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哑巴说话

“咚！咚！咚！”

平岩城北门城墙上的钟声响起，警戒的战备钟声在这边境小城里显得再平常不过。

可能是军队从冰原回来也可能是军队要出城猎妖兽，总之每隔几天就会响几声丝毫不影响百姓们的正常作息。

钟声在鹅毛大雪中显得孤寂冷清，平岩城的青石路不知不觉间已经铺上一层白色的棉毯。

随着夜幕降临，街边的民房里开始燃起灯火，不时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只剩一个孤独矮小的身影在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串小小的脚印从南边的云岩山中一直延续到这条街道上。

街边有一家即将打烊的小饭馆叫“陈家饭馆”，一个三十岁出头穿着绣花棉袄长相朴实的中年妇女提着几盘剩菜倒在门口的狗碗里。

小家伙走到饭馆门口嘴里咬着脏兮兮的小指头，看着黑色的小土狗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剩饭。

小家伙的口水流到了下巴上。

妇女再次拿着几盘剩菜出来时看到了这个头矮小的小男孩，他头发脏乱黑色的破麻布衣上还沾染着很多黑色的血迹，脚下的棉鞋都已经破得断成两截，黑漆漆的小脚裸露在冰冷的雪地上。

小家伙看到这个妇女面色慌张的想要逃跑，转身的时候脚下一滑扑通的一下扑倒在地上。

“哎哟，这个孩子这么冷的天穿这么一点，赶紧进来！”妇女把手中的盘子放到地上，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拎起来。

在那一瞬间，妇女似乎看到这个孩子头发下隐约可见的瞳孔是灰色的。

妇女认真一看，又变成了棕色的。

‘看错了？’

她早就听说王族的瞳孔是灰色的，但是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王族？

又多看了几眼孩子的眼睛，确定是棕色后，她也没有再多想就把这个小家伙拎进饭馆里。

这个饭馆面积不过五十平米左右上下两层，迎面就是摆放着八张桌椅的大厅，左边角落有一个上二楼的梯子，梯子下面是一个狭小的厨房。

妇女把小家伙带到大厅中间的桌前坐下，他抱着双腿蜷缩在椅子上似乎很畏惧妇女。

又脏又油腻长头发挡住了小家伙脏兮兮的脸，只能隐隐看到头发下一双无神的小眼睛身上和手上都沾染着干了的黑色血迹。

在这边境小城里妇女经常会遇到妻离子散的流浪者，这些人要么是被妖兽袭击要么就是被过往军人欺凌。

大多时候城里的住户都不会选择伸出援助之手，人数太多让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但当中大多数是成年男女，像小哑巴这么小的小孩子很少遇到，因为他们年小体弱在饥饿寒冷面前早已饿死在山路上！

如今遇到一个八岁的小孩，谁人又没有恻隐之心呢？

“肚子饿了是不是？这里还有点咸菜。你坐着我再去拿两个馒头。”看到孩子嘴边的哈喇子，她把准备收拾的剩菜倒在一个盘子里放在桌子上，又去厨房拿了一个馒头过来。

一看到看到吃的，原本躲躲闪闪小家伙一把接过馒头背过身去就狼吞虎咽起来。

她坐在一旁撑着个下巴看着这个孩子，她没有过问孩子经历了什么。

“吃饱了没有？”妇女看着小家伙吃完后，温柔的问。

小家伙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妇女。

“看你脏得要死，热水烧好了带你去洗个澡。”摸了摸小家伙的脏脑袋，嫌弃的开玩笑。

厨房里面还有一个狭小的浴室，此刻浴室里已经充满了白色蒸汽，蒸汽之中可以看到一个小家伙光着身子在木桶了，妇女坐在凳子上帮着小家伙洗着头发。

“我姓陈，我叫陈钰，是陈家饭馆的老板，你叫什么名字呀？”陈钰一边帮小家伙洗头发，一边问。

小家伙安静泡在水里，只漏了肩膀和脑袋出来。

陈钰好奇的看了一眼眼神木讷直视前方一动不动的小家伙，疑惑道：“不会是个聋哑人吧？”

“你……是……不是……聋子？”陈钰对着小哑巴比划着奇怪的手语。

小家伙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眼神有些躲闪。

“能听到我说话看来不是聋子，是个小哑巴！”陈钰摸了摸下巴，然后继续帮这个小哑巴洗澡。

清洗完毕后，陈钰把小哑巴带到卧室的炕上，擦干了头发穿上自己几年前的棉袄。

“哎哟，没想到你还长得挺俊俏嘛。”帮小哑巴扎了个小辫子，陈钰有些惊喜道。

经过一番整理，脏兮兮的头发被扎了个辫子绑在脑后露出小哑巴白嫩的脸颊，高鼻梁大眼睛瓜子脸尖下巴额骨分明看起来十分的俊俏，长大后定是一个美男子。

“哪里都好，可惜就是个小哑巴！”陈钰用手指点了一下小哑巴的鼻尖道。

小哑巴摸了摸鼻子，似乎放下了戒备，大大的眼睛看着陈钰。

看到小哑巴如此单纯可爱的模样，陈钰心中十分喜爱道：“小家伙以后就跟着我吧，反正我孤身一人。”

陈钰自言自语道：“先给你起个名字。”

“我姓陈，你就叫陈……。”

“陈育，不行，跟我的一样了！”

“陈浩南，不行，太社会了！”

“陈凌，这个不错，你以后就叫陈凌！”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炕上，小陈凌什么也没说，陈钰开心得手舞足蹈，对自己取的名字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