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八十五天宁集

用石墨粉和黏土调制的原始耐火砖，砌成的壁炉和炉底。不惧石炭的焚烧，一锹锹的石炭块填进炉内，仅过了半个时辰，堡内就已不觉寒气。明天热气穿透屋顶，就可以进行屋顶铺设瓦面。堡内众人哭完又相互拥抱跳跃，在各自工头含泪呵斥中，开始镶嵌窗户，灰浆泌缝。

整个天宁集土城，现在只有坞堡和三十套宅院。其它的所有建筑都成了废墟，白的蒸汽黑的煤烟笼罩在废墟般的土城上空。百十里外的狼群都绕道而遁，在北风作用下，浓重的煤烟飞跃长城，弥漫在大同府上空。寺庙中的和尚在长老带领下，焚香高颂驱魔经，阻挡妖魔降临。

制造这一切的恶魔朱由栩和老喇嘛阿桑，正在坞堡内闲逛。民工们不停地俯身施礼，来自弘慈寺的工匠管事检查后，前来禀报“拱顶正在逐步烘干，现在已稍微减少热量。不能加温太快以免酥裂，支撑拱顶的木柱模板，再有小二十天便可拆除，年前无法启用。”

朱由栩点点头，对阿桑大喇嘛说道“这个坞堡，就是让林丹汗瞧瞧咱们的意志。从此地开始向西，皆是北国府治下，过了线是不成的。这样一来，大半的蒙古子民都将沐浴在佛门光照之下。”

两人绕过支撑拱顶的一排支柱，老喇嘛捋着胡须道“不知王爷安排何人守住这东部大门？”朱由栩搂住老头的瘦肩，沉吟道“林丹汗一穷二白，现在还是有些追随者。红教也是看到这一层，用金钱蒙住了林丹汗的眼睛。

不管咱们派那路兵马守护，都有打不完的仗。现在北国府尚在建设中，将来建成也不会以杀戮征服草原。我从来都信奉，人心齐，力憾山。人心你来守，这里嘛，我要将南国的隆兴请来。一面镇守此地，一面赚钱喂养林丹汗。过个两三年，咱们就可以和林丹汗聊聊过去，聊聊佛法。”

老喇嘛顿住脚步，朱由栩拿开手臂背在身后，两人透过窗楞看向东北方。寒风扑进堡内，让老喇嘛热燥的身躯好受了些。微微点头道“真是个好法子，非常稳妥。那些人若来，不知信仰如何。”

朱由栩对他竖了根中指，老喇嘛不为所动，继续等待答案。朱由栩叹道“天地万物，各有归宿。老和尚，不反对就是佛之念啊。等此地事了，我跟南国皇帝说说，许你去南国弘法交流如何。”老喇嘛竖起干瘦的小拇指“不许反悔，拉钩～”朱由栩···～·～？？

朱由栩掩上布帘，扶老道顺石阶向一层走去。老道沉吟着说道“吾与青虚真人佛道两门，然却彼此敬佩。四十年的交情，他还好吧。”朱由栩闻听差点将他一掌拍死，看着老喇嘛也没言语。

老喇嘛呵呵一笑，露出仅存的四颗黄牙。胳膊肘碰了下朱由栩的丝绦说道“小子，做下好大营生。行了，别乱寻思，只有吾和宁布知晓。明年格萨尔王城竣工，寺里做场法事，助你恢复真身。快说说，那老道还在不在。”

朱由栩恭敬地两手扶着他下了石阶，轻声回道“你可比不了，人家儿子才刚刚两岁。”老喇嘛停住脚步一愣，抬袖掩住脸庞说道“好丢人那，老不羞。不行，天暖和后，你就送我前去，不能让这老道吃独食儿～”朱由栩～～？？

王林急匆匆进了坞堡，满脑门子的汗嚷嚷道“王爷，前锋三千骑到了五十里外了。后面三十里，喇嘛兵一千数，五千白甲和红甲。林丹的大纛清晰可见号称三万，天黑就到。”

朱由栩稍一思量，对老喇嘛说道“一会咱们迎出二十里，天寒地冻的早谈完事情，明天你就可以回寺。”老喇嘛点头“旦有王爷吩咐，无有不从。”朱由栩转过身对王林说道“你与行者守护坞堡，防止有人偷袭。我与西夷队和三十僧兵，加那辆战车足以”。

王林应诺前去安排，朱由栩和老喇嘛分别回大帐换装。晚上不知要冻到几时，老喇嘛多穿了三层棉袍，像个大狗熊，要没喇嘛帽都找不到脑壳。朱由栩顶盔挂甲，恢复到天神装扮。大枪已跟随在侧，两辆大车六十匹马出了天宁集土城。一路向北，直奔二十多里外的王窑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