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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雪无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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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它馋嘴,实在是它从出生时起,就饥一顿饱一顿。

特别是老头开天之后,给众生罩起了一座庇佑大山,它们是天地孕育的先天生灵,备受福泽庇护,生来就不用渡劫,等没了生存的危险,神魔对修炼更不上心了,这个醉生梦死,那个风花雪月,就等着张嘴去啃大界灵气,舒舒服服水到渠成进阶圣境。

它们是舒坦了,般弱被气得半死,它养出一个大界容易吗?

大道停滞不前,灵气逐渐流失,亏的是他们吗?它们若要当废物,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它秩序崩坏,法则消亡,亏死了呀,实在是亏死了呀!

试问你养了一群光吃白饭不干活的,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啃你棺材本儿的儿女,你能不被他们气死?

般弱就是这个心境。

它本来就爱当祖宗,可不想养出一群废物当她的祖宗,为了废物饿着自己,那更是万万不行。

般弱就瞅上了鸿钧老祖。

盘古之下第一圣,怎么着也能填填肚子吧?她早前供养众生,也不吃太多,就吃一个,不过分吧?

本来她想吃那老头的,可他的须儿太多太长了,又是皱皱一张老脸,她宁可饿死也不要进食!

好在小师哥没有让她失望。

他的手纤纤细细的,他的皮凉凉冷冷的,骨头缝里溢着清冷的蜜酿,每一处无不是照着她的心意长的,而他看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峻厉漠然变得轻怜重惜。

不错,与其说是他养着自己的小师妹,不如说她养着一味可口的食材。

她日日给自己洗脑,自己只是一株天真蒙昧的草木生灵,被强行带走,又要强行修炼,她抗拒他,厌恶他,又信赖他,爱慕他,从无到有建立羁绊,洗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信了,性子变得娇气任性,她就不信小师哥还能怀疑她来历不明!

万年之后,她饿得受不了了,恰好又来了一桩炉鼎之事,般弱趁机发难入了魔,将小师哥诱骗到她的五阴魔境中。

起先是很顺利的。

她一口咬住小师哥的美人骨,可它生得实在太好了,净素无瑕的轻玉,哪里舍得一手摔碎,她很怕吃了这一口,以后再也不吃到这么好的,想想怪不舍的。就在她这么犹犹豫豫间,道袍宛如蝉蜕雪落,堆在她的腰间。

她:“?”

这么自觉被吃的么?

小师哥双臂环住了她,胸膛亦是紧紧挨着她,酥油融化了山巅积雪。

他闭着双目,鸦发鬓角渗着雪珠,天地法相蒙上了一层潋滟的绛红,又有些咬牙切齿,额头一次次撞在她的肩膀,喉咙轻微耸动,死命克制着,任凭肩背浪潮迭起,仍不肯泄露半分声息。

她哪里见过这位贞峻父兄这一面,放浪形骸,寡廉鲜耻,眼也不眨观望着,连自己原本的意图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滋味妙不可言,她兴奋得连连颤动,当场长出了雄蕊。

小师哥:“……”

小师哥:“收回去,不然我切了。”

般弱:“……”

她哭哭啼啼收了回去,可恶,她错失良机!

她也想去小师哥身体里!

那肯定柔软美妙!

般弱仍在饿着肚子,饥肠辘辘,很是难受,可她又不舍得吃她最心爱的玩具,怎么办呢?

般弱只好搞一搞众生了。

正好当时是大争之世,龙凤麒麟等强族倾轧,截断了洪荒万族的通天之路,搅得她秩序混乱,法源难生。比起一家独大,唯我独尊,身为秩序者的她更喜欢看到的是万族道统蓬勃生长,周而复始,循环不灭。

乌烟瘴气,又撞刀口上的,她岂能放过?

她可最喜欢清洗了。

屋子脏了,放狠手,洗一洗,又是窗明几净,心旷神怡。

她说要送小师哥一份永生难忘的诞辰贺礼,也是真的。

她生来就踏足大道之上,但对她而言,天道执掌,更像是一种圣人傀儡,不能犯错,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快快活活,最好连自己的意愿也不要有,比守活寡还难受。

她被困了千年万年不知辰光,早就厌倦得透了,偏偏还有个要命的老巢,让她跑也跑不远。

不如就趁着一场龙凤大劫,圆了小师哥的圣人愿,她则身化心魔劫,借机逃脱老巢的掌控。

嗯,不错,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般弱的小算盘打得是啪啪响。

但她有一个很坏的毛病,就算自己“死”了,她也不准这片天地忘记她的存在,更不准小师哥把她抛到脑后。

因而她耍了个心眼,在最后退化之际,装不认得他,推开了他。

其实还有个原因。

——她怕太近了,露馅!

她那么怕疼,又从来没有死过,哪里知道别的神魔死的时候是怎样的!

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她总归有点心虚的。

不对,她又没有心,不虚!

“小师哥,小师哥,我好疼,我被戳烂了,你快出来,快出来抱抱胖丸呜呜……”

很好,她可以死不瞑目了。

结局如此惨烈,师哥肯定记她一辈子!他休想再沾染其他神男魔女!

“怎么,怎么出现了两个老祖?”

生灵低声议论。

般弱:“?”

完了完了。

玩过火了。

她的小师哥竟然裂成了两半!

那他的小公鸡呢?不会也成两半了吧?!

这怎么行哪。

就算她不用,也不能残缺的呀!

般弱有点慌。

好在大家都比较慌,没有发现她的端倪。

般弱就按照话本里写的,用最天真烂漫的模样,凄美死在小师哥的怀中。

始魔祖于须弥山出世,又在同一日消亡,化为天道一统,发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誓言,众生也因此多了一劫,名为心魔。当心魔劫降临,道魔厮杀,先天生灵不再有优势,后天神灵穷追不舍,接连迎来了巫妖劫、人巫劫、封神劫。

劫,浩浩荡荡。

运,汹涌澎湃。

般弱饿了那么久,突然一堆食物送到嘴边,吃得小肚子都鼓了起来。

美中不足的是,她本想尝了一尝小师哥的好滋味儿,扎根进他的神魂里,舒服是舒服了,可是千万年过去了,她还在他身体里头扎着,这让般弱一直寻不到脱逃的时机。

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般弱懊恼无比,早知道就不贪那一口吃的了!

她对小师哥总是管不住嘴!

如今宙心老巢当她死了,羁绊也越来越弱,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呼唤她,般弱眼看着就要逃脱法则囚笼,可不敢横生枝节,只得老老实实在他神魂里装死,等小师哥受不得痛与枷锁,再把她从身体里剥离开来,那她就是天高任鸟飞!

般弱等啊等,没等到小师哥把她剥离出来,他指尖捏着她的花枝,反而把她推进鲜血淋漓的胸膛深处。

她:“???”

小师哥甚至听信谗言,羞耻咬着唇,又闷着声儿,欺身压弯她的枝叶。

她:“???”

我死了啊!

我成了一株死花!

你在干什么?!

你住手!!!

饶是般弱装死了得,乍然进入窄巷暗道,差点就要给了反应。

“还是……不行么……”

小师哥捧着的花枝,细滴流落,目光迷濛又无措。

“怎么救你……师哥该怎样救你……”

他咬得唇心发烂,沁出了血珠。

他环抱着她,双臂绝望地发颤。

我怎么就救不得你。

我怎么就如此无用。

般弱很想诈尸,对他吼一句,别救了,让我安心地走行不行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道雪声又造访了一尊先天神魔,要借他的无量涅槃镜一用。

对方心知肚明。

“老祖可是要借此唤醒那始魔的心魂?”

那些惊世骇俗的传闻中,鸿钧老祖为了玄黄苍生,以玉京山七宝圣树祭杀了始魔小师妹,平复了龙凤大劫的浩荡风波,老祖更是进一步在须弥山巅证道,斩三尸,渡情劫,合天道,成为洪荒第一尊天地圣人。

洪荒万灵又怎能知晓,当日老祖痛不欲生,竟想自戕,以致情魄分裂,竟硬生生脱离了主魂,带着始魔尸身不知所踪。

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鸿钧老祖的弟子皆封神成圣,唯独他的一半,始终不肯与他同道,竟主动放弃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是洪荒道祖的第一笔,也是最后一笔的风流债,无人敢落纸宣扬。

道雪声沉默片刻,轻声道。

“我非鸿钧,众生自有他操心,我只问你,你肯不肯借我无量涅槃镜一用。我答应你,她若能复生,我必会约束她,再不教旁者得知她名讳。我们,会很平淡相守,开一家小店,日出日落,再不掺和你们的大事。我,道雪声,只此一愿,还望尊者成全。”

先天神魔摇了摇头,“非是我不肯,只是始魔之乱,不能再演一次,老祖,请回罢,哪怕你求我——”

咚!

却见来者撂开道袍,利落跪了下来。

先天神魔心神大震。

道雪声胸前插着枯萎的花叶,道袍染着经年的血污,他平静至极,对一尊远远不及他的后辈双手伏地,磕头叩拜。

“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

先天神魔心想他如此客气,想必也不会恼羞成怒吧?

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他声名比较重要。

万一传出去是他的涅槃镜复生始魔,他还怎么混下去?

先天神魔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老祖,您求我也没用的啊,实在是始魔过于险诈,竟然立了心魔一劫,害得咱们先天同辈苦不堪言,我万万是不能答应的!”

“这么说,你不肯救她?”

道雪声抬起眼,长睫毛落了一片霜雪,白茫茫的,模糊了眸光。

分明是跪着的姿态,却让先天生灵一阵心悸,只得再次下起了逐客令。

“老祖啊,您也看到了,这众生所指,我实在是不敢违抗天命。”

滴答。

衣袂之下,血莲开败,如鬼亦如魅。

先天神魔骇然大惊,捂着脖颈的血线。

“老祖,您——”

“你的老祖去做圣人了,我说了,我不是他。天命?如她不是为了成全她的鸿钧师哥,她早就主宰汝等,轮得到你轻视她。”小师哥出神呢喃着,“她惯不爱这些的,我知道,我明知道,可苍生不信她,鸿钧也不信她。”

“她那么疼,哭得那么狠,可谁也没救她。”

“我师妹只是贪玩一场罢了,龙凤麒麟三族本就造得生灵涂炭,我师妹提前清算他们,剜掉腐肉脓血,有何不对?”

“是你们,身在劫中,却如此无能,只能任由巨族摆弄,她身化心魔劫,是为了考验众生,缩小先天与后天的差距,若你们通不过,便是灵府有瑕,自身的问题,不是么?”

小师哥低头睇他,“自己落凡,渡不过心魔,还要怨心魔太懂你么?”

先天神魔羞愧难当。

道雪声取得了先天神魔双手奉上的无量涅槃镜,对方小声提醒,“老祖,此镜只有十次轮回,您每跟它做一次交易,它就会取走您身上一样东西,直到……”

他声嗓微寒,“直到我再也付不出任何代价,对么?”

先天神魔不敢吭声。

“那就给它。”道雪声轻柔抚摸着心口供奉的一株玲珑天地,“不惜任何代价,若要永世沉睡,我陪她就是了。”

胖丸,等等师哥,再等等。

他们不肯救,谁都不肯,不要紧的,师哥会救你。

你会在一个莺飞草长、风暖日轻的午后醒来,纸鸢在天边放着,檐马在屋下响着,院落疏朗雅致,晾晒的衣衫振翅飞舞时,甜茶一壶刚好煮开。你只是睡了一觉,很长很长的一觉,刚好够师哥晾洗一筐旧衣。

什么都没变。

什么也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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