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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 2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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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6月,震惊中外的“皇姑屯事件”爆发,奉系首领被他曾合作过的东瀛人在车站铁桥埋下□□,炸毁专列,受伤被抬回,很快去世。

东瀛人曾经伪装起来的野心,终于暴露。

萧遥发文抨击东瀛人。

之后两年,东派围剿西派,西派多次反围剿成功,而西派的李先生在反围剿战争中,凭借其对形势的精准把握对卓绝的军事能力,从被排挤一步步走向权力中心,确立了其领导人地位。

1931年9月18日,柳条湖事件也就是918事变发生,东瀛暴露了他们企图侵吞华国的野心,抗日战争开始。

可是,在此亡国灭种的困境下,东派领导人却坚持“攘外必先安内”政策。

萧遥与文坛上一些人怒极,撰文对东派破口大骂。

东派领导人震怒,可是却无可奈何,毕竟他没少被骂,多萧遥一个不多,少萧遥一个不少,而他还得追萧遥的小说。

萧遥这几年在教书和写作之余,密切与萧芳联系,早就让萧芳提前囤积药品枪弹,此时抗日战争爆发,便偷偷将有限的药品弄回来,分给东西两派——她虽然很不喜欢东派老大的政策,但是却分得很清楚,东派的兵,也是华国人,他们也在用血肉之躯抗日。

在暗中押送药品时,萧遥与厉虞匆匆见一面,又快速分开,一个奔赴自己的战场,一个运送自己的物资。

时间在炮火声中过去,萧遥某天恍惚一抬头才发现,几年又过去了。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全面抗日战争开始!

无数中华儿女踏上抗日的战场,东西派团结一致抗日。

萧遥早年受损的身体因这些年的奔波,出现了各种病痛。

在学校搬迁到西南时,她想着自己这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即便是去西南也于事无补,不如再去干点实事,于是和张瑞、伯瑞并陈先生等人分开,只身南下,帮忙运送物资。

萧芳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这些年因为购□□|弹十分不容易,她请人拆卸了三八式步|枪研究,竟能自行生产了三八式步|枪以及子弹!

而药品,虽然生产不出国外那般好的质量,但是也能凑合着用,但是只经过三期短时间的临床试验。

萧遥大喜过望,将东西装点完毕,与一个爱国商人一起,假装这是普通货物,偷偷往北运输,投入战场。

这批物资,萧遥仍旧是给东派与西派各一部分,希望两派的士兵拥有这批物资之后,能少一些伤亡。

近距离接触战场,听着炮火在耳边炸响,萧遥对战场有了新的认识,对战争的残酷有了新的认识。

在长途跋涉中,她将自己所见的战争残酷写进小说里,有时为了最大限度呈现真实,她又以纪实方式描写战场的残酷。

萧遥想买一个相机记录沿途上的一切,可是为了筹备物资,她舍不得花钱买一个昂贵的相机,只能遗憾着。

可是很快,因为她的小说与纪实文学发表,许多报社知道她行走于战场间,便纷纷给她送来相机,请她拍下战场中所见带回来,与纪实文学一起发表。

萧遥欣然接受,带着相机踏上了征程。

战争是非常烧钱的,萧芳与四凤四个女人这些年虽然多开了工厂生产其他东西赚钱,但是供应给战争,仍旧远远不够。

幸好国内的仁人志士很多,有钱有古董的,纷纷捐赠给军队,由军队转交给萧遥,萧遥再领着商人们南下运送物资,此外又有在南洋一带的华人捐钱捐物回来,物资虽然还不算很充足,但是不像初期那样缺得厉害。

运送物资奔走于战场上,萧遥见过萧五、萧六,郑太太、刘太太等,大家都有千言万语,可是在战场中却说不了太多,曾经那些恩怨,在战火纷飞中,在亡国灭种的威胁下,早就烟消云散了,所有人都竭力投入,希望尽自己一份力。

在这期间,萧遥也曾因为运送物资的关系到过西南,进入联大,与曾经的老熟人碰面,还在休息无事的时候,去讲过几堂课,她给不同的班级讲两节课,一节是自己的老本行国文,另一节是战场上的见闻。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只有一次。

1939年,香肠国以闪电战开启了欧洲战场,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爆发。

1942年,反法西斯联盟成立。

就在这一年的春末,一个奔走于战场的爱国商人狼狈地南下到港岛,交给萧芳一只带血的相机以及一份带血的手稿。

萧芳与四凤几个哭得肝肠寸断,哭过后,还是把带血的相机与手稿给报社备份。

厉虞正领着军队,在敌人炮火中向前冲。

冥冥中,他似乎心有所感,可是却没有空回头向南看一眼,就在炮火中冲了上去。

这场战役打了足足两天,终于打赢时,厉虞坐在满是尸体的街道上,捡起地上一份沾着鲜血的报纸。

“著名作家、爱国斗士、战地记者萧遥于28日身亡,死于东瀛空军的轰炸,现场遗物只有染血的相机与手稿。”

厉虞捏紧了报纸,努力睁着变得模糊的双眼,死死都看着那行标题。

过了许久,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都摸上报纸上萧遥的脸,声音沙哑地呢喃:“你等着我,等战争结束,我便去找你……”

张瑞在西南,这天清晨他抱着书去上课,外面下去了小雨,他走着走着,从一个哭泣的女学生那里听到萧遥去世的噩耗,手上的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

“是真的!死于空袭,只留下一个带血的相机与一份带血的手稿!我的萧先生啊,我从没见过她,我一直希望她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联大……”

张瑞快步上前,用青筋毕露的手把报纸抢到手上,低头怔怔地看着报纸上的照片与文字,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他忽然想起,那年萧遥说的,愿以残躯报国。

愿以残躯报国。

她做到了。

郑太太看到萧遥身死的消息时,正在一个临时办公室忙于公务。

她有些茫然,冥冥之中又有一种,压制自己的人消失了,她又将否极泰来的玄妙感觉。

可是她并不觉得开心,她也很奇怪,直到她捏着那份报纸,看着报纸上一点一点变湿,发现自己流泪,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萧遥给了她启发,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她的引路人,让她在战争爆发之后,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南逃到港岛过太平日子,而是留在这片饱受战火□□饱经磨难的大地同进退。

50年后,萧六垂垂老矣,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支持人脸上带着崇敬:“请问,你这一辈子最尊敬的人是谁?”

萧六听了这话,目光有些茫然,渐渐又变得悠远,最后变成了坚定:“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骗了很多人,也骗了我自己,骗了几十年。在过去,我从不承认,我最尊敬的人,其实是萧遥。”

是的,她从来不肯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因为她深深地爱了一辈子的人,一直深深地爱着萧遥。

他死于援|朝战争,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她在1925年认识的他,见他一生戎马天下,穿的总是一身笔挺的军装。

他唯一一次穿西装,磨去了军装的凌厉,留下穿西装的柔情,唯一的那一次,是为了萧遥。

她不甘啊,不甘一辈子唯一爱过的人,爱的是萧遥。

可是在半截身体将埋于黄土的今天,面对主持人一双清澈的眼眸,听着时间慢慢走过的声音,她再也不想骗自己了。

女主持人先是吃惊,继而又露出和该如此的笑容:“我最尊敬的人也是她,我认识的很多女孩子,最尊敬的也是她!我想,那个年代,很多人为她的风采而倾倒。”

她说到这里,开始历数一些历史人物:

“像西方著名的油画家杰斯,一生中画的全是静物风景,只有一幅画的是在船上偶遇的萧遥女士,而就是这幅人物画,让他进入殿堂级画廊……还有东西派领袖,在那个年月,有人污蔑萧遥女士在全面抗战后躲去港岛,他们同时站出来声明,萧遥女士是为运送物资……还有张瑞老先生、厉虞将军……”

在疗养院休息的萧五,看着电视上的萧六,撇了撇嘴,“这老东西,没想到临老了,倒愿意说一句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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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睁开双眼时,耳畔仿佛还能听见炮火的轰鸣声。

她的双眼渐渐聚焦,发现自己被捏着下巴看向一个方向,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若说,我们一切好说,你若不说,她,便是你的下场。”

萧遥看过去,见一个男子被架在铁架子上,双脚离地,此时正被拿着鞭子抽打。

她先前恍惚听到的炮火轰鸣声,大概便是这鞭子声。

此时,那男子已奄奄一息,身体在鞭子抽过来时才机械地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死了似的。

耳畔的声音继续响起:“你说不说?不说的话,盐水鞭子是最轻松的,我们还有更多你没见过的招数。旁的不说,你这张迷人的脸蛋,当先便保不住。”

萧遥如今什么都不知道,虚弱地道:“我饿了,我需要先吃东西,休息一下。”

她刚说完,下巴便被放开了,耳畔那道声音叫道:“来人,去给她拿点吃的。”

另一道声音有点迟疑:“可她若是骗人的……”

萧遥耳畔的声音嗤笑起来:“就她这细皮嫩肉,就她平时那做派,她是能忍得住严刑逼供的人么?老实说,她能坚持这么一会儿,我已觉得十分吃惊。”

“这倒也是……”另一道声音也嗤笑起来。

很快,脚步声响起,人渐渐走远了。

萧遥连忙在大脑中搜索自己该知道的事情,可是她过了一遍,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身旁男子让她说什么,她毫无头绪!

萧遥想了想,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绑起来的人,见他正好缓缓睁开双眼,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愣了愣。

她身边的人要对她严刑逼供,她以为,自己与被架起来那人是一个派别的,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

这可就糟糕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可却身陷囹圄。

萧遥看向身旁要对自己严刑逼供恐吓自己的人,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让,缓缓开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认定我知道么?”

男子嗤笑一声,在萧遥身旁坐下:“你不用多问,便是问了,我也不会说的。我知道,你身上有我想要的资料便够了。”

萧遥面上露出愤恨之色:“他们故意陷害我!”

“不,不,怎么算得上陷害呢?你身上的确有我们需要的资料,这便不是陷害了,懂么?”男子笑眯眯地说道。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015大人,有人袭击……”

坐在萧遥身旁的男子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留下四个人看着他们,其他人跟我出去!”

萧遥见人转眼出去了,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忙左右看看,想找机会逃出去。

可是她四处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萧遥有些为难,有些焦急,她潜意识知道,若不趁此机会逃跑,怕是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她心中万分焦急,大脑却渐渐镇定下来。

接着,她看向不远处一个看守:“这位大哥,我有话要与你说,你能过来一下么?”

她这般说着,脸蛋上露出羞涩和忸怩的神色。

那看守听了这话,看到萧遥脸上的神色,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双脚便动了,向着萧遥而来。

旁边三个看守又酸又妒:“你干什么?她是要审的犯人……”

“她好像有什么需要,我只是看看……”那个看守一边说一边走到萧遥跟前,弯腰,发绿的目光看向萧遥,“什么事,你告诉我罢。”

另外三个看守很想知道萧遥找那个看守看什么,所以一直紧紧地盯着那看守。

他们看见,萧遥和那看守靠得很近,正在低声说着什么,由于说的声音很小,他们一句都没听到,只能听到一两声低笑。

三人都觉得十分吃亏,相视一眼,目光闪过骇人的色|欲,快步走了过去,目光死死地盯着萧遥那张容色无双的脸蛋:“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不叫上我们三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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