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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 5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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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一边让人加快收集消息的速度,一边想办法破坏这事。

她刚收集好消息,又正要开始让人行动,叫庞三姑娘的爹亲眼瞧见孙四公子跟男子鬼魂,外面就传来,庞三姑娘登楼赏雪时从楼上跳下,跳下之前曾大叫,宁死也不嫁孙四公子,还叫了两句诗:“若为自由故,万事皆可抛!”

听到这个消息,萧遥吃了一惊:“人怎么样?没事吧?快去打听。”

虽然和庞三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这个姑娘实在太惨了,她能帮一把,还是希望帮一把。

后续消息很快传来,庞三姑娘从高楼跃下,原本不可能生还的,可因为地上有厚厚的积雪,因此人还活着,只是脚踝处扭着了,请了大夫,大夫说这只脚以后怕是有些瘸了。

庞家据说因此事丢了面子,勃然大怒,要将庞三姑娘逐出宗族送去家庙关起来。

知道人没事,萧遥松了口气,但也有些愧疚。

若她跟庞三姑娘联系,让庞三姑娘知道可以想办法解决,或许庞三姑娘就不会那么不顾一切了。

可是更多的,是愤怒。

庞三姑娘都这样了,庞家居然还在意面子,真是,女子的性命不如面子啊。

庞二姑娘难过地看向庞三姑娘:“你怎么这么傻,说跳就跳了?现在祖母和我爹还有二叔,都说要送你去家庙。我打听到,还有族老说,勒死你以全家族面子的。”

庞三姑娘看着自己被包着的小腿,红着眼睛道:

“你不用多说什么,谢谢你给我请大夫。从前我觉得,如果我回到了古代,我也会像那些聪明的女主一样,安分守己地生活,不挑战规则,尽可能在规则内为自己谋福利,冥婚哑嫁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我回来了,才知道,我做不到。在这里的每一日,我都觉得窒息,都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变成疯子。我多希望,自己能像萧大姑娘那样随心所欲啊。”

庞二姑娘一边哭一边抹眼泪,道:“可是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从此以后你吃穿住行,都得靠自己,再有,在这样的世道,你一个女子能怎么过?你就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豁出去一切都会改变。可是,根本不会。”

庞三姑娘看向她:“说真的,与其过这样的日子,我宁愿死。如今没死成,也算我命大。”

庞二姑娘知道劝不了庞三姑娘,心里很绝望:“都怪萧大姑娘,若没有她,你一定不会变成这样的。”

庞三姑娘摇摇头:“不,我很感谢她。如果不是有她这样张扬恣肆的人活着,我以为,这个世界都是死的。包括你,我的堂姐,你自从到了这里,你就变成和她们一样的人了。”

庞二姑娘不住地摇头:“不,你疯了。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无规矩不成方圆,都该入乡随俗,你这样的想法就是异端,是错的。”

这时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说二太太来了。

庞二姑娘连忙站起来,叮嘱庞三姑娘:“你不要跟二婶对着干,说几句软话,回头我想办法。”她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庞二姑娘想了想,决定去祖母那里给三姑娘求情,让三姑娘到庄子上去,到时她将积蓄以及一些金银给三姑娘,总比让三姑娘一辈子老死家庙的好。

去到庞老太太的院子里,得知老太太跟大老爷二老爷并大太太议事,不许人进去,庞二姑娘本能地觉得不妙。

她没办法进去,便带了丫鬟,小心翼翼地绕到后面,攀了一小段墙跳进去,躲在窗下偷听。

当听到里头二叔说外头都在传三姑娘宁可跳楼也不肯嫁给孙四公子,是因为有意中人,必须要遏止这事,提议明日就将三姑娘送去家庙时,庞二姑娘变了脸色。

这时她娘亲开口道:“三丫头是个不安分的,若进了家庙,又悄悄跑了,可如何是好?我们府上,可再容不下这样的丑事了,大姑娘是嫁了,其他丫头都还没嫁。若再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我们家几个丫头就不用嫁了。”

这时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怕不用送家庙。三丫头那性子烈得很,知道要送去家庙,说不得,今晚便自尽了。”

这话一出,里头沉默了下来。

半晌,庞二姑娘听到她爹、她二叔和她娘都附和:“说得也是。”

庞二姑娘捂住嘴,心中惊骇莫名。

等里头的讨论声没了,她小心翼翼地带着丫鬟原路返回,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将自己的积蓄以及一些不常用的金首饰包起来,揣在大氅里,直奔庞三姑娘的院子。

见了庞三姑娘,庞二姑娘将包起来的银子和首饰给她:“他们要杀你,让你上吊,你快跑。”说完看到三姑娘伤了的那只脚,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你这脚,能走吗?”

庞三姑娘道:“不能也得能。”又问消息是否确切,得知是庞二姑娘偷听到的,忙下床将厚衣服穿上,又将自己仅剩下的金银和攒下的银子全部收拾了。

庞二姑娘叮嘱她:“钱和金银一定要藏好,不要叫人看见。出去了,别去小地方躲,去大酒楼住着,你化个妆,别让人瞧出来。我会尽力让家里不去找你,你有多远跑多远。最好换了男装……”

庞三姑娘听着她乱七八糟的吩咐,也忍不住抽泣起来:“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从前说话不好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受不了。或许你是对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认命……”

庞二姑娘不住地点头:“我知道的,我不怪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创造精彩,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若二婶知道,我们一起来到这里,我却没能照顾好你,她一定会怪我的。”

萧遥第二天傍晚,才从自己的人那里收到庞二姑娘跑了的消息。

她吩咐人,人如果遇上庞三姑娘,暗中照顾一二。

而庞家,则对外宣称,庞二姑娘不满世人说她有意中人才不肯嫁孙四公子,以死明志了。

因为有庞三姑娘的以死明志,庞家原本极差的名声,一下子好转起来。

当然,庞二老爷不免被人说逼死亲女。

不过京中事情多,没几日,便又有别的消息,将这个消息盖过了。

到了十二月份,将军府的皮草生意被抢了,人也被打伤了几个,还有一个重伤,救治不及,就这么去了。

而将军府的铺子里因没有好料子,皮草生意一落千丈,收益连往年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大管事给了死去的手下抚恤金,便去找人交涉,可是人家连见都不肯见,只传出异常傲慢的话:“将你家里有资格跟我对话的人叫过来。”

大管事很生气,回来跟萧遥禀告就道:“他也不过是个管事,论资历还不如我,却如此说话,分明是看我们将军府落魄了,故意为难我们。”

萧遥冷笑:“这弱肉强食,可不是人之常情么。”又道,“你多给受伤和死去的伙计一些银两,尤其是牺牲的那位,务必使他的家人衣食无忧。”回头就在纸上记下王丞相的名字。

这数九寒天,萧遥自然不会让老太君出门的,原主娘、二婶和几个嫂子,身体虽然好了许多,精神头也不错,可也不适合谈判,所以萧遥便亲自前去。

王丞相管皮草生意的大管事姓张,叫张大管事。

见了萧遥,张大管事脸上一派客气,可是打量萧遥的目光,却近乎羞辱,嘴上道:“人人都说,萧大姑娘是京中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萧遥想都没想,便一鞭子抽了过去。

这一鞭,正好抽中张大管事的下巴和脖子处,瞬间便留下了疤痕。

张大管事痛呼一声,又惊又怒地看向萧遥:“萧大姑娘不是来谈生意的么?何故一言不合便打人?”实在太痛了,他的身体也因为这剧痛而颤抖不已。

萧遥冷笑:“谈生意?你抢我家生意,还用目光冒犯我,语言羞辱我,抽你一鞭子,算便宜你了。”说完又是一鞭子。

“啊……”张大管事痛得惨乎起来。

萧遥放下鞭子,冷冷地看向张大管事:“现在,可以谈了么?”

张大管事羞恼得涨红了脸。

他以为,这种未出嫁的姑娘绝不好意思说冒犯这种话的,被自己那样看着,调笑几句,只能吃个哑巴亏,加上自己是丞相府出身,才敢调笑两句,却忘了,萧大姑娘不是普通的小娘子。

接下来张大管事不敢作怪,毕恭毕敬地跟萧遥谈。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张大管事要求萧遥将皮草一条线全部让利给丞相府。

萧遥冷笑:“丞相府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你说,若皇上和百官知道将军府的皮草生意全被丞相府拿走了,还被闹到名面上,会怎么说?”

张大管事瞳孔紧缩,但很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们是正经做生意,便是人言可畏,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也不会惧怕流言。”

萧遥站起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大管事连忙叫住萧遥:“萧大姑娘何必这么急?有话好好说。如今将军府占一成,的确有些少,不如两成?”

萧遥冷笑:“你当打发叫花子呢?六成,不然我闹出去,让天下人知道,丞相府生财有道。”

张大管事马上道:“不可能!”

萧遥道:“我觉得你可以回去请示过你的主子再来说话。”

次日萧遥便跟王丞相的大儿子见面。

王大老爷道:“这事被传出去,根本不值得五成的利润。”说话时,他不敢肆意打量萧遥——昨天张大管事被抽,他已经知道了。

萧遥道:“那我们便试试。据我所知,北边很多将领从我萧家先祖时就跟着了,他们知道皇上善待将军府,都很放心,你说,他们若知道我爹和二叔刚失踪,王丞相便来抢将军府的产业,他们会怎么想,皇上又会怎么想?”

王大老爷听了这话,目光凌厉地看了萧遥一眼,眼里杀意一闪而过。

萧遥没有错过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杀意,心中暗暗留意。

其实,她并不想得罪王丞相,可是,如果不争一口气订下章程,任由王丞相欺负到头上的口子一开,以后将军府的其他产业,只怕也会被直接吞掉。

如果她和老太君的谋划能成功,未来很长时间她都不在府中,到时府里一干孤儿寡母,估计被吃得渣也不剩。

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谋划。

过了半晌,王大老爷笑着看向萧遥:“萧大姑娘不愧是将军府的姑娘。不过,你六我四不合适,我只能接受你四我六。”

萧遥也笑了起来:“丞相府能让步很有诚意了,因此,我也愿意退让一步。五五开,再不能改了。”

王大老爷看着萧遥坚决的神色,知道再说没有用,沉吟半晌,便答应了下来,并且双方签字画押,做成合作关系。

处理了这件事,王大老爷看了一眼窗外:“如今雪大,萧大姑娘不妨等雪停了再回家。”

萧遥含笑摇了摇头:“我出来时间不短了,家里人要担心,再者有马车,不妨事。”说完便领着丫鬟下去了。

外头下着鹅毛一般的大雪,目光所及,一片雪白。

两旁店铺的屋檐下,有几个乞丐挤在一起取暖,可身体依然瑟瑟发抖。

萧遥见了,对撑起伞的春天道:“跟我过去买些包子馒头。”

春天忙将伞撑在萧遥头上,陪萧遥一起到对面买包子。

买了包子,萧遥让车夫跟夏天过去,将包子发给那些发抖的乞丐,嘴上说道:“我们城外的李子庄不是说大雪压垮了李子吗?这些人也不算多,让他们到我们庄子上铲雪去吧。”

车夫和夏天听了没有多话,很快拎着包子馒头过去了。

将军府常做善事,萧遥这行为,再正常不过。

千金楼内,林稽看着一身大红斗篷的萧遥立在雪中,宛如一幅画,不由得看痴了。

袁大人见他看着外面出神,便道:“发什么呆?”

林稽回神,忍不住指着萧遥问:“这是谁家姑娘?竟如此心善。”

袁大人看了一眼,见雪地上萧大姑娘一身大红色的斗篷,容光灼灼,怔了一下,薄凉的薄唇轻启:“将军府的萧大姑娘,行事无所顾忌,跳脱非常。”

林稽看向他:“看来,你对她的评价很不好,我进京这些时日,也常听人提起她,说她不好。可是,她分明很善良。”

袁大人道:“京中各户人家都会施粥。”所以萧遥送包子,压根不算什么。

林稽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你对她有偏见。”说完又是一笑,“好吧,不算有偏见,你喜欢安分守己能打理好后宅让人省心的姑娘。”

之后,将军府在北边的生意,陆续被人抢走。

萧遥挨个跟这些背后的东家谈判,拿出的,就是跟王丞相的合约。

这些人家一个个,全是京中权贵,有些早看不顺眼将军府了,因此很难缠,而有些则只是名面上的东家,实际上主子的身份更高,谈起来十分不客气。

萧遥几经谈判,又加上有王丞相的合约,才艰难保住一部分产业。

但是更多的,还是被瓜分走了。

将军府在北边的生意,剩下不到四成。

最后一个需要谈判的人家,是郑侍郎府上。

萧遥去到约定的地方,看到的,不是郑侍郎,而是五皇子。

五皇子目光湛湛地看向萧遥,笑着说道:

“我知道萧大姑娘因何而来,也愿意退让一步。不过……”他说到这里,凑近萧遥,“我这人最喜欢美人,心悦萧大姑娘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久矣,若萧大姑娘肯成为小王的人,小王绝不在沾染这笔生意,还会给将军府庇佑。”

萧遥直接就抽出了自己的鞭子,对着五皇子就抽。

五皇子身边的护卫,马上拦下了这鞭子。

五皇子笑了起来:“萧大姑娘,你果然还是那个性子,不管见了谁都敢打,我很喜欢,哈哈哈哈……”笑完了看向萧遥,“条件我已经说了,你若愿意,便来寻我,若不愿,只管回去。这生意,是我的就是我的。”

萧遥冷冷地看向五皇子:“五皇子殿下就不怕我将军府有再起来的一天?”

五皇子哈哈笑了起来:“就凭你们满府的孤儿寡母么?哈哈哈,你在和我说笑么?另外,容我提醒你,我不怕威胁,横竖我在天下,也没有什么名声了,父皇也素来知道我爱钱,最多将我斥责一顿。”

这的确是事实,萧遥将他放在最后谈判,也是居于这一点。

五皇子,是个不管不顾的人,不大可能让步的。

萧遥眸光闪了闪:“五皇子殿下难道就不怕,其他殿下认为你在装疯卖傻,实际上伺机敛财么?”

五皇子摇摇头:“我怕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萧遥,“他们怀疑我,我就拿出来跟他们分,反正不会便宜了你们将军府。”

他这样看着萧遥,越看越美,忍不住旧事重提:“你若肯做我的侧妃,我全都给了你,以后有其他生意,也会照顾将军府,这是皇妃都没有的待遇,你觉得如何?”

萧大姑娘是个大美人,京中人都知道,也没少暗中肖想,只是从前将军府赫赫扬扬,萧大姑娘有靠山,本身性子又够泼辣,因此很多人只是心里想想,是不敢行动的。

可是,如今萧大姑娘没了靠山,可不就人人有机会了么?

萧遥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做梦!”说完转身就走。

五皇子看着萧遥离开的背影,目光灼热,用志在必得的语气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除夕时,宫里有宫宴,将军府还没有出孝,原是不用出席的。

可是皇帝要展示自己对将军府的厚待,命将军府出席。

萧遥没办法,便领着萧煦萧照跟着老太君出席。

去年宫宴,将军府的席位在最前面那一拨,将军府的人一出现,许多人马上上来攀谈。

可是今年宫宴,将军府的位置,已经落到中下游了,萧遥等人到来,除了几个交好的家族上前来见礼,其他文武百官都仿佛不曾看见。

这隆冬时节,菜肴刚上来就冷了,表面山结了一层油,没有人能吃得下,只是随便沾沾筷子,便算了。

萧遥挑了还没凝结的,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进嘴里吃了起来。

她这豪放的吃法,引得许多人侧目。

有嘴碎的人家低声跟家里人嘲笑:“萧大姑娘这吃法,莫非将军府快吃不起饭了么?”

不过她们要脸,只是自己私底下说一说,没有大声说得人尽皆知。

萧煦暗暗扯萧遥的衣袖,低声说道:“姐姐,别吃了,菜都冷掉了,吃了要闹肚子的。”

萧遥道:“城中城外的乞丐,连这个也没得吃。”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她如果真的参军,以后吃得,怕远不如这,现在倒是可以提前适应。

萧煦听了,愣了愣,也低头吃了起来。

萧照也听到萧遥的话了,见萧煦吃,也跟着吃起来。

老太君看见了,笑了起来,也夹了一筷子。

四周的达官贵人见了,从怀疑将军府吃不起饭变成怀疑今儿的菜是否很好吃,因此也伸出筷子夹菜进嘴里。

一吃进去,他们就恨不得将嘴里的食物喷出来。

这也太难吃了,还冷,表面上一层黏黏的油。

可是,这是宫宴,他们并不能吐出来,因此只能心一横随便咀嚼两口,咽了下去。

吃完了宫宴,皇帝让大家看歌舞表演以及欣赏花灯。

萧遥跟勤国公府的姑娘一起走,随便看花灯。

转着转着,她跟勤国公府的姑娘走散了。

萧遥蹙起眉头,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勤国公府的姑娘,反倒看到四周投射过来的不善目光。

这些目光带着嘲笑,带着居高临下和不以为然。

萧遥移开目光。

有闺秀见萧遥居然若无其事,忍不住低声讨论:“她家败落了,她竟还如此骄傲,这脸皮可不是人人有的。”

其他姑娘没有附和,目光嘲讽就算了,若还出言附和,就有些跌份了。

这时有姑娘接口说道:“可不是么。她的脸皮,就是比别的姑娘家厚许多!”

萧遥原不想跟她们计较的,可这两个故意抬高声音,分明是要让她听到,因此便扬声道:“这么恨我,可是因为兄长被我抽了个半死?幸好你们是女子,我懒得计较,如果是你们的兄长,我早抽他们了。”

那两个姑娘一个是静国公府的,一个是平阳侯府的,听到这话都气得涨红了俏脸。

萧遥道:“不自量力!”说完施施然走了。

静国公府三姑娘气得直跺脚:“她怎么可以这样?”

平阳侯府大姑娘忙暗中扯了扯她,又摇摇头。

静国公府三姑娘看向四周,见有人露出看戏之色,有人假意没听到,但跟身边的好友低笑,哪里不知道自己被当笑话了?顿时气得想冲去找萧遥拼命,可惜,委实不敢。

到了二月初,北边频频传来急报,说北戎带领大军南下。

将军府因为有人在北边做生意,虽然因为隆冬,不走生意了,可消息却还是有,因此萧遥对这事知道得更清楚些。

边境一些小镇小村落,已经陷落了。

老百姓在隆冬深雪中往苏不为驻守的永城走,可却被拒之门外,许多人被活生生冻死了,说一句“人间惨剧”也不为过。

京中的春闱刚张榜,会元为江南才子林稽,被寄予厚望的许瑾只考了第九名,三甲不入,这些往年十分热闹的消息,只讨论了一日。

第二日,永城被攻破,北戎挥师南下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城,热度完全盖过了春闱。

永城距离京城不过四百公里,从永城传讯回京,最快也用了四天,而这四天时间,已经攻破永城的北戎,又南下到哪一处了?是否逼近京师了?

一时满城人皆人心惶惶,不管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全都开始收拾行囊,做好离京的准备。

也不怪他们大惊小怪,因为自建朝以来,一直由萧家镇守北边,永城从来没有被攻破过,如今萧家将领才走,永城就被攻破了,可想而知,新上任的将领苏不为有多草包!

这样的人,绝对守不住南下的第二城远城的!

将军府在朝中无人,不知道朝廷是如何讨论的,只能通过状元楼和训练出来的人收集消息,又往跟将军府有旧的勤国公府那里打听。

朝廷上,另外两派果然开始攻讦苏不为一派,认为这一派出于一己私欲,将一个不堪大任之人拱上将领一职,导致城破和生灵涂炭,危急京师,按律当斩!

苏不为那一派,果然百般推脱,推脱不过了,便开始将一切推在将军府身上,说若非萧家将领当初贪功冒进,以致损兵折将,又打击了将士们的士气,又因将士们跟随惯了萧家,不大听苏不为的命令,这次绝不会大败。

朝堂上吵成了一锅粥,都希望推一个替罪羔羊出来。

勤国公府的人悄悄跟老太君传话:“将军府前途不明朗,最好及早做准备吧。几方势力博弈,内部利益谈妥之后,肯定要推一个替罪羔羊出来的,为了保下苏不为,说不得会多方抹黑将军府。”

萧遥从老太君嘴里知道这事,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居然还想着争权夺利,就不怕北戎大军当真打到京城外么?”

老太君冷笑:“他们只管自己以及自己集团的利益,哪里会顾得上许多?”

萧遥道:“此事事关重大,让母亲、二婶、几个嫂嫂并煦儿照儿也来听一听吧,他们想不出办法,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老太君点点头,让萧遥将人召集过来。

原主娘几个听了,脸上都露出惊惶之色:“若当真城破,我们如何是好?”

萧遥道:“我们将军府,难道会怕么?”

原主娘几个听了,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是军中将领,脸上的惊惶渐渐变成刚毅之色。

原主娘道:“大不了,殉城而已!”

萧遥道:“有这份不畏死的勇气,我相信阿娘和二婶并几个嫂子,一定能将将军府管理好的!”

此时许尚书府内,许尚书对着许瑾咆哮:“第九名,你寒窗苦读多年,就只考个第九名?从前说要连中三元,我想想都替你脸红!”

许瑾垂着头没有说话。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考了第九名。

许大老爷打圆场:“爹,你也别生气,当初瑾儿将自己写的文章默出来给你看,你不也说好的嘛。怪就怪在,阅卷的官员临时换了一个,不喜欢瑾儿的文风。”

原先阅卷的大人,出了意外身故了,临时换了一位官员,所以许瑾才倒了大霉。

许尚书厉声道:“那怎么江南的林稽,便能高中会元?他之文风,与瑾儿的一样!”

许大老爷这下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许老太太抹眼泪:“因为瑾儿身子弱啊,春闱时天寒地冻,你忘了他考完,是直接由家丁抬回来的么。”

许大太太不敢出言反驳公公,闻言忙点头附和。

她虽然要教子,可是儿子刚病好,她实在不忍心儿子再被骂了。

刚好回娘家做客的周侍郎太太闻言就道:“这事,主要还得怪将军府那个萧大姑娘,若不是她打得瑾儿大病一场,瑾儿的身子骨,何至于如此弱?挺过春闱,绝不是问题。”

许老太太、大太太闻言纷纷点头:“没错,都怪她!”

大太太哭了起来:“瑾儿的身子骨从小就好,的确是被抽了一顿鞭子之后才衰败下来的。我的儿啊,三年前明明有举人之才的,可为了解元和连中三元才压了三年下场,不想下场了,却考得这样的名次……呜呜呜……”

许尚书听了,看向许瑾,目光中也带着痛心。

许大老爷又道:“爹,这事说起来,还真的是萧家那个死丫头之故。”

许尚书听了,脸上晦涩不明。

周侍郎太太又道:“爹,听闻如今朝中都认为,是萧裴兄弟折损了一部分将领,又打击了一部分士兵的士气,才导致这次苏不为大败的,我看,肯定也是这样,萧家就是扫把星,不仅克我们,还克了我们大兴朝!”

许尚书马上厉声喝道:“胡扯!”他不是苏不为一派的,正要搞苏不为一派呢,如何能容忍别人帮苏不为脱罪?

不过,顺便将将军府拉下水,倒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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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也在这里了,今晚小天使不用等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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