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临危受命
说完前一个问题,王文广紧接着又问了下一句。
“既知是耶律平,你将如何退敌?”
这句话一出口,方君毅略显诧异,抬头看了他一眼。
韩伯韬倒是没啥反应,仍旧一副倾听姿态。杨琛稍微思索下,倒是也品出了些深层的味道,暗暗瞄了方君毅一眼。
“大将军,还请保重身体,宁远城不能没有大将军坐镇!”
方君毅虽然品出了些味道,但还不敢有此奢望,而且在方君毅看来,宁远如今也必须要有王文广坐镇才能更好稳定军心。
突然蹦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韩伯韬疑惑不解,侧头偷瞄了一眼方君毅。
表情很正常,或者说在他印象中,方君毅的表情一直都很正常。
又看了一眼杨琛,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一切都很正常,似乎是自己多想了!
不对啊,杨琛为什么不奇怪小方参军的话呢?
韩伯韬总算从正常中看出了不正常,但他想得不够深,还是不太明白。
“咳咳咳,小方参军!”
“你只管说就是了!”
“咳咳咳······”
王文广的气息愈发不顺畅了,腹部白布隐隐渗出了一抹淡红色。
“大将军!”
方君毅三人连忙上前安抚王文广。
“小方参军,你继续说吧,不要有所顾虑!”
稍稍顺气后,王文广方又躺回床榻上。
事到如今,方君毅不想说也不能不说了。更何况,方君毅内心里还是很想这样轰轰烈烈一把的。
“大将军可还记得数月前卑职说的地道?”
方君毅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
“地道已经完成了?”
“杨将军负责督办此事,地道已经在两天前完工!”
听到地道完成,王文广示意方君毅接着说。
“卑职以为,耶律平不会攻打宁远!”
此话一出,王文广杨琛都陷入沉思。韩伯韬就更不明白了,看王文广与杨琛都在思索,显然也不明白,索性直接开口发问。
“方参军,耶律平狼牙口大败我左威卫,正是天赐良机,怎么会不来攻打宁远呢?”
确实,王文广跟杨琛心中都是认定,耶律平接下来肯定是尾随左威卫残军而来,趁势拿下宁远。这样一来,并州西北门户洞开,对于大秦而言,就等同是在洛阳头上架了把刀子,随时都会有一支五万人的大军冲向洛阳。
“诚然,耶律平拿下宁远,并州西北门户洞开,兵锋直指洛阳,绝对会引起朝堂震动,甚至有可能危及国本!”
说实话,若是方君毅本人率军,面对这种诱惑,估计也很难抵挡。
一人一军,威逼一国!
还是像大秦这样一等一的大国,想一想是何等风光!
“但是!”
“韩将军请试想,宁远到洛阳,虽不足千余里,但不说路不好走,中间还有太原这样的大城。”
“一旦宁远城失守,你我势必先敌抵达太原。”
“太原城守军不下万人。耶律平长途奔袭,缺乏攻城器械,如何能快速打下太原?”
“一旦太原不能迅速拿下,那我冀州右屯卫、幽州右威卫、兖州虎胜卫近十万大军必然扑向太原敌军,耶律平如何抵挡?”
“就算是耶律平天纵神兵,天生奇才,短时间内拿下了太原,那他与洛阳之间还隔着洛河,且洛阳也有六万羽林卫禁军,又如何威胁洛阳安危?”
“而一旦耶律平被洛河所阻,那我各州卫军势必将他团团包围,最后绝对是死路一条!”
“所以,韩将军,你若是耶律平,会选择这一条必死之路吗?”
方君毅可以说是一口气把自己的大部分想法全说出来了。像这样敞开心扉的说话,方君毅感觉很舒服,不禁深深舒了口气。
爽!
这是方君毅的感受!
有理有据、豁然开朗、大受启发、蔚然惊叹!
这是杨琛听完方君毅分析后的一番感受,同时也改变了先前的看法。
躺在床榻上的王文广自然也是一点就透,先前是一叶障目,这会儿经方君毅捋清楚前后,同样也改变了思路。
“既然从宁远进攻洛阳是一条死路,那耶律平是不是就不会来宁远了?”
韩伯韬听明白后,又有了新的疑问。
杨琛也有此怀疑,王文广倒是依旧在思索,多年的征战经验告诉他,耶律平必来宁远。
“不,耶律平必来宁远!”
方君毅在脑海中仔细琢磨后,对于耶律平的打算可以说是有了个大致猜测,而且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
依旧是耿直的韩伯韬。
“耶律平这次长途跋涉五千余里,从乌池到并州来,其目的就是来宁远!”
韩伯韬不解,杨琛疑惑,王文广似乎想到了什么。
“也许我这话说的不够准确,耶律平的目的其实也不是我们宁远,而是其他地方,只是必须经过我们宁远!”
其他地方?
韩伯韬下意识摸了摸脑壳,杨琛陡然惊疑,王文广惨白的脸上,眼睛一瞪,好像死了一样。
“韩将军,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大将军为何率领左威卫绕道天衡山?”
方君毅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卖起了关子。
“这我自然清楚,当然是为了取道天衡山,伏敌于后,联合雁门关十万静塞军,夹击匈奴人!”
韩伯韬虽然是冲阵的勇将,但还不至于连自己大军出征的目的也不清楚。
“韩将军,既然我左威卫能出城深入草原,取道天衡山,伏敌于后,那你觉得耶律平来此作何?”
言尽于此,耶律平的计划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
纵然是韩伯韬,此刻也回过味来了,既然左威卫目的是埋伏匈奴人身后,那自然耶律平也同样能如此!
“难道耶律平打算绕过宁远,从后方奔袭雁门关?”
“那雁门关十万静塞军兄弟岂不是······”
之前是自己的左威卫两万余人,现在很可能是雁门关的十万人,韩伯韬有些慌了。
“不可能!”
“这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