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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郎神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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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鸿又沉沉叹了一声,小小年纪便颇有老沉之感,他又问:“何时才能找到谋害常大哥的凶手呢?”

戚浔看着手中戏文,“刑部和大理寺都很努力,会很快的。”

话音刚落,外头走来一个差吏,在门口看到戚浔在内,忙道:“戚仵作,世子和宋少卿来了,传你们去明礼堂说话。”

一听此话,戚浔便与简鸿道别,临走又道:“若是想到什么和常清有关的,便来告诉我们。”

简鸿应是,目送他们离开。

戚浔和周蔚到明礼堂之时,傅玦和宋怀瑾正在说话,见他们来了,宋怀瑾道:“你们跑去何处了?”

戚浔行了礼,便将曾文和的文稿里有《雨霖铃》中诗文之事道来,宋怀瑾一听,神色微振,“如此,倒是与我们的查问合上了,我们还是去了那几家戏楼,问了曾文和,他们都不记得有此客人,可当我们将画像拿出,有个小厮却觉得曾文和面善,可具体什么时候去的,他也记不清了,那家正是妙音楼,他们戏楼的《雨霖铃》演的极好。”

傅玦亦道:“这便是说,前面死的三人,都和戏文有关,刘希和曾文和都去听过《雨霖铃》,或许还听过其他的戏文,不过,这《雨霖铃》并非常清所作。”

林巍在旁道:“昨天问过,《雨霖铃》乃是一位洛州的戏文老先生在五年前所作,洛州本就距离京城近,很快便传入了京城之中。”

戚浔便是洛州来的,自然知道洛州的风物传入京城并不难,她犹豫片刻,还是将《珠还合浦》之典故道来,而后道:“应当只是巧合,毕竟诸如此类的戏文话本也十分常见,且这戏文是在科举前写的,卑职并无怀疑试题泄露之意,卑职只是在想,刘希和曾文和去听戏,会否是想寻些写诗文的思路,只是卑职想不通如何招来杀身之祸。”

她提到了科场舞弊,这让傅玦和宋怀瑾立刻警惕起来,然而一想,戏文是先写出来的,又在市井之中广泛传扬,的确难和贪墨联系起来。

宋怀瑾看了一眼傅玦,斥她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晓得其中利害。”

戚浔当然晓得,蕲州戚氏便是折在科场舞弊之上,而大周立国以来几次科场大案,无一不是让整个朝堂为之动荡,因此绝不敢有人轻易提出此疑问。

戚浔忙垂眸,“是卑职失言了。”

傅玦开口道:“无妨,本就意象相似,刚好曾文和又写到了其中诗词,的确巧合,戚仵作思辨敏捷是好事,想到常人难想之处,或许便是案子关键。”

宋怀瑾见傅玦不予深究,不由松了口气,这时傅玦道:“既然都与听戏有关,那咱们便也去听听,今夜宋少卿去妙音楼听那《雨霖铃》,我去庆春楼看看《南燕归》有何玄机。”

戚浔心底微动,前夜在庆春楼,傅玦的确说过今夜要去听戏,这时,傅玦忽而看向她,“戚仵作前夜已与我去过庆春楼,今夜便还是随我同去。”

傅玦话音一落,包括宋怀瑾在内的大理寺众人齐刷刷看向戚浔,似乎都在诧异戚浔何时与傅玦私下去戏楼了。

戚浔轻嘶了一声,只道傅玦说话不够严谨,她镇定自若的与宋怀瑾解释,“前夜卑职想去庆春楼看看可能查到什么,却不想正好遇上了世子也去问案。”

宋怀瑾了然,其他人的目光也平静了些,宋怀瑾道:“既是如此,那你便与世子同去也好。”

眼下时辰尚早,宋怀瑾面上虽不多言,可没一会儿出了明礼堂,便将戚浔拉到一旁道:“前夜的事你怎不说?可曾在世子面前说错过话?”

戚浔想来想去,没觉得自己说错过什么,便摇头,又道:“因是偶遇,便未告诉大人。”

宋怀瑾便继续道:“那你今日机灵些,别想什么说什么,万一说错了话,可有你受的。”

戚浔心知宋怀瑾是好意,自乖乖应下,“您放心,卑职明白。”

周蔚和谢南柯也站在不远处,谢南柯手中还拿着曾文和的画像,戚浔见状有些好奇的走过去,举起画像一看,果真画的栩栩如生,她是验过曾文和遗体的,自然最知道曾文和模样。

“画的真好,尤其这眉眼骨相。”

她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画像上的浓眉,指尖轻触的刹那,有些凹凸粗糙之感,这时谢南柯看了一眼正堂方向,低声道:“今夜与世子同去办案,可害怕?”

周蔚也在旁幸灾乐祸的望着她,戚浔哭笑不得,“世子又非洪水猛兽,我怎就怕了?”说着看向周蔚,“世子只罚不正经办差之人。”

周蔚自不服,“我何时不正经办差了……”

谢南柯看她二人斗嘴但笑不语,戚浔想到未看完的戏文不由道:“时辰还早,我要将《金锁记》和《南燕归》的戏本子带上,你们最好也带着《雨霖铃》的。”

她要往停尸堂去,走出几步,不自觉的掸了掸指尖,周蔚和谢南柯跟上来,直叹她为大理寺第一办差楷模。

他们三人说闹着走远,林巍缓缓推着傅玦出了明礼堂,他往戚浔离开的方向看了片刻,再想到适才戚浔形同解释一般的话,只觉自己担心是多余,她是极有分寸的。

至黄昏时分,所有人都在书院侧门汇合,宋怀瑾催马在傅玦的马车旁,道:“今日已经有学子想回书院,被底下人拦下了,咱们若不抓紧些,上面底下都不好交代,坊间也传开了。”

白鹿书院到底是天下第一学府,如此恶性杀人案的确影响名声,傅玦道:“坊间如何议论先不管,书院仍戒严便是,如今这案子堵在戏文上,若能想通此处,距离破案便也指日可待了。”

宋怀瑾道,“也不知能不能找到线索,这些咬文嚼字的活儿,下官实在做不好。”

傅玦弯唇安慰,“尽力而为便是。”

庆春楼和妙音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众人在岔道口分开,戚浔脱离大理寺的队伍,跟在了傅玦马车旁。

这一路上傅玦并无多余言语,如此戚浔反倒自在,倒是林巍,似有些闲不住,问戚浔道:“戚仵作马术不错,在何处学的?”

戚浔应道:“也是跟着师父学的,以前要去远处村镇办差,又无马车相送,只好学了骑术,来往便捷许多。”

林巍在芙蓉驿时还有些不喜戚浔,如今几日相处下来,倒觉戚浔性情很是难得,小小年纪历经艰苦,不仅不怨天尤人,还养的一副坦荡通达心性,这些少时磨难,由她口中道出亦如说吃饭喝水般寻常。

林巍又问起她如何学艺,戚浔亦不如何掩饰,这般说了一路,林巍越发欣赏这个小姑娘,待马车到了庆春楼前,低声对楚骞道:“听到没,十岁的孩子便敢跟师父朝死尸身上下刀子,真是比咱们还狠。”

楚骞很是赞同。

夜幕初临,庆春楼里一片灯火璀璨,一行人入了楼门,前夜的管事立刻迎了上来,又知道他们所为何事,待引他们入了雅间,又忙去叫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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