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勇气

雪花飞舞，冬夜苦长。

月华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白色身影，他没有想过冷雪衣却在自己的琴声中醒了过来，还是这本就冬夜的一场梦。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伸出了手甚至有些无法自抑的颤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开始慢慢的死心了，开始接受了她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的事实。

甚至在心中开始说服着自己，也许这样会比她醒来好一些，这样他们便能这样的安静的待在一起，没有了利益，没有了谋算，没有了横隔在他们中间的很多东西，便能这样简简单单的待着.

只是他让他内心无比纠葛的是，他没有办法忘记过往的种种，没有办法忘记她的笑，她说话时的表情，甚至连她身上的淡漠，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办法忘掉呢。

直到确定手触摸到的脸颊是热的，月华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复杂的笑了，这笑消融的是他心上之前多有的犹疑，也有他们之间的距离。

月华一边将冷雪衣迎进了房中一边温柔的说道：“若你喜欢听，我以后便弹给你听吧”

冷雪衣明媚的笑了笑，然后跟着月华走了进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人不断的和自己说话，但是她听不真切，她能够闻到自己一股熟悉的木调的香气，在哪里闻过呢，在她的梦里她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在那阙琴声里，她好像听到了深深的思念和无边的孤寂和苍茫，是什么人，她的记忆中应该有着这样一个人的，只是她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她努力的向声音的源头奔去，转身，一瞬间曾经发生很多事情朝她袭来，哥哥、母亲、晏琼、崔大哥…..还有那个一直在梦中相伴的香气。

是他……睁眼的瞬间，她便这样醒了过来，而耳边的琴声也逐渐变的琴声。

在那琴声里，一滴泪就这样顺着冷雪衣的眼角流了下来。

然后来不及穿上鞋子，她便顺着琴声，出现在了月华的面前。

他好像等了自己好久了，外面什么时候都下起了雪来了呢。

冷雪衣坐在月华的书房中，月华拿来了毛巾为她擦拭着脚底的污渍，这个动作做的是那样的熟练，好像做过了很多遍一般。

冷雪衣看着月华的头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大雪，喃喃自语的说道：“什么时候下起雪来了呢，那个时候还是初夏呢”

月华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了冷雪衣，确认了她的表情无异，他想了想还会问道：“衣儿，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冷雪衣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前的月华，凄楚的笑了笑：“我记得...母亲去世了”

“……”月华只觉得这个笑看上去是那么的苦。

“你若想哭，便哭出来吧”月华安抚的说道。

冷雪衣没有笑了，她平静的看着月华：“很早我便知道了，就算我哭了，那些人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