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条线

阿桑知其用意，不愿让自己目睹杀戮。况且雪区·蒙古弘法早就背离初衷，自己无路可循。而今前路光明，自然无有不可。随即应道“此大善也，明年王城完工，还你真身后，老衲即可南行”。两人相视皆仰头大笑····

小年，在天宁集这工地上也是非常隆重。弘慈寺的运粮队已经到达，坞堡内的广场上，如克喇嘛亲自主持，与三千多天宁集首批居民举行了祭灶典礼。并在格萨尔王见证下，用投石子的方式选出了里长，坊长，天宁客栈，天宁万花楼，天宁杂货铺，天宁小学堂等各处管事。

听说年前坞堡的管事兼天宁集主事就会到来，众人都是心里没底，担心新来的主事大人不好相与。坞堡内的支撑木虽没拆除，也不耽搁大伙入驻。整个坞堡皆是暖和无比。

整个一层分了三十五个区，大伙都是临时住到开春。在自己亲手完成的杰作中生活，每个人都成了文明人。睡前洗脚，五天洗澡，茅厕冲刷，衣被晾晒均一丝不苟。旬月以来，众人每天依然劳作，却个个白胖了许多。街上再没人便溺，跑到公厕撒尿也没人笑话····

坞堡中心的广场东北角，有能容纳三十人的金顶暖帐（皮棉帐篷）。朱由栩坐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翻看快马送达的各地消息。东西两侧各有两张书桌，如克喇嘛和工程主事喇嘛在右侧，护卫王林和西夷队长威廉在左侧。

那辆神秘战车终究是没用上，二十五名西夷连车带人都在单独的帐篷里。保养神秘物件，擦拭上油，连王林都没资格看一眼。帐外传来孩子们读书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不少大人嗓音。王爷规定天宁集三年内读书免费，三年后孩子继续免费，大人得自己掏钱识字。

识字的劳力每月多两个大钱工钱，因此有不少老爷们老娘们在和孩子一起读书。王爷说明年还要来不少人，盖许多工坊。识字的人优先提拔，高的能当中层官吏，低的也能当个工头队长啥的。原先街上卖皮肉的娘们，现在只对老客户偶尔涮锅解乏。放出风声正寻老实汉子，成家过日子。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日子有了奔头。

外围值守的一个行者骑马来到坞堡门口，跳下马向堡内走去。马儿自己满街瞎溜，也是没办法。但凡少爷身边的牲口，没一匹带缰绳马鞍子。牲口到处乱跑，却越来越多。现在光各种马有上千了，谁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还自来熟，明显很多野马，也厚着马脸蹭饲料吃。

行者匆匆来到大帐门外禀报道“王爷，前来接管天宁集的隆兴人马还有五里”。“知道了”，朱由栩放下手中札子，拿起怀表看了下对王林说道“三更天翻过边墙，十点就到了。这急匆匆的赶着饭点来的，你去安排下，加一百五十人的饭，再去接吧”。

“诺”王林起身离去，朱由栩又问如克“南面的小昭可派人接管？”“已安排三十人接管，远到四子屯·塔连乌苏，近的库库和屯。共接手四十一处昭寺坞堡，很多只能派两三人。活佛已飞书上藏大昭，紧急抽调人手。”

朱由栩笑笑说道“以后寺内执事任用，德才放置前头。尽可能从当地信徒挑选子弟，各昭寺都有自己田产。戒贪戒欲，恢复弘法本意，莫再增加生民负担。另外各昭寺要恢复苦行僧制度，化缘赐福修行是根本，不能忘本”。

如克听完起身唱喏“莫里木里嘎嘎大，弥陀佛～老衲谨记王爷神谕，定严格约束佛门弟子。不依红尘黄白为要，潜研佛法，普渡众生。”朱由栩示意如克落座，沉吟道“南面的小昭紧邻东岱海，西面百十里外的西岱海都要建立老军营。收容各地孤寡老幼伤残，所以西岱海也要修建小昭寺，方便信徒礼佛祭祀”。

如克在记事簿上很快记录完成，见护法神不再言语，随即问道“老衲与阿桑大喇嘛一起修行六十载，可否开春后一起前往东土少林？”朱由栩思索片刻道“谁可接你的职位？”，“座下大弟子石连。”

朱由栩一怔“可是那雪中止戈冻掉双足者？”，“正是”朱由栩颔首道“此人佛根聪慧，意志坚决，威望也够。你再花费些时日指点与他，当可以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