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是挑衅，是战书

除了想念，韩慕青满脑子都是一个疑问，一个在她今晚亲身经历过车祸后，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疑问。

“我能进来吗？”裴高阳一身藏青色的睡衣，倚在门缝里，敲了敲门，韩慕青回头后他才浅浅一笑，礼貌地询问。

韩慕青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立马往右边挪了挪，满口应着：“可以，坐吧。”一出口就是浓重的鼻音。

裴高阳抿着微笑，走进来，坐下，小心翼翼看了韩慕青一眼，一副小相公的样子，欲言又止。

“干嘛啊？又不是你惹哭的。”韩慕青被裴高阳逗笑了，这男人干嘛突然这么可爱？

韩慕青递了罐啤酒给他，大大方方的，哭了就哭了，伤心了就是伤心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我若是哪天能值得你为我哭一次，也是一种荣幸。”裴高阳打开啤酒，仰头饮了一口，嗓音轻柔有力，笑得极尽温柔，眼角眉梢在昏暗不明中，染着一层浓浓的柔情，浓稠地让人沦陷。

韩慕青动作顿了顿，有些茫然，有些动容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我是讲了个恐怖故事吗？把你吓成这样？”裴高阳失笑，用幽默的话语把韩慕青从不自然的沉默中拉了回来。

韩慕青被逗得笑出了声，错过了裴高阳眼底深深埋着的无奈和失落。

“知道你会说话，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

“那我想说点不太好听的话，你要听吗？”

“嗯？”韩慕青见裴高阳嘴角的淡笑消失了，把身子坐直了一些，“你说吧，不用有顾虑。”

裴高阳婉转表达自己对车祸的看法，和韩慕青的想法出人意料地一拍即合，两场相似度极高的车祸，作为意外来说，未免太过蹊跷。

“这件事疑点太多，无从下手，只能试着先确定一个调查方向。”韩慕青把怀里的零食袋丢到一边，聚精会神地比着手指，说，“同一个方法，短时间内连着用两次，两次都这么天衣无缝，各个方面来看都能用意外解释，只能说明是早有预谋。刚刚的车祸过后，我心里莫名其妙有种恐慌，仔细一想，发现那是一种很本能的后怕……不是这次有惊无险带来的后怕，而是我姐出车祸那天，我本来应该和她一起在车上，但是我提前走了。”

裴高阳身子轻轻一颤，这种气氛下，韩慕青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实在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那就只能做一个假设，是有人想要你姐和你的命，那你们姐妹消失，对什么人会有什么样的好处？有没有可能是仇家？”

“我不确定算不算仇家……”韩慕青轻轻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向裴高阳，“你觉得争财产这种事，真的能让人利欲熏心到害人性命的程度吗？”

两人凝重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空气里淌着久久的静默，许久，裴高阳轻启薄唇，不答反问：“有句话，你听过吗？”他出奇的平静，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和煦和温度。

“什么话？”

“唯有太阳和人心不可直视。”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