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异变

……

将事情报告给了管事处后，洛成与何小倩便分开。

他脚步轻快，沿着山间栈道，很快便登上了三清峰的封顶。

三清峰的峰顶有三间主要建筑，其一是宗门的藏经阁，那儿记录着宗门历代所发生的事情，以书卷和玉简的方式记录封存，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对外开放的。其二则是宗门大殿，那是宗门接待外宗，以及宗门会议的地方，不过外门弟子一般很少参加。最后则是宗门的宗祀，里面存放着宗门历代的牌位，每一位刚入宗弟子都会来这里参拜，除此之外，就是宗门发生大事，或是有重大决策时，宗门管事人才会来这里祭祖立誓。

在通过外门守卫的检查时，稍微出了点波折。

因为洛成背后的包裹里装了不少符纸和笔墨之类的东西，还有一面昨夜借来的八卦盘，在洛成解释这是自己为下午去清晏执行任务准备的东西后，守卫也没有为难洛成，爽快地放他进去了。

来到宗祀门前时，宗祀的大门敞开，周围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有拂尘和水桶等打扫工具，他走到那儿，放下包裹，还没拿起那些东西，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藏经阁门打开了。

一名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老者面色肉眼可见的疲惫，头发灰白散乱，身上的道袍褶皱明显，看起来有些邋遢，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然后看到了这边面色茫然的洛成。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说话。

洛成还在努力回忆对方的身份，而老者似乎也有些懵。

“……来打扫的？”老者终于说话了。

“是的。”洛成此时也终于记起了对方的身份，内心也不禁也有些震惊！

因为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面前这老者，似乎是……

九华门的掌门！

自己这身体原主人从八岁进入宗门至今，只见过掌门两次，两次都只是惊鸿一瞥。

但已经足够让自己对其留下印象。

在如今的九华门，想要见掌门一面太难了，常年在青云峰闭关写经书的他，连五年一次的宗门大典都很少来参加，几乎一概宗门事务，都丢给了陆掌门和一众长老管事，对于这位掌门的境界实力，道号名讳，喜恶习惯，别说洛成这种外门弟子，连内门弟子，甚至一些长老都不甚了解。

没想到，今天在这儿会突然撞见了掌门。

“擦拭牌位前，记得报上自己的身份。”老者淡淡道：“不要有多余的念头。”

“是，掌门。”洛成连忙躬身行礼。

待他抬头时，前方空地上，老者已经不见了身影。

只有后面藏经阁的门，还犹自开着，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幻觉。

……

掌门的突然出现和嘱咐，稍稍打乱了洛成的节奏。

他依照掌门嘱咐，在擦拭那些牌位前，恭敬地行了礼，报上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极力控制自己脑海内飘飞的思绪。

在整个过程，他都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仿佛总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自己。

让他有些失望的是，直到最后，他将清理工作全部完成，自己左手的那令牌印记也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吗？他心内微微叹气。

他没有表露太多情绪，只是平静地将清理工具归还，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牌位行了礼，离开了宗祀。

……

当洛成回到三清峰的山下，和梁悠约好的见面地点时，已经是临近正午了。

“你可算来了。”看到洛成出现，梁悠‘砰’的从地上蹦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又临阵脱逃了呢。”梁悠道。

“什么叫‘又’？”洛成有些无奈：“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做到。”

“好了好了。”梁悠嬉笑道：“我们出发吧。”

“我想想，咱们先去山下的‘远河村’吃一顿，再休息一下，然后再坐马车去清晏吧，我快饿死了！”

洛成点了点头，很赞同洛成的提议，他早上也吃得不多，此刻也已是饿极了。

……

两人向着山下走去，很快，便看到了前方的山门。

以及不远处，一座耸立的雕塑。

那是一位人物的塑像，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洛成仰头望去，有些看不清雕塑的面容。

但洛成知道，那是一位老者的塑像。

‘吕圣’，九华门的创建者，这个世界不多的可以称为‘圣’者之人。

在吕圣的年代，九华门就是东颐的第一门派，即便是放眼整个天域世界，都是威名赫赫。

若不是当年那场巨变，吕圣陨落，归一峰被封印，九华门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洛成走到雕塑附近，停下了脚步。

旁边的梁悠也并没有催促他，他微眯着眼睛，仰头盯着那雕塑，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雕塑的旁边有一块大青石，正面写着‘九华门’三个规矩中正的大字。

而反面，还有两行字迹，像是随手刻画的，看起来很是潇洒出尘——

君知天地中宽窄，雕鹗鸾皇各自飞。

……

据说这雕塑是后人建的，但这大青石上的这两行刻字，却是当年吕圣所留下的。

洛成目光微动，他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伸出左手，轻抚过那大青石上的字迹——

掌心处，传来一阵阵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