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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四园竹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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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玦听她一通解释,没好气道:“如此,这还是我的错了?”

“不不不,自然不是您的错,是卑职之错,卑职小人之心,而您是君子,卑职误会了您的好意,卑职实在是罪不可赦,可是您……”

戚浔可怜巴巴的道:“卑职记事以来,也只有卑职的师父待卑职极好,卑职不懂您是怎么想的,又觉得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这才钻了牛角尖,将您想差了!卑职……卑职虽然错了,但卑职这几日惶惶不可终日,也很委屈啊……”

她还委屈上了!

傅玦气不打一处来,又觉得今日这情形古怪至极,他回身走到敞椅落座,又抬了抬下颌示意眼前之地,“你站过来——”

戚浔理亏,再不敢犟,立刻往他身前走来,待站在他身前二尺之地,规规矩矩的垂着脑袋等着他骂自己。

傅玦只觉那口清茶半分用处也无,可看着她霜打的茄子一般,又只得稳着气性,再想到戚浔说他是君子,便端出君子的做派,“你不懂,可以问,怎旁人说几句胡言乱语,便左右了你的心思?”

戚浔喏喏点头,“您说得对,卑职心志不坚。”

她此刻终于乖巧的紧,傅玦心气却不顺,“我替你除了罪籍,此事在你看来极难,于我却容易,我不过做了件信手拈来的小事,竟给了你这般大的误解?”

戚浔脑袋快要垂到地底下去,从小到大,她吃过的苦多,却没有如此窘迫之时,而傅玦好言好语的说理,更比痛骂她还让她难受,又是难堪又是愧疚,而她猜度傅玦的心思也的确惶然多时,她也是真委屈啊!

“是卑职之错。”戚浔老老实实认错,又因心底滋味陈杂,语声都哑了下来,“卑职向您请罪,您如何惩罚卑职,卑职都听您的。”

傅玦心底再气,看到她这模样,也觉于心不忍,她向来活泛爱笑的,这会儿垂着脑袋佝着背脊,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磨灭了,这哪是他乐意瞧见的样子?

傅玦不由想起自己待她之行,连林巍都问过两次,更不要说其他旁观之人了,她一个小小弱女子,身边人都对她说有人对她心怀叵测,她如何不自危?

傅玦深吸口气,放缓声气,“哪几个混账东西对你胡言乱语了?”

戚浔一听,猝然抬眸,“王爷,此事都是卑职之错,与旁人无关——”

傅玦猜测其中必有周蔚和宋怀瑾,可他不能对此二人生气,于是他道:“也不怪他们,他们与你有同僚之谊,也是关心你。”

戚浔闻言松了口气,“对,您说的对,他们知卑职身世坎坷,女子为仵作,也颇为艰难,因此待卑职十分照顾。”

傅玦轻叩着椅臂,“他们能因此关切于你,我因此待你亲切些,你便要胡思乱想了?”

戚浔一听,只觉心头豁然敞亮,若如此对比,似乎傅玦所为也的确不显得刻意古怪了。

试想想,倘若宋怀瑾抬抬手便能替她除罪籍,说不定也会帮她一二,若周蔚、谢南柯几个,平日也对她多有照顾,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傅玦并非大理寺之人罢了。

傅玦见她眼珠儿滴溜转,便知她想通了,便又道:“我比你年长几岁,赏识你办差之能,又知你艰难,那日还听你梦见族中兄长,遂生恻隐之心,想切实帮你一把,却没想到我一时善念,令你将我想成了那般恶毒之人——”

戚浔想到那日马车之中傅玦问过她的噩梦,更觉傅玦所言非虚,她愧疚又起,“王爷,是卑职之错——”

傅玦只觉今夜她已说了几十上百次她错了,一时不想再听,话锋一转问她:“你如此戒备,可是从前受过欺负?”

戚浔连忙摇头,“不曾,卑职从前在义庄敛尸,身边男子皆知,后来拜了师父,师父对卑职颇为照拂,而那时卑职又为仵作,便无人对卑职行不轨之念,世人皆知仵作是与死人为伴,都颇为介怀。”

她不是没受欺负,只是阴差阳错被大家忌讳罢了,这其中多少冷眼排斥,对年幼的她等同风霜刀剑,却又是另一种庇护。

傅玦并未觉出丝毫安慰,正在这时,戚浔那安静了许久的肚子竟又咕咕叫了一声。

戚浔一愣,窘迫更甚,忙不迭将肚子捂住,好似捂住就叫不出了,此状滑稽,引得傅玦再无追究之心,转而问:“今日未曾用午膳?”

“只在迦叶寺用过早膳,而后只顾着赶路,并未再用什么。”戚浔抿了抿唇,试探着道:“您若是不发落卑职,那能放卑职归家吗?卑职真饿了。”

傅玦只觉拿她没法子,一边朝外看一边道:“你归家有饭吃吗?”

说着也不等戚浔回答便兀自站起身来,他走到厅门处,朝外吩咐了一句什么,又听林巍应了一声,而傅玦很快转身道:“马上让你吃饭。”

戚浔呆住,合着不发落她,还赏饭吃?

她上下打量傅玦,像还在猜度他的心思,傅玦眯了迷眼睛,“你不会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戚浔连忙摆手,“不不不,先前是卑职想左了,往后卑职再不会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卑职只是感叹,自己总能遇见好人,您还是贵人——”

戚浔眼底带着几分感激,傅玦听着这恭维之语却不见高兴,指了指桌边圆凳令她坐下,一边问:“说说你都遇见了哪些好人。”

戚浔走过去坐下,口中道:“当年在洛州,义庄里的老伯也是个好人,后来遇见师父自不必说,洛州的太守大人若不松口,卑职也不能跟着师父入京,覃大人和李捕头也并不苛责卑职,后来到了大理寺,大家都很好。”

傅玦便道:“我看那个叫周蔚的与你十分亲厚,昨日他如何受伤的?”

“从山壁上摔下去的,他不擅武艺,手脚比不得其他人利落,所幸没受重伤。”

傅玦缓缓走至桌案之前,“用了何种药酒?”

戚浔不觉有他,“这个……这个卑职还当真不知,是寺里的药酒,他上药酒之时,卑职又去看了文殊菩萨殿和车马房,并未问慧能师父是什么药酒。”

傅玦微抿的唇角一松,恰在此时,外头行来一阵脚步声,却是白发老伯和林巍送来了饭菜,饭菜冒着热气,应当是才出锅的,白发老伯边进门边道:“主子要得急,只随意做了些家常饭食,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戚浔连道“不会”,又看向傅玦,心道傅玦今日带她过来,到底是为了问责还是为了吃饭?

饭菜摆好,傅玦道:“吃饭。”

戚浔不敢推辞,忙拿了碗筷,“是!”

她利落的像完成差事似的,一旁林巍看的称奇,不知这片刻功夫,屋内生了何事,傅玦坐在戚浔对面,也慢条斯理的动了筷子。

戚浔是真饿了,也顾不上谦让,只自顾自安静吃饭,林巍和白发老伯在旁看着,傅玦用了几筷,也停了下来,几人一齐看着她吃饭,她吃的专心吃的香甜,傅玦本来觉得食欲不佳,片刻又拿起碗筷。

林巍吞咽了一下,忍不住道:“陈伯,咱也去吃饭去?”

陈伯笑呵呵应下,二人转身出了水榭,戚浔腮帮鼓着,看二人离去,又狐疑的看向傅玦,傅玦道:“不必管他们,吃你的。”

戚浔颔首,埋头扒饭。

等吃完这一餐,戚浔又恢复了生气,只是想到那般误会傅玦,心底的窘迫一时难消,傅玦随她一起放下碗筷,此时不再留她,“让林巍送你回去。”

戚浔下意识想推拒,可念着自己做了亏心事,便应承下来,她与傅玦告辞,走出两步,又不放心的转身看他,“王爷,当真是卑职错了,卑职向您赔不是。”

傅玦轻哼一声,“行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这笔账改日我想算了再算,今日暂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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