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闹事的人和那名被掐的女子都已经被船警带走询问，不过即使他们离开，众人却依旧在小声讨论着他们。

“他们似乎是情侣，我看他们上船的时候还亲亲密密的，不知道怎么突然一下就动手了。”

“也没听见吵呀……真是可怕。”

D星在红玫星算是富饶繁华、治安好的星球，这里没有战争，也没有星际海盗，人们也都算富裕，很少出现抢劫偷窃等情况。

争吵之类的倒是常有，在街头光明正大动手的还真没几个。

毕竟治安机器人也不是吃素的。

飞船上的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直面这种情况，一时有些惊慌，也有些兴奋和刺激。

八卦的人很多，顾泽晏没仔细听，跟夸奖自己的人客套了两句后，就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人脸上浮现着的黑气。

顾泽晏感觉很奇怪，便抬头认真的观察着飞船内的其他人，随后发现他们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黑气，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他不由想到了前几天出车祸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意识若有若无时看到的场景。

疑似时空裂缝的东西凭空出现，周边闪着电，似乎还冒着黑气。

他以为这是濒临死亡前出现的幻觉，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这两种黑气是一样的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泽晏满脑子疑问，却百思不得其解。是自己出问题了，还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来去了趟卫生间，装作不经意的路过飞船的安保室。

巧的是刚好有人出来，顾泽晏顺便往里扫了一眼，发现被绑着正对着门坐的那人，脸上依旧满是黑气。

这次顾泽晏看得清清楚楚，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是看清了。

他心开始怦怦跳，面上却没有多的表情。当他走回位置坐下来的时候，直接掏出智脑预约了精神科、视力科、头脑科的医生。

他需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确定到底是车祸后遗症，还是什么情况。

顾泽晏没有怀疑这个世界，而是怀疑了自己。

……

A1-1星军区，阎归州的父亲阎上将看着桌子上亮着绿灯的测谎仪，满脸接受不能，他按下呼叫按钮，喊自己的亲卫进来，让他重新拿一个测谎仪过来。

“这个坏了！”

阎归州笑得很无奈，他心想父亲果然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顿了一下后对着亲卫说：“多拿几个不同的过来吧。”

亲卫看向阎上将，见他点头，这才敬礼称是。

很快，一堆不同型号的测谎仪就摆在了阎上将的桌子上。

“来，再给我说一遍！”阎上将脸很黑，不知是因为害怕阎归州说的是真的，还是觉得阎归州故意找他来开玩笑给气的。

父亲气势全开，阎归州虽然习以为常，但却坐直了身体，认认真真的重复起来。

……

晚上，顾泽晏终于到了地方，他二叔亲自开飞船来接他。

顾泽晏黑眼圈很重，神情很是疲惫，人也没之前那么灵动，二叔看了在心底狠狠叹了口气，心想这都叫些什么事儿啊。

但他什么也没说，就笑着让顾泽晏上船：“累了吧？快上船，里面有吃的，是你姑给你准备的包子。”

顾泽晏应了一声，乖巧上船。

二叔看他低头不言不语的吃东西，心疼的要命，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没说。

半响后，只憋出一句：“阿晏啊，还有我们呢，啊！”别都自己一个人硬抗。

顾泽晏自然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抬头微微笑了笑，“好。”

顾清衍刚出事的时候，顾泽晏听闻消息人都傻了，差点崩溃。心里有一瞬间，真的恨不得把那人也打成植物人。

但他缓过来了，比较顾清衍只是变成了植物人，说不定有朝一日就会醒。

还有希望不是？

所以自己不能乱来，得好好的，好好的维持现状，等爸爸醒来。要不然，爸爸醒来看见自己变坏了，是要生气、要难过、要失望的。

他不能这样。

尤其是听闻爷爷出事，他就更觉得生死无常，也更敬畏生命。等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他就回星警局报道，好好工作等爸爸醒来。

顾泽晏把最后一大口包子全塞嘴里，使劲的咀嚼着。

回到爷爷家后已经是很晚了，但顾泽晏还是第一时间就去见了爷爷。看着对方油尽灯枯、把自己当成顾清衍，拉着他手喃喃着“对不起你”的样子，顾泽晏沉默不语。

他的这句道歉，应该讲给顾清衍听。

但顾清衍听不到……

床前围了一大群人，他们都安慰着老人。

“小衍不在意的，爸，你放心好了。”

“他已经原谅你了，你就安心吧。”

“已经不早了，该睡了。”

……

顾泽晏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好笑，他把自己手从爷爷手里抽出来，站在了角落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哄他。

顾泽晏的二叔扭头看他，发现他的缩在黑暗里，尽管看不清表情。但他也能感觉出来顾泽晏的不对劲。

于是顾二叔让老人休息，遣散了众人，拉着顾泽晏直接离开，避开了亲戚们的“关心”。

“他们就这样，你别放在心里。”

顾泽晏点点头，他当然不会放在心里，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