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259 结案和殒命(三)
医院里,镇定剂的作用下,康熙半梦半醒,大概是做了个噩梦,突然浑身发颤,大汗淋漓,惊叫一声后,他仓皇的坐了起来。
他又梦到了皛皛,梦到她身处囹圄在向他呼救。
耿不寐就在床边打盹,听到他的声音便惊醒了,见他脸色不甚好看,白中泛着点青色,就知道他准是又梦到了皛皛,这样的惊醒已经数不清一天几次了,这也致使他没有办法好好的睡上一觉,就算睡着了,时间也很短暂。
养病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总是如此一惊一乍,身体的情况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每况愈下,两颊都凹陷了下去,跟个吸毒犯似的。
“躺着,医生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烧还没退,容不得他瞎折腾。
“我梦到皛皛在喊救命!”
“梦是反的!”
“不!”康熙捂住胸口,汗湿的脸孔有着明显的恐慌,他的心跳得很快,像是在警示着什么,“我……我要去找皛皛!”
“找什么!?你知道她现在哪里吗?你连站都站不稳,躺下!”耿不寐用力将他摁了回去。
康熙是真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耿不寐摁倒了,慌乱中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人偶,却没摸到。
他脸色一变,慌乱的又找了一遍。
“皛皛!”此皛皛非彼皛皛,是皛皛的人偶,他也有一个,但被他束之高阁,独独只将皛皛的人偶揣进了怀里,他着急的抖开被子,胡乱寻找。
“在这!”耿不寐从枕头底下摸出人偶,往他怀里塞去,刚才他睡着了,人偶滚了出来,他怕会摔到地上碎了,又知道他离不开它,就塞到了枕头下面,“娘娘好着呢,就像这人偶,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的。”
这时候耿不寐尽可能的说些吉利的话,他不能保证最后皛皛是否能平安回来,但眼下不盼点好的,老往坏处想,精神压力会非常大。
康熙宝贝的抚摸着‘皛皛’的五官,神情专注,然后又将它拿到脸庞蹭着。
耿不寐觉得他是魔怔了,精神肯定有问题,决定明天一定要找个心理医生瞧瞧他,再这么下去,他也甭出院了,直接转去精神病院得了。
卫宝买了宵夜回来,这本是计孝南的活,但这小子现在心里只有安卉,叫不动了,只好自己动手,见康熙醒了,他忙吆喝道,“来,给你买了胡萝卜粥,现熬的,可鲜甜了。”
胡萝卜维生素多,营养成分也多,最适合病人。
康熙恍若未闻,一门心思的抱着‘皛皛’,耿不寐或许说的对,他真是精神出问题了。
那个假皛皛——荣树在他眼前死去,把他刺激大发了,即便他后来知晓皛皛没死,但精神上的刺激,不是说好就能好的,阴影太大,让他总有一种皛皛会永远离开他的恐慌,这刺激没个把月恐怕恢复不过来。
耿不寐打开一罐咖啡喝了一口,“别喊了,他听不见!”
“他又怎么了?”出门买宵夜前,他还是好好的。
“做恶梦了!”
卫宝明了了,端着胡萝卜粥放到床头柜上,粥还烫着,放一会儿凉了再给他喝。
他回头也拿了一罐咖啡,想说话,又怕康熙听到,随及将耿不寐拉倒窗边,离了一些距离,确保康熙听不到后才说道:“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景飒,她说那个姓楚的,还是死不肯说话。”
杨笛在警局认出了人,但那人到底是杨悌,还是楚冉,依然没有答案,曹震会让他认人,也是想测试他是不是尸坑案的帮凶,两兄弟太像,也莫怪杨笛会混淆。
“这种人就该直接枪毙,什么人不好抓,非要抓皇后娘娘,瞧把康熙这痴情种折腾得。”耿不寐的老母鸡性子又上了线,满脸的愁苦和不忿。
世界上的坏人是很多,可这么变态的坏人从来没想过会让他们遇上,遇上了也就算了,还牵扯进去了,近段时间所有人都过得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卫宝说道:“我看这人是个硬骨头,警察估计撬不开他的嘴。”
“那要怎么办?”
“这事麻烦就麻烦在我和你都不是警察,否则叫几个流氓狠狠揍他一顿。”
耿不寐横了他一眼,“你这就是废话!”
卫宝是卫家未来的掌门人,明路上的人脉自是不用讲,暗道上的人脉也是不少的,商场如战场,没点黑道人脉,根本没法混,不过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平时不入他的眼,有,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可眼下他真的很想请个黑道恶煞出来,将楚冉打个半死。
这种人不狠狠打一顿,真心不解气。
耿不寐看出了他眼里的不甘,提醒道,“别乱来,这事还是得交给警察,你别把自己搅和进去,万一东窗事发,你家老头子非被你气死。”
“我就是不甘心,你看康熙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疯人院里的病人看起来都比他正常。”
“行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兄弟,可这事急不来!”
急也没用,他们又不是超人,会特异功能,也不是机器猫,有任意门,想到皇后娘娘身边去开个门就行了。
真要胡来,只能是添乱,弄不好还会惹一身骚。
说着,两人又瞥向康熙。
他正对着皛皛的人偶傻笑,那模样让两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耿不寐心里一紧,说道:“小宝,我琢磨着还是给康熙找个心理医生为好,他这样子实在有点不大对劲。”
卫宝也意识到了康熙的不对劲,“事不宜迟,我马上联系S市第一人民医院,让他们找个专家,就算用捆的,也要让他明天一早就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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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曹震是想尽了办法要让审讯室里的楚冉又或是杨悌开口,可他就像个千年老蚌壳,怎么撬都徒劳无功,几个小时下来,全是曹震一个人在说话。
曹震双手撑着桌面,怒目瞪着眼前的男人,“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到底是杨悌还是楚冉,还是你觉得这样耗着,你就会赢?”
“哼!”他始终不说话,就算有声音,也是这样哼一声。
要问他是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是杨悌,并不是楚冉。
不过没有人能确认他的身份,所以他现在是楚冉,所以他不会开口说任何话。
杨笛已经来确认过一回,他装作不认识,彻头彻尾的装傻,还演了一回被警方强行逼供的戏码,使得来审讯的警察个个都是焦头烂额的拿他没办法。
他有自信能继续缄默下去。
只要熬过48小时,了不起被控个伤人罪,又能判几年?
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和一群警察比耐力,他就一肚子火,暗自咬了咬牙,他低估了那丫头的能耐,没想她会来这么一招,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这个亏他日后必定会注意。
不过,这伤敌一千还有待商榷,只要继续坚持下去,警察依然拿他没辙。
他心里反而更担心阿冉,知道他被警察逮住了,阿冉一定会很着急,他非常担心为了救阿冉会草率行事。
他必须要想个法子让阿冉知道他没事,他看向曹震,警察又如何,刑警大队的队长又如何,还不是拿自己没办法。
曹震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注意,偏又拿他没辙,若不是自己是个有节操的警察,真想使点阴招,就像电视里演的那般,关了摄像头,将他逼到墙角,在他胸口垫本字典,往死里揍,这种打法,只会让他痛,却不会留下伤痕,法医也未必能验出来。
还有……像注水牛肉一样,往他嘴里灌水,灌到他胃撑。
但这些只能想想,却不能做,良知不允许他滥用私刑。
两人又僵持了十来分钟,正当曹震决定换张又成进来接替他继续审问时,杨悌突然有了动作。
他捂住了自己的右眼,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发出阵阵呻吟。
曹震皱起眉头,这耍得是什么花招?他戒备的看着杨悌,这家伙堪比狡猾的狐狸,绝不能着了他的道。
杨悌看起来愈发痛苦了,捂住了右眼,呻吟不断。
曹震依然怕是陷阱,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叫外头的张又成进来。
张又成见了,以为是他动的手导致的,有些惊愣。
“乱想什么,我没揍他!”虽然心里非常想,但摄像头开着呢,他没那么蠢。
“那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突然就这副样子了,我怕有诈,叫你进来做个见证。”
张又成变聪明了,这个点警队的队医已经下了班,要他赶过来有点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意思,于是想到了方乔,他是法医,也算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