主便宜。”

对方虽然精干刻薄,倒不是好利之人。童殊莞尔道:“不如这样,今夜、明天,你们都当没有见过我。就算见到过,也当不认识我,那便算对我手下留情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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