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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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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一早醒来的时候便是没有见到凤血歌的踪影,空气之中似乎也没有了属于他的味道,宋珩不知道凤血歌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里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留下,仿佛昨天晚上的那一切就像是一个梦境一般。就连宋珩自己都是有些怀疑了,昨晚那一夜是不是只是她的错觉,但是她的心底之中却是清楚地知道,昨晚那一切根本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她枕头畔发现了一根银丝,那般漂亮的银丝,也便是只有他一个人才会有的。

凤血歌的去向,宋珩便是不担心的,他到底是南嘉的帝王,眼下也是应该回到前线去的。只是,到了前线,只怕他是即将要面对这一场战争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是如何想的,她虽是不介怀他领兵攻打北雍,她对于北雍也是无什么忠诚度可言的,但是现在的北雍还是不到覆灭的时候,至少不该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沈从墨一早便是醒来了,其实应当说他是在凌晨的时候便是已经醒了,但是并非是他自己醒来的,而是自己的房中多了一个人,在被人看着的情况下醒来的,那人有着一头最是张扬的银白色的头发,沈从墨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瞧出这个人是谁,天底下之间有谁会是这样未老头先白的呢,且还是有着那样几乎是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看到凤血歌的身影,沈从墨直觉便是想着,他是不是来带走宋珩的?

那样的想法充斥着沈从墨的脑海,几乎是让他想要冲出了房间门想要去宋珩的房中一探究竟,但是还没有等他做出任何动作来,那薄如蝉翼的剑刃已经贴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七杀。

沈从墨虽然是没有亲眼瞧见过那七杀之剑,但是这三把剑都是他们藏剑山庄一手打造出来的,倾注了前人所有的心血才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器,沈家有一本兵器簿子,上面详细地记载了沈家所铸造出来的每一把好剑,甚至是那好剑的习性。真正有灵性的剑会自己认主,就像是宋珩手上的破军,只是沈从墨也没有想到七杀会是在凤血歌的手上,据那兵器薄子上的描述,七杀是一把长剑,更是一把软剑,那剑刃薄如蝉翼,更是柔软无比,兼具伸缩性。

沈从墨并非是怕死,他只是有些困惑,凤血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前线才对,怎会出现在藏剑山庄,他来藏剑山庄又是为了什么?是来杀他,还是……

“我并不想杀你。”凤血歌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那样说话的语调对于沈从墨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从某个程度上沈从墨不得不承认宋珩同凤血歌说话的方式很相似,两个人的姿态一贯是那般的清冷,仿佛这天地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们关注似的,但是凤血歌的冷意却是比宋珩还要冷上几分,他的声音之中像是半点的情感都是不剩下的,不过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样的一个人,沈从墨不了解,宋珩怎会是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呢?

“那请问凤国师……不,眼下应该是称呼一声昭武帝陛下来藏剑山庄所谓何事?”沈从墨无惧眼下正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把剑,那剑极其的锋利,也带着一股厮杀之气,那剑刃通身有着森冷的寒光幽幽地泛着蓝色,沈从墨虽是不懂武功,但是他却是一个懂剑的人,一把上好的剑要养的这般,想必命丧在这把剑下的亡魂不知几多,也只有鲜血的浇灌才会使得这般剑有着这样的冷意,透骨的冷意。

“离她远些。”凤血歌的声音浅淡,他手上的剑更近上一些,沈从墨顿了顿,很快便是明白过来,凤血歌嘴里面的她是指何人。

沈从墨想,大约也便是不会有旁的人会是有他这般的感受了,竟是被人逼着离着自己的妻子远一些,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便是一件荒唐的事情,谁人是敢相信的!

“凤血歌,她是我的妻子!”沈从墨有些怒意,他低声地道着,“你这般夜闯藏剑山庄又是拿剑指着我,不觉得是有失公允么?”

沈从墨因为气愤双手微微有一些颤抖,但是他那样的指责对于凤血歌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他不过就是轻轻一句便是叫沈从墨再也说不出来什么话来。

“在她的心中,是否真的是将你当做丈夫来看待的?”

沈从墨回想着凤血歌所说的这一句话,在凤血歌说过这一句话之后,他便像是来时的那般很快便是消失不见,身边少了这样的一个威胁,沈从墨却并为觉得有什么轻松的,反而是因为凤血歌的那一句话而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知道,宋珩从未将自己当做过丈夫来看待的,这一点,凤血歌说的半点也是没有差的。

投之桃李,报之以琼琚。这便是宋珩的性子,若是旁人待她极好,她自然也是会待旁人极好的,就像是现在这般,宋珩待他好,还有会是为藏剑山庄做了考量,这些其实同欢喜和喜爱是没有半点的干系的,只是因为他待她好的,因为他帮了她的关系,这就是她对着自己的回报,她做这些却是同情爱没有半点干系的。这才是真真叫人绝望的事情。

“但是你呢?”沈从墨觉得有些难堪,觉得自己的男子的尊严在这一下子瞬间被凤血歌剥离的半点都是不剩下的,他很是难堪,但是却又是不想叫凤血歌这般的得意,“昭武帝陛下切莫要忘记,如今的陛下正在领兵侵占着北雍的领土,你想阿珩又是怎么看待你的?她到底还是北雍的人,亡国之恨又是如何?”

凤血歌的嘴角微微一勾,“你到底还是不怎么了解宋珩的。她没有你想象的这般对北雍忠诚。”

沈从墨被凤血歌的话窒了一窒,便是觉得自己半点上风也是占不了的,但是一想到宋珩的也曾为这件事情出谋划策过,即便宋珩是再怎么对北雍不忠诚,到底还是不能够舍弃了北雍的,这般一想之后,沈从墨的笑容也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起来。

“陛下,咱们便是等着看看吧。”沈从墨道,他昂首挺胸地面对着凤血歌,半点也没有退怯的意思。

凤血歌一路赶回到前方阵营的时候,这便是已经一日后的事情了,而北雍的大军便是已经离他们联军前不过就是半日的情况,凤血歌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侯了两天一夜的影卫应龙几乎是要哭了出来。

“主上,你这般说走就走,叫属下实在是不晓得应当如何是好,这两日来,东极的大皇子殿下和晚晚公主来相请过,属下只得是回绝了一番。”应龙几乎是要被逼上了绝路了,这上阵杀敌他可以,但是面对着东极的大皇子和南嘉的晚晚公主,几乎是比叫让上阵杀敌还要来得紧张,可偏偏主上半句话也是没有交代便是离开了,他只得是虚报主上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便见客,至于晚晚公主同大皇子殿下有没有察觉到半点异常情况这基本上已经是他不能管到的地步了,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很好!”凤血歌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便是前往主营帐之中,凤血歌猜想这两人寻自己也不过就是因为如今北雍已经派兵出发,一旦大军交战自然是同这一路而来只有城池之中的自卫队相抵抗的情况不同的,作战计划也便是要重新拟定的。

在主帐之中,晚晚与孤傅彦同在的,这一路上以来,这作战计划也便是孤傅彦和晚晚拟定的,凤血歌插手的时候委实是不多的,但是实际上,凤血歌出了出兵而已,他几乎是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决断,仿佛这一切同他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似的。

在凤血歌走进主帐的时候,晚晚也是多少有些意外,意外是因为凤血歌这几日都没有出现在人前,晚晚知道其实凤血歌这两日根本就不是在帐中,虽说他的那个护卫说他是在帐中,但是气息却是不会骗人的,可知道归知道,但是晚晚并不想干预凤血歌的事情,在眼前对于晚晚来说,是如何应对北雍的那三十万大军,将苟延残喘的北雍吞噬掉,从此将北雍这个国度消失在人前。

“昭武帝陛下。”晚晚笑颜如花地对上凤血歌的脸,她看着凤血歌这个人,她曾经暗示过不止一次,若是凤血歌娶了自己为后,在南嘉同西芳的联手之下自然是能够将东极也一并拿下的,从此这四国鼎力的局面也便不过就是成了只有南嘉和西芳两个泱泱大国的场面,但是凤血歌这人,似乎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来得固执的许多,竟然在这样的利诱之下半点也是无动于衷的,仿佛他是没有半点野心一般。

真是亏得她将那没有什么用处的嘉靖帝给解决了,给予了凤血歌名正言顺上位的机会,晚晚便是觉得有些心中不大平衡的。

“听说昭武帝陛下日前身子不适,眼下可是痊愈了?”孤傅彦看着凤血歌,那一张脸半点倦容也是无的,孤傅彦自然是不相信那随从所说的微恙的借口,他揣测着眼下凤血歌根本就是在有别的谋划才是。

“孤已无碍。”凤血歌微微点了点头,“如今北雍已经蓄势待发,两位是如何看待之后的形势?”凤血歌看了一眼主帐之中的那一片用沙土堆积起来的局势,如今的北雍一半的城池已经被攻克,若是北雍的三十万大军不能抵挡,只怕整个北雍便将会顺势被吞下,凤血歌从来不认为一旦北雍不存在了之后他们三国便是能够安然相处的,之后必然是会有旁的战役再起,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只要是有一点的野心也便是会逐鹿中原之心。

“只是不知这元帅是谁?”凤血歌道,“百里流觞?”

他揣测着,这元帅若是百里流觞,以他们百万雄狮之尊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畏惧的,百里流觞再是怎么骁勇善战吗,到底还不是他们百万雄狮的对手,且北雍雪灾连绵,只怕粮草军饷不足,在行军打仗之中若是不能保证有足够的粮饷和粮草,这一场战役也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并非是百里流觞。”孤傅彦摇头,这不用之中最是有着英勇善战的之名的人也不过就是百里流觞罢了,但是前方摊子打探到的却是发现这一次领军作战的并非是百里流觞,“听说这一次的作战的将军是宋锦。”

孤傅彦也是打探过宋锦的名义,知道这个人便是来自宋家,一个将门世家,这宋家也可可算是风光一时过,若是在几十年前,这宋家也的确算是一个人物,可惜先帝怕是宋家功高震主,便是渐渐地收回了兵权,到眼下庆历帝的时候,这剩下的也不过就是过去的薄名,过去所积累下来的辉煌罢了。且这宋家小辈看着也不像是先祖那般的英勇,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厉害,直到现在才是突然之间被提拔了上来,想必也不过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半点也是不足为惧的。

但是说到这宋家,孤傅彦的眼神便是忍不住是多看了凤血歌一眼,他听说,北雍唯一的女官宋珩似乎同凤血歌之间有着一些个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其中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清不楚,也便是不得而知了,但是孤傅彦这人便是半点亏也是不能吃的,既然已经是三军齐发,如今已经蚕食了北雍半壁江山,对于这剩下的半壁江山,他便是有着势在必得之心,绝对是不许有旁的意外将如今大好的前景所破坏的。

这般想着,孤傅彦便是看向凤血歌,“昭武帝陛下,还望你不要因为顾念着旧情将大好的雄图霸业弃之不顾才好!”

凤血歌微微挑了挑眉,他看向孤傅彦,眸色之中一派清冷,“不知大皇子殿下此番言论从何而来?”

“听说宋锦的妹妹宋珩曾经在无双陪伴陛下半年之久,若是陛下顾念着旧情,只怕有失公允,如今是在战场上,也便是希望陛下能够斩断儿女私情,以国事为重才是。且那宋珩已经是嫁做人妇,陛下自当之知道是如何取舍的!”孤傅彦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着凤血歌的神色,见凤血歌的神色无异,便是接着又道,“陛下眼下便是尊为南嘉之主,天地之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陛下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眼下这绝佳的时机……”

孤傅彦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凤血歌的手掌已经扣在了他的脖颈之间,那手掌宛若鹰爪一般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颈,那力度几乎是叫他不能喘气了。

“孤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凤血歌冷声道,“大皇子殿下既然是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倒是不如关切一下前方的战事,而不是在这边关注孤的事情,还是大皇子殿下觉得孤会是背叛了你们?”

孤傅彦被凤血歌单手扣住了脖颈,那手掌的力度让他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他不敢反抗这个男人,凤血歌的强,天下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人敢于在他的面前造次,孤傅彦不敢,晚晚更是不敢。

“即便是孤眼下反悔了又是能够如何?”凤血歌的眸色之中闪着嗜血的光芒,他扫过那一张脸涨得通红的孤傅彦还有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晚晚,“你们又能够是耐如何?”

孤傅彦被凤血歌这般狂傲的姿态给激怒了,但是却是又不得不承认,三国之间的战士,最是骁勇善战的的确是南嘉的战士,凤血歌的部队,没有人比他的部队更加勇猛,在攻下这么多城池的时候,南嘉的战士可算是功不可没。他和晚晚的确是不敢让凤血歌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抽身离去,一旦现在这个时候南嘉的精锐部队抽身离去,要攻下北雍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边是要比预想之中更加的困难重重,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很怕自己会是成了那螳螂,而南嘉成了那黄雀。这便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凤血歌松开手,他扫了一眼孤傅彦,“大皇子殿下眼下还是不如好好地考量着如何是能够将北雍纳入手掌之中吧。”

孤傅彦听到凤血歌这话,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他这意思便是不管这上了前线的人到底是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背弃而去?!孤傅彦带着狐疑的色泽朝着晚晚看去,晚晚默默地朝着孤傅彦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眼下的猜想。

“只是这宋锦,不能杀!”凤血歌道。

孤傅彦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凤血歌会说出这种话来,在双方交战之际,最是有力的便是掌控住地方的将领,若是能够将领兵作战的宋锦斩于马下,一来是能够提升士气,二来也是能震慑地方,一旦将领被杀,士兵必然是会大乱,如此一来还不是一个最好的时候。但是凤血歌眼下的意思就是说他是要留下宋锦的性命的。

孤傅彦实在是不知道凤血歌的想法,但是却还是不敢违逆着凤血歌的意思,刚刚凤血歌的那一番动作已经证明了这个世间上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做法,即便是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也并不代表者他一定是会遵循他们的意思来的,或者说,孤傅彦觉得如果凤血歌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情况下,这杀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虽说孤傅彦是东极的大皇子,但是毕竟还不是东极的太子,而孤傅彦自己也觉得,如果他是真的死在凤血歌的手上,自己那一心问道的父亲大约也不会为了一个皇子对着南嘉开战,皇室之中的皇子是最不缺的,每一个皇子看着像是有着无上的荣光,但是却也是一件货物,能够为这个帝国带来多少的利益这才是一个帝王首先要考量的事情,为了一个皇子开战,这便是没有多少的可能的。

“是。”孤傅彦应了一声,既然凤血歌要留宋锦的性命,他即便是再怎么想杀了宋锦还是要为了凤血歌的面子而留了下来的。有一簇仇恨的火花在孤傅彦的眼中默默地燃起,他定是会记住今日的耻辱的,只要有朝一日他有了那般的能耐的时候,自然是要让凤血歌为了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来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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