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迷途不再

旦日，东方破晓，蝶羽城城外山林，一男一女，并肩同行。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沈昭轻声问道。

“我……”她摇了摇头。

“姑娘此生定是潇洒快活，在下实在羡慕。”

凌羽沉默了一会儿，叹声道：“并非如你现时所见，先前我之信仰是舍生取义，将个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与国家利益共存亡，可如今怅然若失，心无目的，不知该往哪里走，也不知该去向何地。”

现时的她真的不知她这个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未来人”，要如何努力才能融入现在所处的社会之中，也不敢想之后会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沈昭耐心说道：“路就在你的脚下，走或不走，该去向何地，皆由你来决定，三分看事，万分随心，心有所想便是肯定。你只须行你初心之事，过程与结果如何无须多虑。敢想敢行已皆非易事，待桑榆之年，定不会心生悔意。”

凌羽猛的看向他，说：“的确，如若一世虚度，待耄耋之年心生悔意恐怕已为时已晚，就如没有哪种力量能迫使一条小河逆流回它的源头一样。这么说来，我要重操旧业？天玄国主会雇用我吗？”

“初见时你说你谋生之计独特，方才你说你先前为国家效力，现在你又生出天玄国主会不会雇你之疑……你先前是皇帝亲选侍卫还是征战沙场的士兵？”他想要凌羽跟随她，就必须先清楚她的底细。

“奉命行事！”

“你为何不为自己而活，非要涉险替他人做那些生死边缘之事？”

凌羽看向远处，沉声说道：“早已习以为常了，我也不过是那平平芥草，不是什么大人物，那苍翠欲滴的草原缺我一棵，也不妨碍它继续令人心旷神怡。”

“柠月如风，四季更替犹如白驹过隙，尝试为自己而活，过你曾想过却未实现的生活吧凌羽。”

此时此刻，他不再想问她过去之事，不再想知她到底为何来华觞镇，他只希望她后世无忧。

“先前曾想正如你所愿，潇洒快活一世。好！今后便踏遍这尘世，游赏各处之佳地，烦锁之事，皆不入我心，做个一心求乐的江湖女子，再不然做那不留名的侠客，‘纵死侠骨香，不残世上英’，不过我离盖世之英倒是东西天地相隔哈哈哈哈哈。沈公子你呢？”凌羽这只披着狼外衣的绵羊被沈昭的话说服。

“我……”他笑了笑，没有打算说下去之意。

任务之外，别人不想说之事，凌羽一向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她会猜，会慢慢发现。

“先前你说你独走这尘世之间，看你孤身一人，何况你也想潇洒快活一世，不如跟着我浪迹天涯，如何？”

他没有回复她，只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被凌羽的话触动了，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身负复国重任的师鸣予，而真正是那流落江湖的前宫中琴师沈昭。

“沈公子，你知道花凌风这个人吗？”

这话给沈昭问住了，他惊了一下说：“花凌风？为何提及此人？”

“昨夜那蝶羽族小主凌茹月见我时，神情惊异，随口而出这个名字。”

他看着凌羽的脸，一脸疑惑过后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发现凌羽的样貌确实与凌风前辈有几分神似，很是相像，可他昨夜看了她那么久竟未察觉出来，他笑言道：“这么一看，你确实与那花凌风神似，我终于明白为何见你有种曾在哪里见过之感了，不过你的性格却与她相差甚远。”

“我怎会与她神似，我直接好家伙我。”

“花凌风是凌茹月的姨母，已过世十八年了，难怪她见你时会一副受惊的模样。”

“十八年前你才刚出世不久，连两岁都没有吧你，你怎记得她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说：“曾见于苍将军的画册中。”

“你竟与将军相识！苍将军为何为花凌风作画？”凌羽惊呆了的小眼神看着他。

“这为何认识将军，日后再与你告知，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本公子倒是可以给你讲讲那花凌风与苍将军的爱情故事。”

“快讲！”凌羽万分期待，特工都逃不过八卦。

“在下请姑娘听曲。”

沈昭放下琴时，凌羽突然看到他手心有一道红色疤痕，便随口问道：“你手心怎么也被划伤了？”。

他淡定地说道：“昨夜在屋内练剑，一不留神把手划伤了，无碍，无碍。”没错，他又在撒谎。

“三更半夜练剑，你这人真古怪。”凌羽用看异类的眼神看着沈昭，他则是一直傻笑着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